“或许还活着。”这是什么意思？墨骞的眼泪涌上来，他骑在马上，思绪乱成一团。“你不会死的吧？如果你有事……我该怎么向父亲交代！”墨宸儿时和现在的模样交替浮现在他眼前，兄弟俩昔日的快乐时光一幕幕在他脑海中闪现。

　　墨骞擦了一把泪，心里如火焚一样。

　　泪光中，他看到路边的雪地上有倒伏着一团深灰色，像是什么尸体。

　　墨骞的马慢下来，他的心砰砰地跳，两眼跟着发黑。

　　走近了些。他微微松了一口气，这明显不是人尸。

　　再走近一些，终于看清了：居然是一头狼！

　　墨骞继续往前走，更多的狼尸出现在道路两旁、中央，雪地上满是血污，看起来就像个混乱的猎场。

　　这时，一只靴子映入眼帘。

　　墨骞跳下马，他哆嗦着捡起那只靴子。

　　再往前，是一具女人的尸体，脑袋被箭矢洞穿了。

　　墨骞盯着那女尸发了一阵呆。他猛然又站直身子，对着空旷大喊：“宸儿！”

　　墨骞觉得心正一片片碎掉。

　　“墨宸！”最后一个字喊出后，他几乎痛哭出来。

　　就在这时——

　　“哥？”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

　　墨骞倏然站定，以为自己听错了。

　　路旁的深沟里走出一个“血人”，旁边还有个老头，只穿了一只靴子，正战战兢兢地搀着那“血人”。

　　“哥！真的是你！”墨宸跌跌撞撞地跑过来。

　　墨骞破涕为笑，冲过去一把抱住弟弟。

　　“嘶——”墨宸痛的呲牙咧嘴，他刚把伤处包扎好。

　　墨骞满眼泪花，“我还以为你小子……”他喉咙哽住，“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诡携？！”墨宸一眼就看到了墨骞腰里别的诡携，立刻欣喜若狂。“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它了。”墨宸也流泪了。

　　此刻，兄弟俩俱是泪雨滂沱——当然了，他们所哭的原因可是各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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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比划什么？”墨骞问。

　　此时，两兄弟正靠在车里有说有笑。冯顺正对着墨骞比划着。

　　“谢你呢。”墨宸笑着说。

　　“谢我什么？”墨骞一路都乐呵呵的。他心里从未像今天这么轻松过。

　　“谢你帮他找到了靴子啊。”

　　“哈哈……”墨骞大笑起来。他捡到靴子那一刻，真的以为墨宸被狼吃掉了，但这话他没有说，只是埋在了心里。

　　墨骞仔细端详着冯顺的脸，直看的老头子莫名其妙。

　　“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他？”

　　“他在简府听差，你虽然没去过他们家，但偶尔见过也不是不可能。”

　　“说的也是。”墨骞低头想了想，“老冯，你在简府多久了？”

　　冯顺伸出指头比了个“二”。

　　“你这么大岁数，才在简府两年啊。”墨宸觉得有些奇怪。

　　墨骞也很意外，“你原籍在哪里？”

　　冯顺掏出铅椠，写了两个字：“武川”。

　　“你是魏人？”墨宸更觉得惊讶。

　　冯顺把视线移到别处。过了一会儿，他又写了几个字：我现在是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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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檀敬，怎么处置呢？”墨骞看看后窗。檀敬被绑着，骑在马背上跟在车后，她此时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天空。

　　“不管怎么说，她也算救了我们俩。只是太贪心了吧。”墨宸想了想，“我觉得那两个胡人好像很忌惮她。”

　　“我遇见这女人时，她还在向我打听他们的下落呢。”

　　“她是不是杀手？”墨宸看了一眼后窗，“她的箭法着实不错，马迎芳的死状你也看到了吧。”

　　“你不提我都忘了。”墨骞敛起笑，“现在，你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全部经过，都告诉我！”

　　墨宸说话变得小心翼翼起来，“那我说了你可不能发火。”他耷拉着脑袋，“我真的不是有意违背你的嘱咐。唉……”墨宸挠了挠头，“也不知道怎么搞得，事情居然会落到这个地步。”

　　“先喝点水。”墨骞虽然拉着脸。但看到墨宸的嘴巴起了皮，立刻从壁板上摘下水壶递过去。“慢慢说，不要落下任何细节。”

　　墨宸老老实实地喝了口水，“那你先答应我。”

　　“什么？”

　　“不许罚我。如果一定要罚，至少别没收诡携。”墨宸一副心虚的样子，“我当时交出它，真的是不得已……”

　　“你都想哪儿去了！”墨骞哭笑不得，忍不住拍了下车板，“什么都比不上命重要！我能因为这个怪你吗？你说你都这么大了……”他忍了忍，把责备的话咽下去，重重地吐了口气，抬手捏了捏太阳穴。“不讲这些没用的，快说正经！”

　　墨宸低着头，偷偷看了哥哥一眼，“那天，我跑去乱葬岗，发现了一条隧洞……”

　　“哪一天？”

　　“至日假那天。”

　　“说清楚嘛……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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