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生哥哥,救我!”一直两眼泪花花的林初雪睁着可怜巴巴的大眼睛哀求着。她心里很恐慌,她一直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但自从上次白露救下她后,对于生,她突然就迸发出无比强烈的渴望,何况现在,宁墨生随时都可以登上皇位,那自己也可以跟着一飞冲天,这样的好时候,怎么能死呢?
而且,白露明明吃下了佛前香,怎么现在还好端端的在这里?
只要她死了,那唯一的解药就肯定是自己的了。
“白姑娘,你自己就是药士,一定有办法缓解一下这个毒性对不对?你可以等一等的,可是我有心疾,一旦发作,大概就真的要死了……”林初雪的声音越来越低,说不出的惹人可怜。
白露却是勾唇冷冷一笑。
到现在她还在装,装作不知道她是妖,这样就可以逃避曾朝自己下药这个罪名。
她虽没了妖力,但还是妖身,陈夏这颗毒药虽然不至于危及性命,却也让她受了点折磨,不过这都是小事,眼下这颗解药,她却是非要不可,因为还有宁颜如等着。
至于林初雪,她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超自己下手,还害得察月失明,她一定要死!
“我没有办法缓解,我也感觉很难受,你把那颗解药给我好不好?”白露抬眼,墨绿的眼珠定定的看着眼前人,低声喃喃一句:“墨生,给我好吗?”
她柔软的呼唤让宁墨生心头一动,险些要不由自主走向她,但陈夏的疯狂的笑声将他的理智又拉了回来。
“有意思有意思!”陈夏一边拍手一边说道:“这才好玩嘛,无论什么东西,都要争到手的才是最好的!”
“墨生哥哥,那你就去救白姑娘吧!我能陪伴你这么多年,已经很知足了。从十岁到现在,是我最幸福的时光,即使现在死了,我也不遗憾。”林初雪与宁墨生相伴多年,敏锐的察觉到他情绪的波动,迅速就调整了策略。
“你把解药给我吧!”宁墨生上前几步。
“别靠近!”陈夏如临大敌的站起来,往后撤了几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然后她手一抛,那颗解药就被宁墨生捏在手心。
“墨生哥哥……”
“墨生!”
白露抬头看着男人,因为逆光,她无法分辨他脸上细微的表情,他站在那里,像是在慎重的思索着什么。
自己是他费尽心机想要求取的王妃,他派了那么多人来保护她,他们曾有过亲密的肌肤之亲,他也曾在她耳边低喃:这次终于是以身相许了。
他对自己,应该也是有点喜欢吧!
这颗解药,也有可能是会给自己的是吗?
一直站在两人中央的宁墨生终于动了。
他深深了看了一眼白露,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眼神里的深意。然后迈开腿,一步一步朝着林初雪走去。
在宁墨生的认知里,自己应该也是中了毒的,原来他心里的最爱,一直是林初雪。
是那个屡次想置她于死地的林初雪。
在他心里的天平里,自己是高高翘起,林初雪则是稳稳沉下,她比自己要重要的多。
既然如此,又何苦来招惹她呢?
又为什么要答应以身相许呢?
又何必给自己希望呢?
白露觉得有人用钢线兜住自己的心,随着宁墨生一步一步的远离,她的心也被拉扯着向外,那些钢线缓慢而细密的嵌入,将她的心切割成一地的碎末。
宁墨生没有回头。
他也不能回头。
白露看着那个一往无前的背影,心神激荡之下“噗”吐出了一口鲜血。
宁墨生听到声音,顿了顿脚步,却终究没有回头。
林初雪的嘴角挽起一个胜利的微笑。
她赢了!
她故意提起过去,让宁墨生想起往日的情分,所以他最终选择把解药给了自己。
那解药已经近在咫尺。
不!
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有一个声音在白露心里响起。
宁颜如已经因为你受过雷击,难道还要眼睁睁看着他毒发身亡吗?
杀了她!
杀了那个贱人!
这个声音在白露的脑子里轰轰作响,她转过头,眼珠变成了纯粹的绿,就像是上好的猫眼石,泛着清凌凌诡异的光。
她进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意识像是脱离了自己身体,游走在混沌的边缘,脑子里涌进无数个声音:“杀了她,杀了她,拿回药,拿回药!”
她要入魔了!
一半的意识清醒,一半的意识疯狂的叫嚣着,要破体而出。
她的眼珠颜色深深浅浅的在变化,神色也时喜时悲。
但场中人的目光都追随着宁墨生,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奇怪之处。
去死吧!
白露手上的绳索猛然寸寸碎裂,转瞬就化为粉末,随风消散,她慢慢站了起来。
一步一步,朝着林初雪走去。
随着她一步步的走动,她的面貌正在逐渐发生变化,原本的满头青丝瞬间变白,之后则是像新生的嫩芽一般,染上淡淡的鹅黄,再逐渐加深又加深,最后定格成青翠欲滴的碧绿。她的发簪猛然脱落,碧绿的长发疯狂的生长,瞬间就从腰间蔓延到脚踝,还在往地面不断生长。她的眉间出现了一个嫣红的扶芳藤新芽,顷刻间就爬满了整个额头和半边脸颊,一直沿着敞开的衣服领口没入身体,不知会止于何处,碧绿的颜色逐渐由眼珠扩展至整个眼睛,眼眶里没有瞳孔也没有光亮,那样绿油油的眼眶,看得人怵目惊心,不敢直视。
她侧过脸,看着林初雪微微一笑,姿态优雅,却犹如蛰伏的猛兽。
白露檀口轻吐,声音里有着不容抗拒的威慑:“把解药给我!”
“妖,她是妖怪啊!”林初雪惊恐的声音里还潜藏着得意:“墨生哥,她是妖怪,妖怪啊!”
宁墨生转过头来,怔怔的看着白露。
她绿色的长发翻飞,铺天盖地如同一面巨大的瀑布,她的嘴角是嘲讽的笑意,额间的扶芳藤烈烈如火,似乎下一秒就要燃烧起来,焚毁一切:“对啊,我是妖!林初雪,没想到你的佛前香没起作用吧?”
林初雪躲在宁墨生身后,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你害察月失明,我就先剜掉你这双眼睛来赔她!”白露的双手迅速翻飞,结了一个复杂的手印,两根火红的藤蔓自她手心激涨犹如光剑,奔着林初雪的一双眼睛而去。
“墨生哥,救我!”林初雪终于慌了神,一双手紧紧的捏住宁墨生的衣角。
宁墨生犹疑了下,侧身将林初雪挡在身后,低低唤了一声:“小白!”
“你让开!”血藤在宁墨生面前生生止住,白露的嗓音嘶哑凄厉,他这一番回护,更让她心神不稳,她周身的红光迅速膨胀,大如落日,周遭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吹得人几乎站立不稳,白露露在外面的皮肤已经全部爬满了血色藤蔓,诡异的红光从她的身体迸发出来,碧绿的眼眶逐渐被血红浸染。
“小白,你冷静一点!”电光火石之间,白露之前的种种异常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原来她竟然是妖,她也曾亲口告诉过自己,只是当时自己完全不信。
“我一定要剜掉她的眼睛赔给察月!”
“佛前香只对妖怪会起作用,察月木兰也是妖怪,你们都是妖怪,墨生哥,杀了她,她是妖怪啊!”林初雪躲在宁墨生身后,疯狂的叫嚣。
正阳宫内还有许多人,都被这一幕吓傻了。
无边无际的血色藤蔓自白露的脚下开始疯狂的生长,像是无数条蜿蜒扭曲的巨蛇,丑陋狰狞又恐怖。
“把解药给我,让我剜掉她的双眼,我就可以留她一条性命!”随着白露的话语,那些藤蔓齐齐向前,瞬间就把宁墨生两人包裹在其间:“你以为你挡在她身前,我就杀不了她吗?”
林初雪脸色一白。
她也是手上染过人命的人,怎会如此轻易就放弃?
对,解药!
电光火石之间,她夺过宁墨生手上那颗解药,咕咚一声咽了下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感觉宁墨生在她咽下解药后的那个眼神,有难以言明的失望味道。
“你该死!你早就该死,我帮你续了命,现在就把你这命还我吧!”白露的眼眶血红,红色的泪顺着她的眼角涌出,蔓延在她脸上,原本停在宁墨生面前的那根血藤突然暴涨,如灵蛇般绕了个弯,勒住了林初雪的脖子,将她从地面举到空中。
林初雪双手双脚在空中扑腾个不停,想叫救命,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勒在她脖子上的藤蔓越来越紧,她感觉胸腔里的空气逐渐变少,意识开始逐渐模糊。
不能就这样死!
她放弃了挣扎,只用一双泪眼迷蒙的眼睛死死盯着宁墨生,嘴巴微张:救我!
救我!
她无声的重复着这两个词。
她曾不眠不休照顾高烧的自己。
她曾跳下冰冷的翠微湖,只为将自己救起。
宁墨生看着已经入魔的白露,手,终于摸到了腰间的剑柄。
这一把跟随多年的剑此时重若千钧,但他最终还是举了起来,并砍在了那根血藤之上。
白露的神色张狂,这样凡人的神兵,对她来说,构不成任何伤害。
她将藤蔓又收紧了。
仿佛电影里被无限拉长的慢镜头,宁墨生的剑最终还是落到了血藤之上。
他只是不想陈夏知道,自己心里更在意的是白露,不想自己的软肋暴露,给她带去无端的祸患,才选择将解药给林初雪的。
自己身上还有最后一颗,到时候也可以将她救下。
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他递出的剑软绵绵的,并没有用力。
但那血藤一触碰到他的剑刃,就发出剧烈的呲呲之声,像是滚烫的油锅里被滴入了冷水,瞬间炸裂开来。
林初雪“彭”的一声掉落在地面,血色的藤迅速萎缩,顷刻之间就已经变成一段焦黑的枝干,像是被红莲业火灼烧过一般。
白露猛的退后几步,“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心口如同被利器洞穿,潜伏的噬血之毒发作,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上的血色纹路明暗不定的在闪烁,红色褪去,只留下一道道黑色的印记,让她的脸看上去十分恐怖。
“你竟然在剑上抹了佛前香!”
她看着站在一片光辉里的宁墨生,他衣袂翩然,风采绝世,锋利剑尖上的激荡着冷冽之意。太多的酸涩在心中翻涌,太多的话想说,但此刻白露狰狞的脸上竟然泛起一死苦笑。
自己入魔,是因为爱而不得,她爱宁墨生,所以无法容忍他最后选择了他人,她想杀了林初雪,是因为她是宁墨生的心上人。自己的爱竟然如此卑微阴暗,刚刚在最后一刻,她还期盼着他不会为了那样心肠歹毒的女人,将剑劈在自己身上。
岂料他不但劈了,这剑还抹过佛前香。
他要杀了自己!
这是宁墨生第二次听到佛前香。
虽然不知是何物,但见白露的样子也知道,必定会对她伤害不浅。
他的眼中闪过从未有过的惶恐,他的手为何在颤抖,他一向坚固的心破了道口子,疼的他快不能呼吸。
“我……”他想说我没有,但猛然反应过来,回头看向林初雪,那目光里是噬人的冰凉。
只有她,只有她刚刚近了自己的身。
“墨生哥,我没有……”
白露脑中轰隆隆的,宁墨生背对着她,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他必然是在关心自己的心上人。
她是个人尽可诛的妖。
陈夏这一局棋真是多此一举。
在他心里,她跟林初雪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诸多的思绪纷繁的涌进脑海里,佛前香疯狂的在她体内游走,吞噬着她因入魔而迸发出来的妖力。
心上巨大的空洞里,噬血之毒叫嚣着,一寸一寸要将她吞没。
白露凄楚一笑,她不该来这人世走一遭的。
不该,不该来!
宁墨生想上前去抱住她,但看到她凄楚的眼神,竟然内疚到没有胆量。
山林初见,她轻轻扶住他:“你跟我走吧!”
凉薄月色下,她轻盈伸出脚丫:“我的脚是不是太大?”
她打着酒嗝,摸着他的脸,承诺会好好疼他。
她也曾娇嗔,让他怜香惜玉一点。
她曾与他一起,在玉兰树下,为逝去的母妃磕头。
她曾因为他一句话,就傻傻的去当了卧底。
她曾挡在他身前,接受了陈夏的挑衅。
可是如今,那张夜夜入梦的脸上,再也没有娇俏可人的笑意,只有满目的哀伤与凄凉。
他亲手,
亲手用剧毒之物,害了她!
场面混乱不堪,没人注意到沉默了许久的陈夏。
她的脸上有着疯狂的笑意。
这出戏的精彩程度实在是超出人想象。
宁墨生,你以为我会如此轻易被你蒙骗,以为你给不解药的那一个就是不重要的吗?
我会留着一个妖怪,让自己日日无法安睡吗?
能拉着一个妖怪一起上黄泉路,想想就让人兴奋,可惜啊,让林初雪抢先一步下了手,不过没关系,致命的一击还是由我来完成吧!
她将右手高高举起,然后狠狠的落下。
在宁墨生之前就留意过的窗户后,两支锋利的弩箭飞射出来,命中的,就是白露和林初雪的背心。
“一个也别想活!”陈夏震天的笑声撕裂着正阳宫里凝滞的空气。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也超过了宁墨生的掌控。
从他的角度,先看到的是朝林初雪飞奔而来的箭头。
然而陈夏疯狂的话语入耳。
他的心蓦然一凉。
迅速转身要回援白露,林初雪岂会容忍他离去,死死的拽住他的衣袍。
白露心如死灰,眼里只有两人纠缠的一幕。
不想看。
她闭上了眼睛。
她没有看到宁墨生惊慌失措的表情,没有看到他一剑削断了林初雪的拉着他衣角的右手,没有看到他飞身而出,大叫着让她避开。
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血泪已经流干,墨绿的汁液从她的眼睛,鼻孔,嘴唇里汩汩往外。
心已经碎了,留着这躯体又有何用呢。
身上再多中一箭又如何呢?
她躲不开,也不想躲了!
但总有人将她视若珍宝,奉如神明。
预想中贯穿并没有到来,她被抱在一个冰凉的怀抱里。
宁颜如小心翼翼的抱着她,像捧着一件千疮百孔,摇摇欲碎的珍贵瓷器,他已经无力去愤怒,不想去追究她这满身的伤痕到底是拜谁所赐,只有心痛和怜惜。
他愿意用生命去呵护的东西,却被别人一次次算计加害。
“露露,没事的,没事的……”他抱着似乎已经无知无觉的白露,不知道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自己。
他死死咬住自己的唇,伸出手去掰那些白露脚边已经炭化的藤蔓,每折断一根,白露的身体就抽搐一下,喉咙里发出沙哑压抑带着奇怪破音的低吼,跟平日里干净清越的声线完全不同。
宁墨生的心狠狠拧成一团,几乎不能呼吸。
心里又惊又痛又怒,这些痛苦,竟然是自己亲手加诸在她身上。
“露露,来吃下这个!”宁颜如将一颗流光溢彩的红色丸子拿出来,要塞到白露的嘴里。
但白露现在心神俱荡,嘴唇紧紧抿着,跟着听不见别人的话语。
“快,吃下去啊!”宁颜如再度努力,但那嘴却如蚌壳一般紧闭,没有丝毫的缝隙。
宁颜如握住白露的手,艰难的将其挪动到自己的胸口处,那里,插着一支锋利的箭矢。温暖的液体如同画上浓稠的油彩,湖了白露一手。
“露露,我快要死了!”说完这句话后,宁颜如的脸色迅速苍白起来,噬血之毒吞噬血液,他如今胸口中箭,加速了他生命的流逝。
满手的鲜血和宁颜如的低喃终于把白露的神智拉了回来。
她先是茫然的看看自己猩红的手,然后目光艰难的挪到宁颜如身上。
锋利无比的剑,将他整个洞穿了!
“露露,别哭!”
“不,别死,别死!”宁颜如的声音在正阳宫回荡,伴随着白露断人心肠的凄厉哭喊。
“吃下去,乖,吃下去!”宁颜如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将那颗红色的丹药举起来。
白露的眼睛模糊一片,她毫不犹豫的张嘴咽下去,根本没有问那到底是什么。
他这次真的要死了。
她清晰的感觉到,他的精神正在迅速流逝,她把身体里残存的妖力源源不断的输入他体内,但一次又一次,被反弹了回来。
他体内的血已经全部留干,不过残存着最后一丝意念,她的妖力是输不进去死人的身体的。
“露露,活下去!”
“活下去!”
他还有很多的话要说,最后却只化为简单的三个字。
已经碎过的心还会再碎一次吗?
秋风席卷而过,她突然觉得好冷,她看着怀里逐渐冷却的宁颜如,想笑,却扯不开嘴角,想哭,却已经没有眼泪。
她就这样一直抱着那具冰冷的尸体,也不知道坐了多久。
白露摊开手,上面全是粘稠和血腥,这是宁颜如留给她最后的东西,她竟然轻轻舔了一口,似乎这样,就能留住他身上的气息,似乎这样,就可以假装他依然还活着,陪伴在自己身边。
但连这一个小小动作,也有人不让她如意。
宁墨生狠狠的拍开她的手,阻止了她可怖的动作,宁颜如刚刚中毒,正是毒性最霸道的时候,这样的行为无疑找死。
他自袖中掏出另一颗噬血毒的解药,就要塞进白露嘴里。
刚刚趁众人不注意时,他交换了两颗解药,自己身上那颗毕竟时日已久,也许药性会有所流失,他便给了林初雪,他手上现在拿的,是陈夏之前扔出的那一颗。
但白露对他的配合就远远没有宁颜如高了。
她死死咬紧牙关,恶狠狠的盯着他。
一连串的打击,已经耗尽了她的心神,她现在没有力气提刀去杀林初雪,但总可以守住自己这一方小小城池。
宁墨生心里一阵烦躁。
他压抑住心里翻涌的情绪,用尽量温和的声音道:“快吃吧,这是噬血之毒的解药,你虽然是妖,但现在身受重伤,肯定承受不住这个毒的。”
“你说这是什么?”白露死灰般的眼睛有了一丝波动。
“噬血毒的解药!我这里还有一颗!”见她愿意说话,宁墨生柔声回答。
“你已经有一颗解药,你已经有一颗解药,你居然有解药!”白露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像是魔怔般。
她突然凄厉的叫道:“你有解药为什么不早说,如果你早点说,他就不用死了。”
不等宁墨生回答,白露又自嘲般的喃喃:“你不会说的,你就是要让他死,他不死你就当不了皇帝,你就是要让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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