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都是经过大风浪的人,不会轻易被喝住,但此刻却全身戒备。
就说明,这里有着隐藏的危险。
危险到尽管姜小鱼就在不远处,他们也不轻易靠近。
我站在原地,被握住的两只手上,传来一冷一热两种截然不同的温度。
却都是为了保护我。
“咳咳——”
姜小鱼咳嗽的从地上爬起来,手捂着胸口,借着月光,我看到了她淡色衣服上的血迹。
她果然受伤了。
“你们别过来。”
她的话音才落,在空旷无边的平地里就刮起了一阵莫名的大风。
烛照将我一拉,护在了怀中。
我隐约听到有很多的哭声笑声掺杂在一起,分辨不清。
却在须臾之间,又消失了,然后听到的是姜小鱼的声音。
带着一抹憎恨。
“果然是你。”
我从烛照的臂弯中抬起头,一眼就看到站在姜小鱼对面的一个人。
一个戴着半张面具的男人。
尽管这样,在月色下,那双仿若冬夜寒星的眼睛,冰冷中透着一层无情的诛杀之意,加上一头银白色的长发,更显得那种天生的冰冷傲骨。
他身形颀长,却又穿着一身裁剪得体的西装,那与生俱来的冷,就更加的令人寒颤。
我下意识的往烛照怀中缩了缩,这样的男人究竟是谁?
“姜君离!”
姜小鱼咬着牙从地上站起来,身体晃了一下,似是随时都会摔倒。
可她仍旧站的笔直。
一股无形的愤怒从身体中散发出来,扩散至周围。
“你果然没死!”
我一惊,这个人难道就是姜小鱼的亲哥哥?
烛照轻轻地拍了我一下,行动当中已经是肯定。
我心下一沉,没想到会这么快就遇到。
他出现在这里,难道和老财主家的事有关系?
想起老财主前后态度的改变,能做到这种左右他人之心的事的,绝对不会是泛泛之辈。
而且这个人,全身上下那种不怒而威的气魄,令人寒颤。
“君魑。”他突然开口,音色如同夜下月色,清冷无情,“姜君离已死,被你亲手杀死了,我是君魑。”
“不管你是姜君离还是君魑,既然你出现了,今晚就别想走,我一定要杀了你。”
姜小鱼双手结印,手腕翻转,那根红色的棍子就赫然在手。
她身形一闪,就直攻君魑而去。
但她在这之前一定受了重伤,行动之间,身形不稳,却急于求成。
奶奶说过,这样的人百分百会失败。
“小鱼!”
姜小鱼才一击出手,我还没看到君魑如何反击,就看到姜小鱼被打飞了回来。
楚辞身影前倾,抱住了从空中飞落的她。
我也跑了过去,姜小鱼胸口一动,转头就吐出了一口鲜血,面色惨白,伤的很严重。
“小鱼,你怎么样?”
“我死不了。”
她呸了一口血,想要再度起来,却被楚辞按住。
“以他现在的能力,你要动他,已经不可能了。”
“我杀得了他第一次,也就可以第二次。”
“但不是现在。”
连烛照都走了过来,长剑在手,随时都会出击。
“他说得对,现在你不会是我的对手,想要杀我,你要再辛苦一些。否则死的就是你自己。”
君魑在原地站的笔直,银色的月光从头照下,一双冰冷漆黑的瞳眸盯着这边,毫无温度。
“就算我死,也要拉你陪葬,你这个吃里扒外的混账东西!你根本就不是我哥!”
“你知道就好。”
他说的毫无温度,仿佛真的不是姜小鱼的亲哥哥,对她,也丝毫不会手下留情。
“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我忍不住开口询问,他明知道姜小鱼在找他,除非有必要,否则不会随随便便就出现。
而且刚才,在打飞姜小鱼的时候,我好像看到有什么东西,留在了他的手中。
“你刚才拿了小鱼的什么东西?”
“东西?”姜小鱼一愣,反手就在身上摸索,面色大惊,“是镇魔石。”
我心中一滞,转眼就看到君魑手中拿着一个熟悉的东西,正是姜小鱼用来装镇魔石的小盒。
“你竟然已经看得到了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低,却被风声一字不差的传入我的耳朵里。
瞬间,我背脊一片发凉。
已经够快的往烛照身边缩去,但面前的那一击还是很快的迎击过来。
烛照反手一个剑花,直迎出战。
可君魑身形在半空中陡然一闪,分离出三个一模一样的他,两个分别缠上烛照,不让他脱身。
一个仍旧朝着我疾驰过来。
我踉跄的快步后退,就在危难关头,楚辞挡在了我的面前。
被他一掌击中,身形朝我跌来,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楚辞!”
我没想到楚辞会被他一掌打成这样,当下也顾不了其他,伸手抱住了他。
而君魑也趁这个空档,停在了我的面前。
他手上并没有其他武器,抬起右手,朝我伸了过来。
不知为何,我鬼使神差的也伸出了手。
“小荧!”
耳边楚辞和姜小鱼的呼唤声,早已不见。
我颤颤巍巍的将指尖触碰他的指尖,然后心猛地一震,突然间撕裂般的疼痛起来。
视线也在同时变得模糊,眼泪一颗颗的夺眶而出。
我,为什么会哭?
我盯着那只干净白皙的手,突然有些害怕起来。
“不准碰她!”
烛照反手一击,从他后面直接将人自中央劈成了两半。
我瞪大眼睛,看到君魑朝两边倒下,却在落地的时候,化成了一片细沙,随风飞散。
“小荧,你怎么样?”
“我没事。”
我用手背快速的抹干眼泪,却谁知行动大了些,撞到了楚辞的伤口,楚辞又侧身吐出了一口鲜血。
“楚辞,你怎么样了?”
毕竟是为了我受伤,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我没事,不要紧。”
他强撑着挤出一丝微笑,靠在我的怀里,一动不动。
“若没事,就带她们离开这里,此人危险至极!”
烛照冷冷一眼就看穿了楚辞,单手持剑,剑尖滴着血。
他傲然回首,眼底的锋芒被激射了出来,全身上下那种戒备的警惕,与肃杀之意,十分的明显。
我心下一沉,连他都说危险,那么就是真的危险。
“再危险,我也不会走,我一定要杀了他,夺回镇魔石。镇魔石绝对不能落在他的手中。”
姜小鱼整个人都摇摇晃晃的,却还在强撑,手里的那根红色的棍子,越发的闪耀起来。
“君魑!”
“我要的东西已经到手,镇魔石还望你们早些寻找到位。今天到此为止。”
在原来君魑站着的地方,重新出现了一个完整的他。
但被绑着的银白色长发的发带已经松了,在他的下颌处,白皙的肤色上,也有了一道很细的伤痕。
他受伤了?
我当时没仔细看他和烛照的打斗,但烛照既然可以伤的了他,就说明我们还会有赢得机会。
只是此刻不大可能。
伤者大过于战斗者。
再纠缠下去,我们必败。
“小鱼,来日方长,你这样被愤恨占满,只会失败。镇魔石被夺,再夺回来就是。自古邪不胜正,不是你经常说的吗?”
我只希望她能够明白。
“我不!”
姜小鱼根本不听,踏前一步,从包里拿出了一张黑色的符纸,贴在了红色棍子上。
顿时手中的红棍上的红色里渗透了一种诡异的黑色,从内部缠绕在棍子周围,然后顺着她的手,缠住了她的身体。
“要将自己的灵魂奉献吗?”君魑冷笑一声,“姜小鱼,你就这么点能耐?为了杀我,连你所谓的正义都可以舍弃?”
“只要你死,我会变得如何都无所谓,只要你死!”
姜小鱼大吼出声,黑色的气流随着她的情绪激动,而变得更加肆意起来。
“那是戾气。”烛照沉下眼,“用戾气激发体内的力量,拼死一搏,值得吗?”
“对他,值得了。”
“不值得!”
我不想姜小鱼出事,不想看到她因为仇恨变成这样。
将楚辞放在一边,我踉跄的跑到她的身边,一把握住了那被黑色缠绕的红色棍子。
“小鱼,你冷静一点。他现在怎样的强大,你也看得到了,即便我们所有人联手,也不一定能杀得了他。你又何必这样伤害自己?被戾气缠身,奉献灵魂的后果,你比我更加的清楚,不要做这种无谓的牺牲。要杀他,以后有的是机会,不在乎这一天。小鱼,放下你心中的恨意,想想那些开心的事,不要让仇恨占据了你的心。”
我死死握着那红棍不肯松手。
掌心被上面的力道灼烧的疼痛,我也不闻不顾。
君魑的话就是要激怒姜小鱼,我不知道这对兄妹之间究竟经历了什么,但现在并不是最佳的对垒时间。
退一步,方能获得新生。
“姜小鱼,你听到没有!放下!”
我一声厉喝,手心的血液渗透进入红棍之上,陡然间爆发出一层夺目的光芒。
那光芒太过于耀眼,里面还有一股很强大的力量冲破了出来,一下子就冲散了姜小鱼的红棍以及她身上所有的黑气。
而我也因此被打飞了出去。
烛照身形一闪,接住了我。倒下去的姜小鱼则被楚辞抱住。
“她昏过去了。”
“太好了。”
我心松了下,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眼前一黑,也失去了意识。
等我再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家里。
外面黄昏交错,是夕阳。
“醒了?”
烛照栖身过来扶我,我顺着他的手,坐了起来。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烛照让我靠在他的怀中,冰凉的指尖放在我的手腕脉搏上。
我弯了弯手指,发现两个掌心都有被灼烧的痕迹,但基本已经看不出什么了。
可疼痛还是残留着。
“就手疼。”
“姜小鱼手中的棍子,是火魔棍。上面附着的是地狱之火,可燃尽一切生灵。你徒手碰上,没有废掉,已经是万幸。”
“那你呢?”
我忍着掌心的疼,去握住他的手,他掌心和我一样,也有着残留的被灼烧的痕迹。
“对不起,是我没想到你,让你受了伤。”
“胡说什么?”烛照不客气的打了一下我的头,将我紧紧地抱在怀中,“是我没保护好你才对。小荧,答应我,即便遇到危险,也不要逞能,我不能够失去你的,不能。”
他的力气很大,抱着我有些透不过气来,但我却能够感受到,他心头的那一份焦急和一丝的不安。
是害怕失去我吗?
垂下眼,我看着环抱我的有力手臂,反身趴在他的怀中,紧紧依偎。
“烛照,我不会离开你的,你也不要离开我,好吗?”
“好。”
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字,但我相信他,一定不会食言。
“对了,小鱼和楚辞呢?”
“她受了点伤,现在在医院。但没大碍了。至于楚辞,他的死活与我无关。”
“这就好了。”我大松了一口气,身上无力的很,靠在烛照怀中,丝毫不想起来。“烛照,你说那个君魑和小鱼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去?他为什么要杀了自己的父母,还要抢夺镇魔石?”
“镇魔石关乎三界六道,那分离的镇魔石,虽没有原本的那块力量强大,却依旧有着不容小觑的力量。是以各方势力,在暗中争夺。”
“那现在我们就只剩下你手中的一块镇魔石了?”
烛照点了点头,说,“但君魑的出现不单单为了抢夺我们手中的镇魔石,在被老财主埋葬孩子的地方,瓮棺被挖了。”
“什么?”我从他怀里坐直身体,“君魑要小源的尸体做什么?夭折的孩子是最容易被做成小鬼的。你也说那个地方是用来养小鬼的。但君魑那种人是需要养小鬼的人吗?”
“不管做任何事,都会有露出破绽的一天,他既然选择了主动献身,那么很多事就会被浮上水面,到时候就清楚了。”
“那你之前去寻找那鳞片线索的时候,也遇到了他吗?你还受了伤。”
这件事我忘不了,否则一开始烛照就会跟着我们一起去那里。
“遇到了他的守灵人。打了一架,不小心被划伤了,没大碍。”
“一个守灵人竟然可以伤到你?那么若是君魑火力全开,会是怎样的强大?”
我无法想象,像他那样一个毫无情感的人,一旦真的发狠会如何。
“不管怎样,我都可以对付。”
是吗?
我相信烛照可以应对的了。
可是,相对于君魑来说,烛照有一个弱点。
那就是我。
从古至今,就算是再强大的人,一旦被捉到了弱点,就会陷入困境。
我不想烛照也变成这样,现在敌人已经露面,以后的路会更难走。
所以,我想变强。
至少也要能够自保,这样才可以不让他再担心。
我紧握拳头,暗自发誓,烛照却将我的举动都看在眼中。
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地抱着我,久未松开。
第二天,放学后,我直接去医院看望姜小鱼。
还买了很多她喜欢的吃的,希望可以安慰一下她。
可谁晓得,姜小鱼的恢复能力可以堪称是怪物级别。
我才在门口调整好要安慰她的话,推门进去。
就看到她坐在床上,和病房的男护士聊的欢畅,嬉笑之间,哪里有受创后的难受模样?
我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一天的脑力劳动都白做了。
“小荧,你怎么现在才来!我都无聊死了。”
姜小鱼看到我,开心的挥了挥手,鼻子在空中嗅了嗅,“你买了什么好吃的给我。跟你说,医院的伙食一点都不好,姐姐都饿瘦了。”
“你妹妹吗?长得真漂亮。”
男护夸赞,姜小鱼努着嘴说,“有我漂亮吗?”
那男护脸色一红,说了句没有,就借口离开了。
他走后,我才进去,姜小鱼就将我手里的袋子夺了过去,打开一看,笑得很大声,“都是我爱吃的,小荧,有你这个妹妹,真的是太好了!”
“吃吃吃,早晚吃胖你,嫁不出去得了!”
“哎呀,小小年纪,不要这么大的火气嘛!”她拿出一块榴莲酥咬了一口,那是一脸幸福,“这味道多棒,要是有些荤就更完美了。”
“你受了伤,还想吃荤?”
“有什么关系嘛!”
我翻了个白眼,给自己倒了杯水,不想理她。有时候和她说话,就是和自己过不去。
“你慢慢吃,我去隔壁看看楚辞。”
我将另一份吃的拿了起来,转身就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姜小鱼突然叫住了我。
“怎么了?”
我狐疑的回头望去,她抹了一下眼睛,一边吃着榴莲酥,一边含糊不清的说,“当时,谢谢你了。”
她虽然看着整天大大咧咧疯疯癫癫的样子,但要她真心实意的说句感谢的话,却是很难。
我认识她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不免心头一动,犹如暖流划过,很是舒服。
“谁让你是我姐姐呢!”
叫你一声姐姐,就是一家人。
我微笑着开门出去,然后关上了门。
姜小鱼低着头,又伸手擦了一下眼睛,然后继续吃着东西。
我勾了勾唇角,走到隔壁楚辞的房间。
他们两个都受了外伤,所以住在同一个病区。
要不是碍于不能男女同病房,否则以姜小鱼的性子肯定会死赖着楚辞不放的。
但比起她那边的嘻嘻哈哈,楚辞这边就显得安静多了。
他睡得是单人房间,我进去的时候,他正在看报纸。
见我进来,也没有意外,冲我招了招手,“小荧,你来了。”
“我是来看看你死了没有。”我将吃的放在他的床头柜上,嘴巴恶毒的问,“当时孙云的魂魄出现在客房里,是你做的吧!你当时在我后衣领做了什么让他跟了上来。”
“一来就兴师问罪,小荧,你太不厚道了。”
他笑着,却不曾否认。
其实我也不想将他如何,只是找不到话说,所以才问问。
孙云的魂魄最后如何了,我们都不知道,因为君魑的出现,一切都被打乱了。
但不管如何,楚辞当时也帮我挡了一击,纯当是抵过了。
见我撇着嘴不说话,他长手一拉,就将我拉到床边坐下。
我这才发现,他戴着一副无边框的眼睛,看上去更加的斯文——败类。
“做什么?”
他看了我一会儿,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个东西,放在我的面前。
“这是——”
我皱起眉,没有说下去。
放在我面前的是一根发簪,木质的,在尾端是一个兰花。看上去普通的很。
对我来说,却并不陌生。
因为早在当年楚辞要对烛照下手之后不久,我就将这根木簪给扔掉了。
但此时此刻,又出现在他的手里。
“我知道你怨我对烛照下手,但这个东西,可以保护你。不管我和他之间有怎样的瓜葛,对我们来说,唯一相同的就是你的平安。”
他见我仍旧不说话,直起身子,靠近我,将木簪插在了我的发间。
“小荧,君魑不是个善类。能够分出分身,还能在烛照的重击之下,平稳躲过,他的危险,比起你之前所遇到的更加恐怖。因此,不管你有多么的讨厌我,还是得戴着这个。”
他说这话的时候,难得的收起了虚荣的微笑。
那一份正经,看的我有些不适应,却无法推脱。
因为我知道必须保护好自己,烛照才可以心无旁骛的应对敌人。
“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收下了。”
我有些不自在,既然他没事了,就想离开。
但走到门口又想起了一件事,“对了,小鱼住在你的隔壁,你要是没事,就快点出院,别被缠了脱不开身。”
他一顿,随即皱起了眉。
我微微一笑,关门离开。
出了病区在等电梯的时候,我就听到两个大妈在嘀嘀咕咕,似乎在说着医院里面的事。
有些好奇,所以我也听了听。
“你不知道,昨天晚上,儿科病房死人了。”
另一个大妈不以为然的说,“医院死人有什么稀奇的?”
“哎,这次的不一样。那个孩子才生下来不久,就被查出有很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孩子太小,又不能做手术,情况十分的危险,才一周不到,就死了。那孩子家的父母都哭死了。一口咬定是医院的责任,还说昨晚梦到自己的孩子健康的成长,说不想死之类的话。”
“这就是不对了,一个梦境能代表什么?”
“这个还不是最稀奇的,稀奇的是,那家原本闹得很凶,警察来了也劝不住,可前后还没一会儿就突然间就不闹了,直接要了自己的孩子离开了医院,行色匆匆很是古怪。”
我听着微微一愣,这个好像有些和老财主家相似。
难道只是巧合?
可转念一想,当时君魑亲自出现,明面上是冲着镇魔石来的,却又私下带走了小源的瓮棺。
这里面必定有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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