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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鲛人泪(一)

回灵灯 棠鸢听雨 3900 2021-03-30 07:05

  海城

  在帝都不远处有一个名唤海城的小城,因为有一片广袤的海域而得名。

  这里有纯朴的渔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里有最鲜美的各种海产供人挑选,这里有蔚蓝的海水和成群的鸥鸟结伴掠过……

  “真是一个美丽的小城啊!”

  刚刚步入小城站在海滩上的禾瑶望着远处的海域不由的感叹。

  禾瑶在海滩上深吸了一口气,这就是除了大海之外的世界呀,连空气都是与海底的如此不同。

  东海之滨,有鲛一族,歌喉曼妙,泣泪成珠,善惑人心,夺人神智。

  禾瑶是鲛人一族的公主,今年刚成年,按照鲛人族的惯例,成年的鲛人都得去凡世历练一番。

  禾瑶本想去那据说最繁华的人间帝都看看,却不曾想,今日发现这小小的海城竟物资丰饶,风景秀美……

  既然这样,那便在此处多逗留些时日吧,禾瑶下了决定。

  ……

  这一日,在街上玩乐了一番准备回客栈休息的禾瑶遇到了几个恶棍。

  “小姑娘,这是去哪儿呀?不如让哥哥们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玩玩儿……”一个肥头大耳看起来是恶棍头头的丑八怪咧着嘴巴色眯眯的看着禾瑶。

  哎,没点新意,连说辞都与前几日遇到的那一拨儿人一模一样,而且今日的这几人……怎么比起之前的那拔儿竟还要丑上几分,禾瑶一边皱着秀气的眉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拦住去路的几个人,一边默默的将他们与上一次遇到的那几个恶棍作了个对比。

  对比后,禾瑶得出来一个结论。

  这恶棍应当也是也是有组织的,是有专人教导的。不然为何前前后后的几拔儿恶棍都是换汤不换药,换人不换套路?

  今天又得松松筋骨了,禾瑶默默摇了摇头。

  不过,还没等禾瑶出手……就有一个人跳了出来,挡在了禾瑶面前。

  看惯了戏本子里风花雪月,情情爱爱的禾瑶本以为是遇上了所谓的英雄救美……

  谁知结果却是……额……美人救“英雄”。

  禾瑶呆呆的看着被恶霸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的男子……

  说好的英雄救美呢?!

  然后,好不容易回过神儿的禾瑶赶紧上前,拳打脚踢的把那几个恶霸赶走了。

  (被赶走的恶霸头头:说好的娇滴滴的小姑娘呢?怎么那么暴力!哎哟,我的牙呀!)

  “公子,你还好吧?”禾瑶上前扶起倒在地上的男子。

  “我,我无事……”男子见自己救人不成,还反被一个小姑娘给救了,一脸羞愧。

  “无事就好,无事就好……”

  跳出来救人的男子约二十一二,看起来文弱儒雅……实际上确实也是弱的很……

  救了“英雄”的禾瑶,看着晕乎乎的男子,算了,我好人做到底,把他送回家吧……

  于是,禾瑶问了男子的住处后,便扶着男子往男子的小宅走去。

  ……

  两年后帝都

  最近这帝都城区不知怎的,竟淅淅沥沥的下了近半个月的雨,弄的到处是一片怨声载道。

  这不,今个儿才刚一放晴,那些个在府里憋久了的老百姓就都乐呵呵的出门去了,串门的串门,摆摊的摆摊,谈生意的谈生意,小聚的小聚……

  萝卜望着这放晴的天色,也挎着个菜篮子一蹦一跳的出门买菜去了。

  前阵子可憋死我了,一直下雨,到处都湿漉漉的,我这长毛的兔子最不喜水自然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还是这晴天舒坦。

  “欸,那不是李公子么?”

  隔着大老远的萝卜就看到宰相家的大公子李沐和一群公子哥儿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李公子!你也出门闲逛呀。”

  “咦,原来是萝卜姑娘。”

  李沐听到声音,左右看了看,随即发现了离自己不远处的萝卜。

  “萝卜姑娘,真是巧啊。能在这儿遇到你,看来你也是奉了半莘姑娘的话去金翠楼买珍珠的吧?”

  “珍珠?什么珍珠?”

  “金翠楼新到了一批珍珠,成色极佳……我和这几位公子都是被家里母亲或者姐妹给央出来买珍珠的。”李沐无可奈何的解释。

  这女人最是喜欢珠宝首饰,这珍珠算是其中翘楚。既可以磨成粉敷在脸上使容颜娇嫩,皮肤白皙,也可做成项链,珠串填充梳妆台……

  “不是不是,我是出来买菜的。”萝卜指了指自己的菜篮子。

  “再说了,我们店里的宝贝多着呢,也不稀罕这些东西……”

  不过是一些珍珠罢了,从蚌壳里出来的,再好能好到哪儿去?当年还在毕罗山的时候,那东海水君送过来的,据说是出自东海之滨鲛人一族的珍珠那才叫极品呢!

  “既然这样的话,我就不耽搁姑娘买菜了,先告辞了。”

  李沐想想觉得也是这个理儿,那物灵阁奇物陈列,对这人人追捧的珍珠不以为意也实属正常。

  萝卜告别了李家公子,便去了菜市。

  她先去了常去的摊子挑了一堆又红又长的胡萝卜,而后想起出门前昔梓曾让自己多买一点肉来打打牙祭。于是又转弯去了肉贩的摊位上,买了一大块猪肉提着。

  按照半莘的想法,昔梓应该在胡庸的事情完了之后就卷铺盖走人的。

  可是,面对半莘拐弯抹角的逐客之令昔梓却毫无所动。

  他端着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说自己无处为家,如那漂浮的水萍,压根儿不知道往哪儿去……说以往都是四海为家,如今却看这物灵阁风水颇好,硬是要赖下来给半莘做伙计,连工钱也不要。

  半莘没了法子,一来对方法力深厚,自己不是对手硬赶自然是不成,二来……她也很好奇,这昔梓究竟为何要赖上自己不放。

  就这样,在昔梓明求暗威胁的语气下,半莘只得让他继续留了下来。

  也还好在,这人也识时务,说了是做伙计也确实会帮她照看店里,关键是……他还做的一手好菜,这手艺和萝卜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就当养了个“免费的劳动力”加厨子吧,半莘心想。

  这厢,萝卜带着买好的菜回了物灵阁,然后又把街上听到的见闻说给半莘听。

  “主人,你不知道,就连那菜市卖菜的大娘都在议论那金翠楼的珍珠……”

  奇了怪了,这蚌壳里出来的东西怎么就这么受凡人追捧呢?萝卜十分不解。

  “对了,我还听她们说这金翠楼今日还出来了一批粉色的珍珠……主人,那河蚌竟还能产出粉珍珠?”

  “粉色的珍珠……这倒不像是河蚌产的……”半莘坐在店里的木凳上,拿着一方锦帕细细的擦拭着自己刚得的宝贝儿花瓶,一边听萝卜说话。

  “好啦,也不是啥有意思的事儿……你赶紧把菜拿到后院厨房去,顺便把昔梓叫出来煮饭去。”半莘起身抱着花瓶回了楼上。

  这帝都的地界儿,最不缺的就是稀奇物件儿,今个儿流行珍珠明个儿就流行翡翠了……半莘不以为意。

  萝卜见自家主人不感兴趣,也就收了话茬,提着菜篮子去了厨房。

  主人不感兴趣,那我去给昔梓说说去。

  而半莘也没有料错,今日这人人谈论的珍珠没有被追捧多久就慢慢的消停下去了,只是成为了被帝都老百姓追捧过的物件之一罢了。

  这世间向来是物以稀为贵,这珍珠再好,买的人多了也就不稀奇了。

  大约三月后,物灵阁又来了一个带着麻烦上门的客人。

  客人叫何毅,是来找半莘买降妖的宝物的。

  “半莘姑娘,我家娘子被妖物所害。如今那妖物又开始祸害我的家里人,你这儿有什么能降妖的宝贝一定得卖给我……多少钱都可以!”

  何毅谈到妻子不由的双眼发红,我和娘子……娘子是不是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何老爷,你想要降妖的宝物我这儿倒是有,不过……你得先说说这妖是什么妖,我才好挑对宝贝给你……”半莘看着一身怪异打扮的何毅,慢吞吞的开口。

  这何毅,看起来三十好几的样子,却穿了现下最时兴的只有那年轻公子哥儿才爱的衣裳款式。更奇怪的是,进门时他还在外面套了一件厚重的斗篷,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直到进了物灵阁的里间才脱下……这大夏天的,也不怕悟出了痱子。

  沦为“伙计”的昔梓此时坐在一旁,单手支着下巴观察着何毅。

  这明日咒下的不错,像是鲛人的手笔……也不知道那狡猾的小狐狸有没有看出来。

  昔梓扬起桃花眼,瞄了一眼半莘,她要是没有看出来,我是提示她呢?还是不提示她呢?哎哎哎,真是纠结啊。

  “半莘姑娘,今年年初我……我家娘子和我回京都的本家省亲,不知怎么的我家娘子就被一个妖怪给害了……那妖怪还变幻成我娘子的样子害了我刚出生的儿子……后来……还要害我和我祖母一家……”何毅一把泪一把泪的说起了他的凄惨经历。

  据他所说,是一个人首鱼身的妖怪害了他的娘子和尚在襁褓中的儿子,后来又变换成他娘子的模样来害他和他祖母一家。

  何毅和他祖母一家,自从那个妖怪住进本家后,一到夜晚就会长出鱼鳞,变成一尾小鱼,必须泡在水里才能呼吸……而当太阳升起,这些小鱼又会重新化作人形,每一日醒来何家人都惊恐的发现自己老去不少,真真是“度日如年”。

  短短几日,家里的老夫人就寿终正寝了,而刚刚二十四的何毅也看起来像是三十好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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