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北平十分不安宁,除去战争压力让人们喘不过气来,最近还疯传着“鬼新娘”下山,抓小姑娘当替身的传说。
在“哈德门”向南,有一个地方叫“花市”,这里的人们大多以做“绒鸟花卉”为生,完全是手工活儿,卖的是手艺,东西不贵,大多实在家里摆着,看起来颜色鲜艳、活灵活现,很多人家儿都喜欢摆在自家的帽镜前,物件儿漂亮,价格不贵,
如果时间长了,落上了尘土,稍微的“吹一吹,掸一掸”就又如新了。“花市”有很多这样的店铺,一般都是接活儿后,把材料拿到自己家里做加工,活计交工完毕,家里人会送到“柜上去”,只要货物加工合格,一般当时就会结算,干加工的拿到钱,欢天喜地,去买些粮食度日,柜上集齐后,会一拨一拨的按照加工的先后送在店铺里去售卖。
北平还有周边的市镇,买“绒鸟花卉”的还真不少,这个活计养活了不少人。
“花市”往南,就是北平的南城了,有著名的“龙须沟”和“天桥”。
“天桥”附近是演艺场所,“撂跤的、说相声的、耍中幡的、练武术卖狗皮膏、大力丸”的居多。
而“花市”和“龙须沟”一带,就是专门替店铺做各种加工的地方,“鞋、衣服、,帽子”五行八作,其中,“绒鸟花卉”占比例不小,因为这个活计,学起来容易,赚钱也快,业务稳定,有个地方就能干。
这里大多是因各种原因来北平的外地移民,有“逃荒的、避难的、投亲靠友的”什么人都有,这件怪事就发生在这里。
第一节
出怪事的这个人家儿,是因战乱,从山东来北平投亲靠友的。可悲的是,他们到北平的时候,实在是时间不对,这里也已经是战争阴云密布了。亲戚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一家人衣食无着,就流落到了“花市”一带。
好在儿子身体好,就去车场拉了黄包车,女儿心灵手巧,就接了这个活计,在家里给“柜上”做绒鸟加工,老两口则在家里,帮助拿原材料,然后送送货、做做饭什么的。
绒鸟加工有一样好,不用抛头露面,就在家里闷着,愿意干几个小时,没人管,只要按时把活儿交上就行了。
活儿其实很累,“没黑夜、没白日”的干,尤其是夜里,干完活,就在那一歪,醒来以后,吃口早饭再接着干,很是辛苦,挣得就是一点手工钱。
有时候活计紧张,就靠着这个营生养家呢,所以,女儿每天都干的很晚,甚至干到深更半夜的也都很平常。
经常是老两口醒了,那屋子里还点着灯,“女儿还在干活呢”!
一家人就靠女儿这双手,儿子这双腿,所以,虽然日子过得紧巴巴,到底还能过得去,比一般的穷苦人家,那还是好多了。
但今天就是怪了,天都快亮,怎么女儿的屋里还点着灯?
“不睡一会可是不行,身体都熬坏了,是不是睡着了,灯忘了关了”,心疼电钱更心疼女儿,老伴儿,赶紧起身去叫。
这是一个小院儿,正房两间老两口和儿子住着。儿子是拉黄包车的,白天累的要命,夜里也就睡的贼死,人又年轻贪睡,是“打雷不打到脑袋瓜上”都不会醒的主。
旁边的两间厢房,就是女儿睡觉连带加工的地方,房子还比较宽敞,女儿自己干活,累了进了离间就可以睡觉,外屋就是加工点儿,摆满了做“绒鸟花卉”的原材料和成品。女儿自己一个人,干到多晚都没关系,也不影响别人。
老伴儿起了身,推开房门去叫女儿,“哎呦,睡觉怎么也不关灯啊”,外屋的灯还亮着,可女儿并没有在那里干活,老太太心疼电钱,嘴里叨叨着,去里屋看看女儿被子盖上没有?身子腿的别露在外面着了凉?总之,老太太心疼女儿,不看一眼,甚是不放心。
里屋挂着门帘,老太太撩开门帘进到屋里,却看到床上被子在那铺着,可被子里空空如也,根本没人,在回身儿看看光秃秃的屋子里哪有女儿一点儿身影?
老太太一下慌了,赶紧喊老伴儿和儿子:“老头子快来,出事啦”?
“哎呦,这大早晨的,出什么事啦”?
老头子慌了慌张披着衣服,跑到了女儿的屋里,“没人,是不是出去啦”?赶紧跑到院里,看看街门还关着呢?“这孩子去哪啦”?院子里就这么屁大的地方,有个人还看不到?“人可能是丢了”?老头子看到这情景也傻了。
儿子听到动静实在太大,终于也醒了,看到妈妈在那嚎啕大哭,爸爸在那发傻,在到妹妹屋里一看就全明白了。
此时,街坊邻居听到乱哄哄的声音,也都被吵醒了,赶紧过来看,一听说这家女儿不见了,就吵吵开了。
“你看这院门还关着,一个弱女子,还能跳墙跑了呀”?
“是啊,再说也没必要啊,要出去开开街门不就行啦”?
“哎呦,是不是闹了鬼了”?
这一下,就说什么的都有了。有人说在深夜的时候,曾看见穿着白纱衣的女子,在大街上昏暗的灯光下走来走去,后来消失了....
还有的说曾看到穿着白纱的女子在房顶上走,身上似乎背着什么,开始还看的比较清楚,但轻飘飘的就像云雾一样,飘过几个房顶就不见了。
大家又联想到,前一段时间,北平“剿总”发生的,副参谋长全家被杀事件,就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的,都说是穿白衣的“鬼魂”干的。一直就没破案,说是坏人杀的吧,可两次又都没有把凶手抓住。
这一次,这里又出现了这样的事情,“赶紧报官吧”?有人建议,想想也对,也是没有更好的办法,在街坊的陪同下,到附近的警局报了案。
警察倒是来的挺快,周边看了看,屋里看了看“没头绪”,
“这啥痕迹都没有”?
“你们在屋里什么都没听到”?
“没有啊,平常都是女儿在那个屋子里干活,唉,怎么人就不见了呢”?
“没去亲戚家找找”?
“没有亲戚呀”?
“有没有什么相好的呢”?
“唉,她是从来不出这个门的,再说我们管的也严,这到底是咋回事啊”?
说完就又是哭。
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因此,关于鬼魂找替身的话,比前几次传言更甚了。
很快的,这传言就传到了“兴隆客栈”。
第二节
丁斯理在北平,负责交通站与解放区的联系工作。
他听到人们在纷纷议论,说“门窗关的全好,街门也插的很结实,但人却失踪了,不是鬼魂干的又是谁呢”?
他联想到以前在坌庄赵队长破获的案子,决定到现场去看一看,但自己这么冒冒失失的去现场不合适,他想到了张欣蕊,“她的身份不一样啊?对,约她一起去”!
因为赵万年去了地宫,陆羽凤和旬慧子也走了,所以现在就是张欣蕊负责和“兴隆客栈”的联系。
他找到张欣蕊,和她说起想去现场看一看“好啊,丁局长也因为案子破不了发愁呢,我们去看看也好”!但她不相信,这丁斯理能破案?
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战士,能有这本事?
她带着丁斯理去了这家小院。
别说,这丁斯理还真是有模有样,他先进了厢房,在外面堆满了做绒鸟的原材料附近仔细勘察,很快就发现了疑点,在绒鸟的上面有一些细小的粉末,如果不仔细看是根本看不出来的,即便看到了也往往会认为这只不过是房顶上落下来的灰尘或者是白色的墙皮粉末。但丁斯理可不这样看,在佐庄的案子中就有过这样的粉末,因此还破了那个案子。
他叫来张欣蕊“你看这是什么”?
张欣蕊仔细闻了一下,拿手一摸,粉末立刻化了,“莨煞”?
自己对这东西太熟悉了,原来每天都要服用的,而且,执行任务的时候也是要携带的,这是军统最为著名的毒物之一,少了可以提高内力,多了就变成了毒药,只要掌握好剂量,麻醉一个人是非常容易的!
它落在绒鸟上,没有融化。张欣蕊心里有数了“这一定是保密局内部人干的”!
俩人对看了一眼“再去看看大门吧”?
“好的”,
一看大门的门栓他们就明白了,俩人几乎一口同声的说了出来:“刘文松”?
为什么?原来在大门的门栓上就卡着一根极细的头发,它就卡在门栓的缝隙中,不仔细看是完全看不出来的。
因为这木门实在是太粗糙了,上边已经布满了裂痕,估计是在向外拉扯的时候,被门栓的裂隙卡到了,而没能全部取走,落下了这么一小截。
“这和在坌庄的时候,那个新郎家发生的案子一模一样,连现场都极其相似”,丁斯理信心满满的说,他忘了张欣蕊就是那个案子的主角,“这话哪能当着她的面说呢”?
张欣蕊的脸“腾”的红了,“是吗”?
丁斯理立即觉察到了,很不好意思:“嗨,你看,我是说这案子,那他...”
“哦,没事,没事”!
张欣蕊嘴里说没事,其实心里无比难受,“真是报应”!她真的不愿意相信,
“难道这真是刘文松做的案?他为什么要这么干呢?都杀了多少人了,还没杀够吗”?她哪里知道刘文松,她所爱过的人,是有多么嗜血?
“一定要抓住他,亲手解决他”,这激起了张欣蕊一定要抓住刘文松的决心,“只有由自己亲手把他解决了才算踏实”,她咬咬牙“真是魔鬼呀,前世的冤家,唉”!
看来,她这次是下了决心,一定要亲手解决刘文松,实际上,后边发生的事情,更逼迫她。没有办法在护着刘文松了,因为那牵扯到了她的亲生父母!
“嗨”!
她听到丁斯理再叫她“哦,我听着呢”!
“附近搜查过了吗”?“几乎都搜查过了,只要一个地方还没去,但应该不会再在那里”?
“你说的是哪里”?
“丁局长家,刘文松不敢去的”!张欣蕊很有信心的说,
“不好说,如果他扛着一个人,现在巡逻的哨兵这么多,他肯定不会走远,就在这附近”!
“附近?那就只有搜查丁局长的住宅”!
“必须搜查,我想,这残害妇女的案子也是够大的,他不会阻拦吧”?
“我去请示一下,你等等”,
“好的,快一点,别去晚了,让他跑了”?
“好的,我知道”,
第三节
“我那里不能去”!果不其然,丁局长一口拒绝。
“但这附近,都搜查遍了,就是您那里没去过了,大晚上的他背着一个人,走不远的,您那里可能性最大”!
“不可能,我那一直没人住”,
“但我们怀疑”
“哎呀,不可能的呀”?
“如果他跑了,估计第一个就得找您”?
“找我”?
“对呀,上次围捕,不是您指挥的?他也看到您了,万一他找您”?
张欣蕊没办法,直捅他的软肋,
“哎呦,那你们赶紧去看看,要不要我派点人去”?
“那到不用,人多反而惊动他,再说,您的宅子?也不能太多人....”?那意思很明显您的宅子不能让太多的人参观,
“哎,想的周到”丁一凡对张欣蕊的做法很是赞赏,
“那我们去了”?
“去去,我给你钥匙”。一说刘文松要找他,丁一凡立即变的积极起来,终于同意搜查他的宅子,这真是不容易,不是生命的威胁,他打死也不会让别人进他的住宅呀,毕竟那里的的秘密太多了呀。
张欣蕊叫上丁斯理,带了几个兵,来到了丁一凡的宅子。
院子并不是很大,但迎面的这栋小楼气度不凡,格局完全是西洋建筑风格,前面有回廊,是为了主人下车方便,万一碰到有雨的季节。可以遮挡,然后就是两扇对开的大门,一进院子,他们就感觉气氛不对,这里明显没有人居住,大门上悬挂着大锁,锁上落满灰尘,说明没有人开过锁,院子里凌乱不堪。一进大门,走廊里落满了灰尘,也失去了往日的光鲜,说明这里确实没有住人。
进入走廊,发现每层的房子大概都有十几间,但门上都上着锁,看样子里面也是堆满了东西。
他们一直走到三楼。看到三楼上边有个阁楼,由于是楼里的制高点,没有遮挡,光线十分良好,但楼门紧闭,好像是从里面插上的,而且从外面看。很奇怪的是窗帘紧闭,“楼上又不住人,干嘛要拉上这么重的窗帘呢”?
推门进去,发现阁楼有好几间,一进去就感觉不对劲了,屋里很是干净。
丁局长好长时间没来这里住了,屋子怎么会这么干净?这种阁楼谁会打扫?这让人不免疑窦丛生.....
难道有人居住?而且,此人还十分爱好清洁。
推开窗户,看到的都是各处的房顶,看来如果此人从这里出去是可以通往各处的。
最里面的屋子有动静,他们听到有“吭哧吭哧”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丁斯理拔出手枪,推门进去,一看,全明白了。
里面有一个大床,被子下面躺着一个女孩,看样子女孩子还在昏迷中,估计那“吭哧吭哧”的声音,是因为被子盖得太严,女孩子感到憋闷发出的声音,如果长时间没人,这女孩子恐怕有生命危险。
“快,救人”,冲上来几个士兵,赶紧拿床单把女孩子裹了起来,紧急送往医院,进行抢救。
毫无疑问,这就是那个女孩子,因为她是干“绒鸟花卉”的,当天晚上还在加工,身上肯定是沾了一些,这床上粘上的一点点绒碎就知道这不会是别人,肯定是那个姑娘。
屋里有电话,张欣蕊把情况和丁一凡做了汇报,
“怎么样”?丁斯理问她,
张欣蕊笑了,“局长气坏了,一会就来,估计是怕刘文松拿他那些宝贝吧”?
“呦,那我得回避一下,这保密局”?
“哦,没事,我就告诉他说是警察局的,这里人这么多,他知道都是干什么的呀”?
“那好吧”,丁斯理也笑了“我们这做地下工作的,居然直接和特务头子见面了,是不是需要我干掉他呀”?
“哎,这可不行,一来他是我的上司,二来目前也没有这个命令啊”?
“命令?我看不用,看看我这把枪如何表现吧”,丁斯理掂掂自己手里的枪。“只要一言不合,我就”!那意思很明显,只要丁一凡说话有什么不对,我立马就毙了他!
丁一凡这保密局的特务头子干了多坏事,作为地下工作者,谁不想杀他?现在和特务头子,直接面对面了,正是为民除害的大好时机,丁斯理能放过吗?他会怎么做?
他会按耐不住直接拔枪,杀了丁一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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