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闪烁的七彩镁光灯下,无数身影朝我围拢过来,想要离开的打算自然落空,我看着四周逐渐围成个圆圈的少男少女们,幽暗的灯光下,他们的瞳孔都泛着妖异的红光,看起来不太正常,不过他们只是将我围在中间,并没有其它举动,也不知道意欲何为,又是什么人将我打昏掳来。
此处应该是一个包厢,但我不能判断是不是之前那个酒吧里的包厢,或是他们将我带到了其它地方,但从周围的环境来看,像是KTV里的包房,空间比较大,三十余人充斥在内也不觉得拥挤,只是空气略显滞闷。
心急如焚之下,我难得保持了一丝清醒,手指悄悄探向身后的包包。
幸亏今日用的是背包,右手能从侧面打开拉链,伸入包内。
而我的手机就放在里面,它也是此刻唯一能够利用的工具。
我虽不知道这些年轻人要做什么,但能够相像他们的状况很不对劲,自然也不能奢望他们会像正常人一样放我平安离开。
正紧张的思虑时,灯光一亮,有人关掉镁光灯,拉开了照明灯。
突然有些刺眼的光线让我下意识用左手挡了挡,等再睁眼时,正前方的少男少女已经让开一个缺口,那个身穿黑衣的矮个女孩慢慢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个菱形的玻璃瓶。
瓶中鲜红的液体随着她一下一下的晃荡左右流淌,那颜色像极了真正的血液。
我看着眼前这个和郭琳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孩,至今仍不敢相信她是郭琳,因为早上看到的新闻照片里,她的面孔虽有些变形,但并不难辩认就是郭琳。况且警方也在新闻里证实了她的身份,不可能错认成别人。
况且这个世界上真会有两个长相毫无分别的人吗?就算五官相似,那对虎牙也可能分毫不差吗?
我一边紧张的盯着“郭琳”朝我步步走近,一边暗中在包里胡乱摸着电话,她似乎看到我的动作但并没有阻止,反而勾起唇角,露出个阴森的冷笑问,“记得我昨天跟你说过的话吗?你和我的恩怨不死不休,记得吗?”
见她并不阻止我打电话求救,我暗自松了口气,当时情绪混乱,根本没有时间思考她是不是胸有成竹的认定我根本没办法将求救电话拨打出去,我所做的一切虽如病急乱投医,却也只能如此。因为我不想任人宰割,所以必须要做点什么。
“郭琳”见我不回答她,眼中闪过一丝怨恨的光芒,从她漆黑的瞳孔里,映出我因为过度紧张而有些扭曲的面孔,我见她步步逼进,只能步步后退,她却保持着这种速度,直到我的脊背撞在一个人身上,如同撞在坚硬的墙壁上,痛得我暗嘶一声,急忙朝前面挪了挪。
可这么一挪刚好就与“郭琳”正面相遇,感觉她的面孔近在咫尺,口鼻间却没有任何气息吐纳,我又是一僵,急忙朝旁边挪动。
“怕吗?”“郭琳”突然一闪就挡在我的面前,动作快的如同闪电。
我一愣神间,她冰冷的手指再次划过我的脸庞,眉目阴冷,尖声问我,“你那个朋友究竟是何来历?居然能够抓走我的魂魄,令我无法进入阴阳之路?”
“朋友?什么……什么朋友?”我被她方才的轻划闹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牙关也有些不受控制的摩擦起来。
她见我“装傻”,脖子微倾,贴近我的五官道,“云雅,你不就是长了一张花瓶似的脸吗?其它又有什么过人之处?偏偏你还自以为是,孤芳自赏,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讨厌你吗?因为江洪明那个臭男人明明吃我的,用我的,晚上做梦居然还念着你的名字,当我是软柿子好捏吗?”
最后几句话,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咆哮的声音震动着我的耳膜,尖锐刺耳,难听之至。
我看着她,她的脸色比纸更苍白几分,却显得瞳孔极黑,涂了厚重口红的唇鲜红欲滴,如同染了血般。
“你……究竟是人还是鬼?”我的问题刚刚问出口就觉得自己多此一举,她之前已经说的非常清楚,是我有个朋友阻止了她进入阴阳之路,那么,她现在肯定是鬼!
不过,我哪个朋友会阴阳之术,居然能够阻止她正常轮回?
假若我真有这样的朋友,她一个新鬼,又是如何逃脱出来的呢?
第三个疑问,她为何要藏在这里?召集这么多少男少女意欲何为?
想到这里,我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她手中的玻璃瓶内,鲜红的液体不沾半点杂色,难道真是……鲜血,人的鲜血?
她跟随着我的目光,脸上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举起手中的玻璃瓶问,“猜猜这是什么?”
我盯着玻璃瓶,虽然竭力想要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她的神色太平静了,平静的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一股极致的寒意从我心里直朝血液中扩散,明明包房里温暖如春,我却只感觉寒不可耐。
只不过,我难得还能保持一丝清醒,手指仍在包里缓慢的搜寻,不敢动作太大怕激怒面前的郭琳,但什么都不做等着她来报复我或向我索命,也不是我的风格。
“你装的是血?”我假装全部神智都被她的玻璃瓶吸引,所以不能不回答她的问题。
郭琳得意的一笑,“果然还有几分聪明,只不过,这么点血并不能满足我的需要呢,”她忽然将脸朝上一抬,冰冷的、如同玉石的下巴正好与我的下巴摩擦,冷的我一颤,她舔了舔唇,目光掠过四周纹丝不动的少男少女说,“他们,还有你,如今都是我的食物,只有吃光你们,我才能够获得力量,才能保命!”
话语未落,她忽然将空闲的左手化成刀状朝我的脖颈处划过来,幸亏我一直注意着她的动作,感觉不对几乎本能从身后背包里抽出右手去阻拦她。
不料我的动作太快,手背似乎被什么东西划破,却顾不得疼痛,以迅雷之势抓住了她的手腕,我尚未来得及看她的反应,便听她发出惨烈的叫声,如滑鱼般的手腕挣脱我的束缚后,身影转瞬消失在我眼前。
她一走,周围的少男少女红眸消散,恢复成正常的颜色,却是身躯一软,七零八落的倒在地毯上。
我诧异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右手。
手背处有一道三寸长的伤口,此刻鲜血正顺着手腕流淌,殷红刺目,疼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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