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澈不动声色地抬腿将余生踩在耳朵上的脚给踢了开，余生愣了愣，“你干什么？”
“没事，你腿上有只蚊子。”顾澈端起杯子抿了口茶水。
余生:“……”
女鬼抓起地上的耳朵，这次她没有咬在嘴里，而是反手塞进了年轻司机的口中，这个司机没有一点反应，就这样将耳朵咬在了嘴巴里。
女鬼似欣慰地拍拍他的额头，
好像在说，
乖，含住它！
而就在这时，
刚才还一动不动的年轻司机身体忽然扭了扭，
就如同狗狗被主人抚摸时，
欢快地摇尾巴一样。
顾澈无语地看着这一幕，你说你出来溜鬼就溜鬼，但把我的地面给弄脏是什么个意思。
女鬼仿佛感觉到了顾澈嫌弃的目光，她疑惑地看向顾澈。顾澈指着年轻司机在地上从远处拖过来的一道长长的痕迹，没有说话。
女鬼明白了顾澈的意思，她敲了敲年轻司机的脑袋，死鬼一般的年轻司机忽然抬起头来，晃着脑袋。
女鬼嘴唇动了动，发号施令般对着他说了几句话，年轻司机点点头，猛地将脑袋摁在地面上，四肢撑地，伸出舌头，沿着他拖过来的污迹，一点一点地舔了起来。
然后女鬼自顾自地站在了顾澈的身旁，眼睛紧盯着在打扫卫生的年轻司机，像是在监督着他。
顾澈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她实在是没心情再喝茶了，虽然这个年轻司机在打扫卫生，但，感觉更加恶心了。
顾澈注意到余生此刻正在微信上跟警方的人讨论案情，她悄悄露出手腕，想要将女鬼给收服，但下一刻，她愣住了，女鬼竟然没有一点反应，依然站在她身旁监督着年轻司机打扫卫生。
顾澈眼中露出一丝疑惑，为什么不能收服这只女鬼？
她双瞳深处变得血红，她看到，在女鬼的身上，有着一条条丝线牵连着年轻司机的魂体，而每当她的手腕产生吸力时，这些丝线便成了阻碍。
“因果？”
顾澈看着这一根根丝线，明明这个女鬼她已经报仇了结了因果，但这因果却为什么没有断？
沉思片刻，顾澈明白了。
她们之前的仇恨的确是断了，但是却又产生了新的因果，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女鬼她奴役了年轻司机的魂，把年轻司机给变成了宠物……
————
晚上十点，余生和几个病人早就离开了，诊所内只剩下了顾澈、女鬼以及蹲在女鬼身旁的年轻司机。
两人身上因果相连，顾澈要想收服两人只能将其斩杀，但这样的话，冥冥中就会给她也牵连因果，且不是顾澈为鬼魂解怨所产生的福缘，而是孽缘，气机牵引之下，会让她有暴露的危险。
顾澈看着呆呆的站在她旁边的两个人，既然我收不了你们两个，那打扫完卫生，你们就可以离开了吧。
现在的局面像极了小时候两个小孩子串门，我们家都要关大门睡觉了，你还赖在我们家不走，都疯狂暗示了好几遍了他还听不出来的那种情况。
顾澈看着两人皱起眉头，
大家都是鬼，
你们俩一动不动的跟我在这儿装什么王八！
“你们可以走了。”顾澈指着大门淡淡说道，“不愿意走的话，我可以把你们俩送回你们该去的地方。”
顾澈说到最后，呆滞的两人浑身蓦然一震，浑浊的双瞳露出骇然与恐惧之色，身体抖如筛糠。
顾澈知道由于自身原因，她可以吸引鬼魂不由自主的聚集到她身边，但这不意味着她这里是鬼魂收容所，没把他们俩收服就算好的了。
最后女鬼妥协了，牵着她的宠物走出了诊所，至于跑到了哪里，就跟顾澈没关系了。
…………
第二天一大早，余生就接到韩重言打来的电话，顾澈和余生两个人吃完早饭，立刻赶到了刑警队。
“根据你的犯罪嫌疑人侧写，经过警察彻夜地人口排查，现在已经抓捕了一名犯罪嫌疑人。”韩重言将手中拿着的一叠资料递给余生。
“犯罪嫌疑人名叫王文烈，他就住在老城区，跟你做的侧写差不多。他是一名建筑工人，因此在手上留下了许多老茧，符合嫌疑人特征。三年前因为妻子忍受不了他的家暴和酗酒，带着女儿跟他离了婚，所以他现在是一个人独居……”
这跟余生的分析八九不离十！
“不过，我们在他家里并没有找到被害人的其他肢体，做了鲁米诺反应也没有发现血液痕迹，难道他家不是第一分尸现场？”
“现在还不能妄下定论，”余生问道，“审问了没有？”
韩重言摇摇头:“还没，只是简单的做了点笔录，就等你了。”
余生和顾澈来到了审讯室，韩重言则转身继续跟进调查去了。
王文烈皮肤黝黑，胡子拉碴很久没刮了，他双手结茧，神情懒散，身上还带着酒味，他种种形象都跟目击者描述的差不多。
“警察同志，我说你们抓我过来到底干什么啊，”王文烈见到余生两人走进审讯室，他打了个哈欠，“害得我这一宿都没睡。”
“你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余生表情严肃。
“我……我不就是在工地偷了些钢筋零件吗，这些我都交代。”王文烈坦然笑道。
“这个女子你见过没！”余生拿出李晓梅的照片放到他面前，同时紧紧盯着他的面部表情。
“这谁啊？”王文烈拿起照片看了看，“长得挺白净，挺好看的。”
“三天前你在干什么？！”余生皱了皱眉，王文烈的表情没有丝毫破绽，如果不是他善于隐藏控制微表情，那就是他真的没有见过李晓梅。
“三天前……三天前我在家喝酒。”王文烈说道。
余生问:“谁能证明？”
“诶警察同志，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一个光棍整天待在家里也不出门，谁能给我作证啊。”王文烈大声叫道，好似遭受了天大的冤屈。
“我们现在怀疑你跟一桩凶杀案有关，你最好老老实实交代！”余生厉声道。
“凶杀案？警官，我平时连一只鸡都不敢杀，你们现在竟然怀疑我杀人？”王文烈满脸不敢置信，“而且，你们也得拿出证据啊，我可不会屈打成招的！”
“呵呵。”顾澈冷笑。
余生和顾澈对视一眼，因为有的事情已经不必再多问，两个人默契地转身走出审讯室。
“他不是凶手！”余生道，“王文烈的表现不符合一个正常人被抓到警局的反应，他没有前科，之前从未进过警察局，但他的表现却像一些经常进警察局的小混混一样，毫无畏惧的嬉皮笑脸跟警察聊天。
这说明，他这么表现是故意的，他在欲盖弥彰！”
顾澈点头同意道:“没错！他很有可能跟凶手有过接触，凶手和他做过一些交易，凶手按照他的模样化妆，如果警方通过目击证人所描述的形象而将他被排查出来，被抓到警局后他就故意混淆视听，我们没有证据，无法长时间拘捕他，最后只能不了了之将他给放走。
呵呵。
王文烈对于凶手给他安排的任务倒是尽心尽力，不过这个无赖脑子实在是不好使，他的表现太过夸张，恰恰反应了他不是凶手。”
余生沉声道:“我们只要把李晓梅的老板还有悦心宾馆的服务员找来确认一下就行了，凶手化妆不可能模仿得跟王文烈一样，他只是突出表现了王文烈的一些特征而已。
王文烈是不是凶手，一试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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