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想要问刘大爷,村子到底出了什么大事,怎么连个长途车都不通了,可我还没等开口,村口就有人跟刘大爷喊道:“老刘,你送西瓜回来了?今天在路上又没少喝吧,看你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刘大爷憨厚的笑了几声:“王村长,你还不知道我吗,一天不喝,就浑身难受……”
跟刘大爷说话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
这中年人显然是受过一定的教育,他穿着一身旧西服,穿着打扮跟刘大爷这样的庄稼人截然不同。
本来两人只是说着一些客套话,可是王村长一看到我,脸上的表情立马就变了。
王村长两个眼睛圆瞪着,脸色瞬间涨红:“老刘,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带外人回来了?你……我怎么跟你们说的!”
刘大爷赶紧跳下了驴车,一扯王村长的袖子,将他拽到了一边:“这两个娃子,是我回来的路上遇到的,他们是铁路上的员工。车上的那个男娃子受伤了,我寻思把他们带到村子里,让郝医生给看看。”
刘大爷比王村长要大出不少,可是他跟王村长说话的时候,满脸赔笑,可见这个王村长在村子里,还是有着相当的威望的。
“老李呀,咱们村子里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
王村长的话刚说了半截,刘大爷就抢着说道:“你放心吧村长,我都跟那个女娃子交代好了,她们在村子里不会乱说话乱走动的。等男娃子病好了,就让他们走。村长,咱们总不能见死不救,是吧?”
看得出来两人说话的时候刻意的压低了音量,然而两人都是典型的大嗓门,我搁着七八米的距离,还是将两人的谈话听了个滴水不漏。
王村长显得很为难,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行吧,不管怎么说,救人要紧。但是这人是你领回来的,你可千万把人看住了。今天晚上的事,说什么也不能收到影响。”
刘大爷一个劲儿的点头,示意自己心中有数。
本来我对他们村子里的事儿,就多少有点儿好奇,两个人这通神神秘秘的对话,更是将我的好奇心完全的调了起来。
不知道今天晚上,这神水村里,到底要发生什么大事,之前见面的时候,李大爷用水来泼我和林锦,又是什么意思。
王村长主动结束了和李大爷的谈话,他对着我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就转身朝村外走去了。
王村长走出去挺远,李大爷才好像如临大赦一样长长出了一口气,重新架起了驴车。
“丫头,不瞒你说,这几天我们村子里有点儿民俗活动,这个期间,我们是不欢迎外人来的。不过你们这一次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村长也就给你们破了一个例。不过你们晚上可千万别乱跑,让其他的村民看到了,该埋怨我了!”
我明明好奇的不得了,但还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口吻说道:“大爷,你们晚上到底有什么民俗活动呀?还有,之前见面的时候,你往我和我同事脸上泼的水,是什么呀?”
李大爷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这家伙佯装看路,实际上是不敢跟我有任何的眼神接触。
“村子里就是进行点儿迷信活动,说出来都不怕你们笑话,村子里的人,对于这一套迷信活动,信的不得了,态度也特别虔诚。所以我才反复的告诫你,晚上不要乱走动,以免打扰了村民们,他们怪罪你。”
“至于之前我往你们身上泼的那个,是一种消毒水。村子里最近口蹄疫盛行,我怕你们别沾染上这种病,所以才给你们做做防范措施。”
都说人老奸,马老滑,这话是一点儿不假。李大爷看着一副忠厚长者的模样,说起谎话来,竟然一点儿都不含糊。
他往我们身上泼的,就是最普通不过的清水,根本就不是消毒水,更何况,口蹄疫只发生在偶蹄动物的身上,不可能传染给人!他这一套瞎话,可谓是漏洞百出。
可想而知,他口中的那套迷信活动,多半也是说辞。
这会儿我有求于李大爷,也不敢再问,只能装傻,假装信了他的这套瞎话。
李大爷领着我直奔村东头的一家四合院,院子的大门没有锁,李大爷一点儿都不客气,推门就进。
庭院里到处都是箩筐簸箕,里面晾晒着各式各样的草药,整个庭院里都弥漫着一股复合的中药香。
“郝医生,你在家吗?村里来伤员了,你快来看看吧!”
李大爷站在庭院里,抻着脖子朝屋子里面喊道。一会儿的功夫,一条五短身材的身影,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伤员在哪儿呢,赶紧给我看看!”
来人表现的比我还要着急。这家伙从面相上看,和李大爷的年纪差不多,但是他整个人的状态,却要比李大爷年轻不少。两只眼睛放着两道精光,仿佛能把人心瞧透。
李大爷赶紧给我做介绍:“这位就是郝医生,郝仁义。人家原来是正经医科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后来赶上上山下乡,就来了咱们这穷苦地方。再后来,郝医生在这儿结了婚,生了子,就不愿意走了。郝医生一辈子最大的爱好,就是给人看各种的疑难杂症。咱们这附近好几个村子,都知道郝医生的大名!”
李大爷明明是在说恭维话,可是郝医生的脸上却并没有任何的笑模样,他显然不愿意听这些没有意义客套话:“伤员呢?赶紧让我看看吧!”
我赶紧回手一指驴车:“在车上呢!”
郝医生快步来到车前,我本以为他要来中医望闻问切的那一套,谁想到他竟然从衣领里掏出一副听诊器,在林锦的胸前听了听,又扒开林锦的眼睛看了看:“问题不是很大,就是有几个肋骨骨裂了,脑部属于机械性脑震荡,昏迷是人体正常的保护性措施。这都不要紧的。”
郝医生这副做派是挺专业的,让人不信都不行。
“他是怎么弄伤的?”郝医生拿了一卷纱布,一边帮林锦做胸部固定,一边问道。
李大爷在一旁抢着说道:“他们两个都是铁路上的员工,在咱们这段铁路检修的时候,从检修车上摔下来,摔伤的!”
郝医生皱了皱眉,扭头看向了我:“摔伤的?那他摔的可够严重的呀!”
我知道,那些鬼话,也就是骗一骗李大爷,根本骗不过专业的医生。从郝医生话里话外的意思来看,他显然是看破不说破。
“我这儿条件有限,没办法给他打吊瓶,不过我屋里有几只消炎针,给他打了,基本就没有什么问题了,等到晚上,他差不多就醒过来了。你们两个,就先在我屋里休息吧。”
“郝医生,谢谢你,你放心,医疗的费用,一切好说,只要能让他尽快好起来就行。”
郝医生的脾气不是一般的臭,对我一瞪眼睛:“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帮人看病,追求的是救死扶伤,可不是为了钱!”
郝医生扭头看向了李大爷:“老李,你们晚上不还有事要忙吗?就让他们呆在我这里吧。你快回去准备把。”
李大爷连连点头:“他们呆在你这里,那是最好不过了。郝医生,那我就先走了!”
李大爷又跟我打了个招呼:“女娃子,我就先走了,明天早上在来看你和那个男娃子。”
我对李大爷千恩万谢,一直将他送到了庭院门口。
送走了李大爷,我忍不住感叹道:“这村子里的人真好呀。尤其是这位李大爷。要不是他,我的同伴现在还在荒郊野地里躺着呢。这村子的民风,正古朴呀。”
郝医生一声冷哼:“民风古朴?可能吧!”
听他这意思,显然是话里有话!
郝医生和我把林锦架进屋去,找了张平板床平放好,将房门关起来,这才开口说道:“这儿没有外人,你们跟我说实话,你们不是铁路的员工吧?他身上的伤,也不是摔出来的吧?你们是不是为了村子里的事来的?”
“郝医生,我真的只是路过这里,恰好我的同伴受了伤,才来这里寻求医救的。村子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们根本就不了解。”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郝医生的问话,只好刻意的抹过了前半截。
还好,郝医生也没有再坚持:“不了解最好。要是有什么了解,我也劝你,不要管村子里的闲事。你就让同伴好好的养伤,养好了就快走。”
郝医生猛地低头,将一张大脸都凑到了我的眼前:“我在村子里生活了几十年,但是他们搞的那一套东西,我从来都不过问。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平平安安的活到了今天!你们要想活命的话,就必须得跟我一样,不管不问!记住,今天晚上无论外面有什么动静,都千万不要出去!你就当听到的全都是幻觉!”
我只能迎合的点点头,但是我心中的疑问,却越发的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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