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美美的力气很大,扑过来的时候我根本一点防备都没有,直接就被撂倒在了地上。她双眼通红充着血,整个人骑坐在我的身上,双手死死的掐着我的脖子,我想张嘴喊救命,但是一个字音也发不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的脑子里面一片混乱,快速的回忆着我拿过薛美美什么东西。
等等!难道是那只白玉镯子?
可是根本不是我拿的,是它自己凭空出现在我的房间里面。再说了,她想要镯子拿过去就是了,我又没说不还给她,至于这样跟我拼死拼活么?
我没办法发出声音呼救,因为头脑缺氧导致视线也有些模糊,要是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被薛美美这个疯子活活掐死的。
好在我的脚边有一个花架,上面摆放了一个白瓷花瓶,我拼力踹了花架一脚,将它踹翻在了地上,摆在上面的白瓷花盆掉了下来。
“哐当——”一声响,这么大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里面特别的明显,住在我对面房间的唐云诤很快就惊醒了,推开门一看,慌忙上来帮我拉住薛美美。
但是薛美美就跟着了魔一样,死都不肯撒手,还是薛家的几个保安一起上来,才把我从她的手掌心解救出来。
我躺在地上,望着天花板,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嗓子一阵生疼。
“夭夭,你没事吧?”薛美美被几个保安和保姆合力带了下去,唐云诤蹲在我旁边关切的问我。
我缓了口气,勉强支撑着身体坐起来,无力的摇了摇头:“没事,还好你来得及时,不然我的小命就交代出去了。”
薛美美她爸也被这动静给惊醒了,面对他的女儿差点把我掐死的事实,他一句也没过问,只是对唐云诤道:“唐先生,你不是说是那个白玉镯子有问题,可是我女儿分明已经把镯子取了下来,怎么还会这个样子?”
听他这话里面的意思,是有点责备唐云诤。
唐云诤扶着我站起来,语气平淡道:“薛先生你尽管放心,我既然答应留下来帮你,就一定会调查清楚这件事,只不过在这之前,还请你的人看好薛小姐,免得再伤到我的朋友。”
姓薛的愣了一下,这才假模假式的跟我道了句歉。
算了,我也懒得跟他计较,毕竟现在还是先解决问题最重要。
被薛美美这么一闹,今晚我们是没的睡了,唐云诤让薛先生派人24小时轮流看守着薛美美,免得她再出来找我麻烦。而我则把那只白玉镯子凭空出现在我枕头边上的事情告诉了唐云诤。
唐云诤听了皱了皱眉,很是困惑的样子:“这个镯子,我睡觉之前是放在床头柜上的,直到我从房间里面出来的时候,房门都是从里面反锁的,不可能是有人趁着我们两个睡着的时候偷偷把它从我的房间拿到你的房间,这么做没有任何的意义。”
我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觉得不应该是人为,会不会是……”
我脑海里面蹦出一个大胆的想法,目光不由得转向那静静躺在我枕头边上的那只白玉镯子。
唐云诤一下子就猜到了我的想法,皱了皱眉道:“你是说,有可能是这个镯子自己跑过来的?”
我缓缓的点点头,两人的目光一起聚焦到了那个白玉镯子上。
我盯着那个镯子看了几秒,发现这只白玉镯子越看越漂亮,它的玉质白润中透着轻柔的光,让人不由自主的被它所吸引,甚至有种想要占为己有的冲动。
我的手有些不受控制的伸了出来,轻轻触碰了一下那镯子的表面,那顺滑柔和的触感说不出的美妙,我就跟着了魔似得,将它拿起来戴在了自己的手上。
唐云诤并没有发现我的异常,只是表情有些凝重道:“这镯子肯定是有问题的,可是关键在于,我们还不知道它的问题到底在哪里。不如这样,今天晚上我们两个一起守着它,看看它到底能做出什么妖来。”
我此时此刻根本听不见唐云诤说的话,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这只镯子上。
它是在是太美了,而且,它戴在我手上的时候仿佛有了生命一样,色泽也比之前光润了很多。
我的脑海里面现在只有一个想法:这个镯子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谁都别想从我手上抢走它!
唐云诤还以为我是刚才受到了薛美美的惊吓,有点没缓过神来,就对我道:“夭夭,你要是累的话就先睡一会儿,你放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守着你的。”
我戴着镯子背着唐云诤躺在了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不过,准确的说,并不睡,而是我的意识进入到了另外一个空间。
我看到了一个穿着绣工精细的古代罗裙,坐在一个古香古色的房间里面的女人。女人的面前是一面梳妆的铜镜,镜子里面,我看不清对方的容貌,但是从满头的珠饰可以判断出,这个女人的家境非富即贵。
女子在铜镜前面坐了很久很久,似乎是在想着什么,直到丫鬟走进来,喊了一声:“怜儿姑娘,老爷派人给您送了些首饰,您去看看喜不喜欢。老爷说了,您要是不喜欢,改明儿再给你买些别的。”
女子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喜悦,她打开面前的一个朱漆小盒子,拿出里面的白玉镯子戴在手腕上,慢慢的站起身来。
我认得个小盒子和那只白玉镯,分明就是薛美美的那个。
我的视角跟着女子移动到了客厅里面,几个仆人打扮的小厮手里捧着一大堆珍珠翡翠玛瑙之类的饰物,件件看起来都价格不菲。
可是女子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目光都没有停留一下。可见这些东西早已是她司空见惯的,没有一样合她的心意。
“孙郎呢?他没来么?”女子看过了珠玉宝器,故作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丫鬟在旁边回答:“老爷陪夫人会娘家省亲了,说是要十天半个月才回来。临走之前特意吩咐了奴婢,一定要好生照顾怜儿姑娘,等老爷回来以后,定会来看姑娘的。”
女子淡淡的摆摆手:“知道了,都下去吧。”
说完,一个人走到了后院的凉亭里面,依坐栏杆边上,失神的望着旁边荷塘里面的一池锦鲤。
我虽然还不太明白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不过从女子和丫鬟的对话中,我大概可以判断出,女子口中的孙郎和丫鬟说的老爷是同一个人,而这个老爷应该是有老婆的,这个叫怜儿姑娘的女子十有八九是老爷金屋藏娇的小情人。
说变了,就是花钱包养在外面的小三。
可是这个怜儿姑娘对金银珠宝之类的东西并没有兴趣,看得出她不是什么贪恋虚荣的女子,她惦念的还是那个叫孙郞的男子。
时间在这里过得很快,春去秋来,夏暑冬雪,落英缤纷,雪花漫天……这个叫怜儿的姑娘就这样孤独而执着的守在这一个院子里面,甘心情愿的做一只被束缚在囚笼里面的金丝雀,画地为牢,心心念念痴等着她的孙郎。
我不知道我看到的画面是我自己的臆想还是别人的记忆,但是我能感受到那个怜儿姑娘在无数漫长的夜晚思念着某个人的执着和孤独……
然而,那个叫孙郎的男子迟迟没有出现,而他送的东西也越来越少,院子里面的丫鬟仆人渐渐离去,只留下怜儿独自一人。
怜儿越来越憔悴,也越来越轻减,整日浑浑噩噩,伤心欲绝。
可是突然有一天,怜儿不像往常那么无精打采,她早早的起床,精心的打扮,抹胭脂描朱唇,穿上大红色的金丝牡丹花裙,赤着双脚走出了屋子。
屋子外面是冰天雪地,一片苍茫。
她站在院子里面的雪地上跳起舞来。
她的身姿曼妙灵动,一伸足一抖肩,妩媚轻柔道之不尽。远远看去,就像是绽放在高山雪原上的一朵灿烂的大红牡丹花。
她跳得很尽兴,也很投入,仿佛把自己所有的生命力都展现了出来。
最后一个跳跃回转,长袖抛出,怜儿缓缓,缓缓的倒在了雪地上,嘴角渗出一丝血,眼角落下一颗眼泪,快速的淹没在雪地中,再无半点气息……
我的心不由得跟着抽痛起来,一股难以言明的悲伤占据了我的胸腔,我仿佛听到耳边有女人在暗自抽泣啼哭。
“孙郎……我的孙郎啊……妾本蒲柳姿,唯君倚磐石,念君一日恩,误妾百年身……”
那是怜儿的声音,她人虽死,心却不死,还在无尽的思念中等待着她深爱,却永远不会再出现的男人。
难受……好难受……
这样深深的绝望和悲怨,压在我的胸口让我有点喘不过气来。
“夭夭!苏夭夭!你醒醒!苏夭夭……”耳边传来唐云诤焦急的呼唤声,我的身体也被他来回摇晃着。不过托他的福,我总算是醒了过来,压抑着胸口的感觉顿时消失了。
“我怎么了?”我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唐云诤,只觉得脑袋一阵生疼。
唐云诤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拧着眉拿出一面镜子递给我说:“你自己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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