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西游记》第二十四回略云,镇元大仙所在的万寿山五庄观有人参果,此果又名草还丹,“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再三千年才得熟,短头一万年方得吃。似这万年,只结得三十个果子,果子的模样,就如三朝未满的小孩相似,四肢俱全,五官兼备。人若有缘得那果子闻一闻,就活三百六十岁;吃一个,就活四万七千年。
此刻杨桃和阿九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像。
阿九一把拉过淮水娜娜,“你们这里到底什么鬼地方,这树上结的是什么?”阿九当我不会相信那树上结的真的是人参果,或许只是一种装饰树不是真的,又或者是一个她们不认识的果科,总之她是不相信这树上结的是人参果。
淮水娜娜被阿九的责问吓了一跳,缩着身子慢慢道:“这是保生果。”
虽说是一个陌生的名词但至少让阿九知道这树不是西游记里的人参树,结的果子也不是让人能活四万七千年的人参果。
可杨桃的脸色却比刚才更差了,“保生果是从你们这里出来的?”
阿九惊闻,“你知道?”
杨桃点点头,“早些年因为它惹出了大乱子,只是没想到这保生果是在这个山疙瘩里长的,这还真是意外之喜。”
“怎么回事?”阿九肚子里的八卦虫立马开始作祟。
“这件事说来话长,回头再说,眼下先解决灯笼的事情。”
淮水娜娜将众人带到一个大宅子的面前,这宅子三进三出,是目前为止她们看到的最大的一座宅院,大门口上挂着个牌匾,上面不知是谁题的三个字,淮水堂。
“这是你真名啊?”阿九一直以为淮水娜娜是个网名呢。
淮水娜娜点点头,“我随母亲姓,复姓淮水。”
这时从宅子里走出两个中年人见到杨桃和阿九连忙笑脸相迎,仔细看这二人,虽身高体壮,但不难看出他们脸上的疲乏,一双眼睛雾蒙蒙的十分不清澈,这几日这长子上下的人肯定没有睡过一天安生觉,所以见到杨桃和阿九格外的激动,杨桃注意到他们说话的时候双手都略带有些抖。
“这是我大表舅和二表舅,这位是杨老师和她的助手阿九姑娘。”淮水娜娜为双方做过介绍。
“杨老师,您来了我们就可就放心了,您可一定得救救我们,否则这日子真要没法过了。”大表舅满脸愁容带着杨桃进门,院子里到处都是纸钱,空气里全是烧焦的烟味,这是纸钱遇火的专属味道。
角落里三三两两蹲着几个人,头上戴着孝,手里烧着纸,四面八方都能传来轻微的抽噎声,这府上看来死了不少人,烟雾散不去一直盘旋着。
淮水娜娜见这情形也是惊吓不已,想来她不在的这几天家里又出了事。
一进落的大厅里摆着一副棺木,灵堂大大的奠字显的格外刺眼,应该就是老太太的棺木。
“先带我去看看灯笼。”杨桃说道。
大表舅连连应着就带杨桃往后堂走,团长和小涛也欲跟着,却见杨桃转过身对二人说道:“你们和娜娜找个地方休息,没我的允许哪都不准去,我让你们来你们再过来。”
“我人都到这儿了你凭什么不让我去啊。”团长不高兴脚还往前走着,一幅根本不听话的样子。
只见阿九一个抬手一张定身符已经贴在了团长的身上,当即他便动也不能动了,瞪大个眼睛站在那里,一幅不可思议的表情。
阿九不耐烦的对小涛和淮水娜娜招手,“把他拖下去,再不听话,你们就跟他一样。”
两人哪里敢再说什么,一边一个架着团长就走了,大表舅和二表舅在一旁看傻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态度比刚才更谦恭了,一路弯着腰领路,那架势看起来都恨不得把杨桃和阿九背在身上。
二进落的院子里有一口井,井旁放着一口青黑色的大缸,这缸有些年头了,缸上的花纹都磨的看不清了,井水清澈透亮,喝起来十分甘甜,这宅子里的人都吃这井水。
灯笼被泡在缸里,水面浮着一层油脂,看起来有一些恶心,二表舅见水已浑浊就立刻拿瓢将其舀去,然后又从井里添了新水。
这灯笼看实物比看照片还要渗人,阿九不禁觉得胃里泛着恶心。
杨桃想了想转身对大表舅说道:“不知道淮水先生这边有没有给我们准备房间?”
“有有有,最好的厢房已经给二位备下了。”
“把这缸抬到我房间去,另外准备一些纸线,再来一盏香油灯,弄些生肉,现杀的最好,今天晚上七点之后所有人都不要出房门,家中若有孩子全部送走。”
“那姨妈的灵堂得有人烧钱啊。”二表舅说道。
“我会在那儿的,总之你们照我们家杨老师说的做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我们会搞定的。”阿九说道。
大表舅连连点头去让下人准备东西去了。
不一会儿几个家丁来抬水缸,杨桃烧了一张镇鬼符将符灰洒在缸内,接着就让人抬走了。
“听说村里有个龙婆,放在水缸里就是这个龙婆的意思,不知道能不能带我们去见见这个龙婆?”杨桃说道。
“是啊,要不是龙婆给了我们这个方法,还指不定要出多大的乱子呢,龙婆是我们这里最年长的人了,我这就带您二位去找龙婆。”
阿九来到团长休息的房间,他还跟木头似的站在那,见她来了满惊恐,淮水娜娜和小涛都不自觉的向后退着,和阿九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接下来听不听话。”
两人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阿九看着团长,“你呢。”
团长憋红了脸,又不敢瞪阿九,好半天才眨巴眨巴眼睛表示同意,阿九笑笑伸手撕了他的符,立马让他解放了。
龙婆住的地方离淮水堂不是很远,走路过去也就十来分钟,三间大瓦房,中间有个院子,晒了好多的肉干还有辣椒、玉米,她们进去的时候龙婆正坐在小板凳上摘玉米,听见声响便抬起头,杨桃这才看到龙婆的左眼瞎了,眼珠子没有了,整个左眼萎缩凹陷进去,导致整个左侧半边脸不协调,让人看着心生惧意。
“龙婆,我带几个朋友来看看您啊。”二表舅笑着走上来蹲在一旁帮龙婆剥玉米。
龙婆笑笑,“淮水家算有本事,还真找到了人。”
二表舅笑笑,听龙婆这么一说他心里更有底了。
杨桃也走过去盘腿坐在地上也开始了剥玉米,其它人围着龙婆坐下,都开始剥玉米了。
“龙婆,那个灯笼的来历您知道一二吗?”杨桃首先问道。
龙婆手里没停着,用她那一只眼睛看着远处的山峦,像是沉浸到了回忆里,许久她又低下头看着手中的玉米,“造孽啊,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没了就没了啊,还被人活生生的扒了皮,搁谁谁不恨啦,都是报应。”
“龙婆,您这话我不爱听了,我们淮水家做事向来堂堂正正,听您这么一说倒像是我们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二表舅听了心里不痛快了,张口就开始反驳,手里的玉米也扔了,都说一般家里才二脾气都不好,这下看来可能是真的。
龙婆看来是比较了解这个老二的性格,倒也不见意,只是用她那一只眼睛看向杨桃,“你觉得呢?”
杨桃笑笑,“看那灯笼的工艺也不属于近代产品,想必这个故事应该也是很久以前的了吧。”
龙婆叹口气,慢慢说道:“那灯笼的主人叫水灵,因为长的漂亮所以取了这么个名子,水灵有个哥哥叫木马,在淮水家做工,有一年淮水家的二小姐不小心掉到河里是木马救了她,后来因为这件事二小姐和木马好上了,结果被淮水家的人知道了,木马就和二小姐一起私奔了,淮水家大怒就去木马家要人,那一年水灵刚好十六岁,一个女人一生最美好的年纪,可这样的美好却因为木马的自私面彻底改变了。”
阿九仿佛闻到了狗血的味道,豪门之间的恩怨好像都是这样的的。
“淮水家的大少爷天生残疾,腰以下的身体都不能动,而且生相丑陋,性格暴烈,媒婆的嘴皮子都磨破了,都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如今木马犯下这样的错,淮水家正好以此借口威胁水灵的父母以水灵做为赔偿嫁给大少爷,水灵害怕淮水家对他父母不利,就忍痛答应了。”
“我似乎都能猜到结局了。”团长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龙婆笑笑看着团长,“你说。”
团长十分自信的说道:“既然水灵长的那么漂亮,喜欢她的人肯定很多,她一定有了意中人,然后出轨大少爷,大少爷知道后一怒之下杀了她,还扒了她的皮做了灯笼。”
阿九一个眼神飞过去,团长立马就闭嘴了。
龙婆摇摇头,“事情并不是这个样子的,淮水家虽然在这件事情上做的不好,但这个家族整体上来说还是比较正派的,如果不是因为木马拐走了他们家二小姐,他们也不会找他麻烦。”
“听到没?”二表舅怒瞪团长。
“大少爷虽然身残、貌丑,但是水灵嫁过去之后,是没有一点亏待她的,淮水家上上下下对她也都很好,水灵本性善良,别人对她好,她当然也懂得感恩,把大少爷照顾的十分周到,小夫妻两的日子也算过的不错。可是后来……”
众人竖起耳朵,转折点要来了,幸福故事讲完了,这下该虐了。
“二少爷比大少爷早娶妻几年,可二少奶奶的肚子一直没动劲,二少爷其实一直对水灵都有好感,但无奈于她已经做了人家的嫂子,即使喜欢他也只能忍着,可这事不知怎么的被二少奶奶知道了,原本她因为生不出孩子就被公婆说了很多次,心里有气,这下子这气全撒在水灵身上了。她买通水灵房里的丫头在水灵吃的饭里下了春药,然后在水灵药性发作的时候让一个家丁进了她房间玷污了她,在事发之后二少奶奶诬陷水灵与下人通奸,大少爷因为这事一下子就气病了,淮水家哪里容的下这样的事情,于是就将水灵给关了起来,可不料大少爷就此撒手人寰了,这下淮水家更不会放过水灵了,当众将她浸猪笼沉湖了。”
“然后呢?”淮水娜娜听的入迷。
龙婆看了一眼淮水娜娜,接着又道:“水灵死后淮水家开始不安生,首先是二少奶奶夜里总听到有人哭,夜夜恶梦,喘不上气,早上醒来的时候脖子上还有泪痕,二少奶奶吓坏了,夜里不敢睡,拉着好几个丫头在房里,可门外还是响起了脚步声,二少你觉得事有蹊跷于是逼问二少奶奶,结果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淮水家自觉有欠水灵就想着去打捞她的尸体好好安葬告慰她在天之灵,可没料到尸体打捞上来之后死的人更多了,每天都有人死去,二少奶奶疯了,拿着剪刀戳瞎了自己的眼睛,水灵的魂魄闹的太凶,淮水家只好请人来镇压她,那人将水灵背上的皮肤割了下来做成了灯笼面,又将她的肋骨打磨成灯笼骨,将剩下的尸身全部烧了洒在淮水家的**里,将灯笼也埋在那里,这事也就过去了,淮水家也恢复了正常。没想到了,几十年过去了,水灵的恨还是没有消啊。若不是这次淮水家的老太婆下葬动了**的土,她也出不来害人,但说白了,这事也是她们自己种的恶果。”
“我没说错啊,灯笼真的是水灵的啊。”团长一脸不服气。
“龙婆,这事您是怎么知道的?”杨桃问道。
“全村啊,只有我知道真相了,当初水灵过门是我算的时辰,后来她死了,也是我烧的灵媒,我与她也算有缘了,但人鬼殊途,我也不希望她就此下去,我知道你有这个本事可以让她投胎转世,就帮帮她吧,她是个可怜人,不该被埋在那一下一辈子。”
杨桃不说话剥着手里的玉米,不知在想些什么,大家也都陷入到了沉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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