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又是树枝折断的声音,还伴随着一声“哎!”
“是有人在下面吗?”严曦试着站到悬崖边上,探出头去一看。
“老藤!”悬崖上,老藤扬起欢快的笑脸点点头。
“嗯,是我。”
严曦松了一口气,“你快上来吧,太危险了,我拉你上来。”
见老藤不动弹,严曦这才发现他处境危险,手上拉着的树枝是唯一的着力点,眼看就要断掉,严曦赶紧在附近找长一点的棍子,可是到处都是枯枝,不顶用,好容易找到一棵小树,严曦顾不得那么多,想用力拔起来,哪那么容易,山上的树扎根极深,严曦想着带来的工具,一把剪刀,赶紧用起来,又大声招呼着老藤:“老藤,你坚持一下啊。”
终于弄断了,严曦把树干伸下去,虽然小,但结实可靠,总算把老藤拉了上来,严曦吓得直喘气,老藤竟然还是一副笑嘻嘻的脸。
“你不能一个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万一掉下去可怎么好。”严曦提醒他。
老藤呵呵呵地笑开了,“有好多果子。”
“也不能为了果子连命都不要吧。”严曦十分严肃的提醒老藤。
两人休息了一会,老藤去前面不远的地方背过来一个背篓,还提着一个竹筐,里面竟然满是野果和野菜。
“老藤,这山上真是好多宝贝呀!”严曦竖起大拇指。老藤也笑得好开心,这时,陈闯“呼哧呼哧”地跑上来,扛着一根长竹竿,竹竿的一头绑着一把镰刀。
“老藤,你也在这里呀!”
严曦把刚才惊险的一幕说给陈闯听,陈闯直夸老藤厉害!
老藤帮着陈闯把镰刀伸到悬崖下面去往上一拉,竟然拉上来一大棵的果树,原来老藤刚才在下面已经把它折断了,只是没能拉上来,这棵果树那么大,上面红红黄黄的果子看得人眼花缭乱,三人站在树下笑得合不拢嘴。
扛着胜利的果实,三人像凯旋的战士欢声笑语的下了山。陈闯想把那棵大树分成两份,老藤摆摆手,上前掰下一个枝丫,说他只有那么多就够了。严曦见他又是背篓,又是竹篮,还要拿果子,实在不方便,就让陈闯把东西带回去,她帮老藤提着竹篮送他回家。
老藤让严曦把东西放进屋里,严曦第一次走进老藤的房子。这实在不像是个起居室,一个老树桩当桌子,两个长条的木凳比较像家具,唯一的一扇窗竟然有树枝伸进来,角落里摆着简单的床,下面是稻草,上面垫着床单,被子还算干净,看起来像是农场统一用的床单被子,上面印着丰硕农场的字样。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野草啦,荆棘啦,还有一幅画!
那画一看就是年头非常久远了,严曦虽然对绘画不太了解,不过怎么看也觉得这副画实在很一般,就是简单的一些线条,几个灰点算是晕染了一点装饰。有山有水,还有树,画里狂风大作,空中还有闪电,这是什么画呢,一般的风景画都是画风和日丽,或者蒙蒙细雨,或者烟波飘渺,又或者银装素裹的雪景,画雷电交加的中国画倒是少见。
“老藤,这副画是古画吧?”严曦看不出那画的由来。
老藤示意严曦坐,又用一个小竹篮盛了满满的野果,放到她面前。
“是,化龙湾。”老藤指着画的一角说。
严曦上前一看,可不是化龙湾吗,上面写着三个小字呢。
“这个字写错了吧,是绘画的画呀。”
老藤摇摇头,又指着画说:“从前就叫化龙湾,这个就是南山和北山。”
严曦仔细审视了那画面,如果硬要说就是画龙湾也行,有两个山头在,不过这里变化如此之大,任谁看到都不会以为是现在的画龙湾的。
“这画是您家的传家宝吗?看起来很久远的样子。”严曦说。
老藤看着那画,像是在回忆古老的记忆,慢慢说起画龙湾的久远传说,他少与人交流,逻辑有些混乱,严曦认认真真地听了半天,算是理出个大概来。
从前的画龙湾没有这两座山峰,沃野千里的平原之上有一条小河,画龙湾是河水的名字,河里的龙王在此地称王称霸,高兴时当地便风调雨顺,不高兴时就洪水肆虐,暴雨倾盆,让老百姓苦不堪言。
后来终于引来了天惩,降下两座山峰,压住龙王,这山峰海拔不高,既不突兀,又不险峻,但可引雷电,镇灵体,龙王被压在山下,罚它千年修行,护佑一方黎民。
它终于大彻大悟,在一个雷电交加的的夜里,龙王挣脱了山峰,潜入化龙湾中,雷电在它两旁频繁闪现,提醒它不可再恣意妄为,它顺着化龙湾入江入海,重新位列仙班。当地老百姓还在此地修建了龙王庙,常年供奉,这里成了富庶之地。龙王虽然走了,这两座山就留在这里了,山上多有生灵修炼成精,百日飞升之时,必定在化龙湾里,这两座山是灵山,是宝山,化龙湾的水就是这山中泉水汇集而成。
后来,这里变得庙宇众多,化龙湾被人添油加醋地描绘成个神仙府地,这是世人讹传,历史发展到了中国那一段敏感时期,这里被称为封建迷信的毒瘤,庙宇被毁,河水被填,甚至把化龙湾这个名字改做画龙湾,劝戒老百姓破除封建迷信的思想。
因为这里的地势平坦,年年丰收,政府早就想把这里建成为商品粮基地,于是“画龙湾”三个字便频繁出现在新闻电视,报章杂志之上,叫什么名字实在不太重要,老百姓丰衣足食,画龙湾便进入了高德地图,谁还记得久远的传说。
这本来就是民间传说,严曦全当是听着解闷,但看着老藤说起这些话时的严肃神情,倒像是真有其事。
“老藤,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呀,现在画龙镇上可没有人记得这些。”
说完故事,老藤又回复了原来的一副笑脸,“呵呵呵,听老人讲的哦。”他漾着灿烂的笑,好像自己还是个孩子,听老人说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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