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术海一直在厨房帮着女人弄晚饭,秦岭则在女人的安排下坐在客厅看电视,但他根本无心在电视上,时而看看阳台外的天际,仍在下雨,只是下得小些了,阴雨绵绵的景象,时而竖耳细听厨房的动静,尤其出现交谈之声时,立刻专注倾听。
秦岭能听出厨房二人关系亲近,但相识不久,因为女人问了两次物品的搁置地儿,说明她对整个厨房未必全熟,东西也不是由她放置的,她只是最近才常出入这块儿领地而已。
吃饭时,秦岭留心观察二人的神情举动。
朴素欣比刘术海年轻十来岁的样子,动作麻利、举止果断,男人有时对她施于自己的带强制性的关怀,略带故作无奈实则享受之意领受时,足以表明他对她的满意,而且以表面性情,俩人还真具有互补性。
女人不时热情地替秦岭夹菜,俨然一副女主人之姿,男主人任其发挥,无任何不妥之表示,只是当与秦岭对视时,仍显示出对这位不速客人竟坐在自家餐桌前的不解的神情。
当然于秦岭而言,这何尝不是一种戏剧性的发生,想想不久前与男主人还坐客厅沙发上不算友善的对持着,现在竟然一同对坐着共进晚餐,表面上真待他如客人般招待着,只是,这一出戏剧中间夹着一女人,全由她才发生如此转折,所以呀,女人于人世间有时真起着催化之作用,男人甚至都不明白是如何发生发展的,只讶异于这神奇的转变。
朴素欣瞅着气氛已酝酿得差不多时才开口讲早想迸出的话。
“蓝风好吧?”
秦岭见朴素欣朝他堆着笑意,明白她在问自己。
“这个嘛……,我也不太好说。”
“什么叫不太好说呢?”
“我也有些日子没见她了。”
“啊?你不是她男朋友吗?”
“是啊。只是……,她出远门了。”
“哦……,去哪儿了?出差吗?”
“我也不知道。”秦岭无奈地笑笑。
“咦?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她突然走的,也没对我说去哪儿了。”秦岭一脸的欠意,轻轻放下筷子。
“她什么时候出的远门你总知道吧。”
秦岭把日期一说,朴素欣便一脸惊意地盯着他,一时未开口,仿佛在捉磨下面的话该怎么说才好。她突然扭头问刘术海:“你知道蓝风出远门了吧?”
“我怎么会知道。”
刘术海脱口而出时引来秦岭暗诧,他这话很明显有故意撇清与蓝风关系的意味。
“哦,我忘了,问过你的,你也好久没跟她联系了。我跟你说过梅若的事吧?”
刘术海神情一顿,仿佛朴素欣这话有些无厘头,跟着唔了一声以示回答,又若无其事地吃菜。朴素欣侧转脸来对着秦岭说话,表情十分为难。
“本来第一次见面不该说这些事的,可是我实在也没办法了。是这样的,我表妹梅若,跟蓝风是好朋友,前些日子她突然不知去了哪里,没跟家里人说,我表妹夫就到处找她。我姨妈可着急了,叫我也帮着找。
我已经问过所有我认识的梅若的朋友了,只有蓝风一直没找到,那些朋友都不知道梅若去哪儿了。蓝风的手机不是关机就是挂断不接,我跟她其实也不熟,是通过梅若才认识了她,也是通过她才认识了术海。”
她朝刘术海看一眼。“说来蓝风跟梅若是我们的介绍人哩。”
“什么介绍人呀,不过是那天碰巧遇见了。”刘术海打断她。
秦岭望着刘术海的脸,等来的却是朴素欣的快语说明。
“那天梅若开车陪我去拆迁办了解情况,我妈那房子在洪岭岗前峰街,最近要拆了。在拆迁办梅若遇见了蓝风,跟我介绍认识,碰巧术海跟蓝风以前是金钢街的邻居,大家都在拆迁办了解情况,相互一介绍就都认识了。”
“哦,原来是这样。”秦岭配合语境回应了一声。
“还是说正事吧。找不到蓝风本来我没什么,可不知怎么,前些天陈康,就是我那表妹夫无意间跟我说他怀疑我表妹跟蓝风在一块儿。当时我不信,可后来想想最近我联系蓝风时的情景,就有些怀疑可能陈康说的有道理。我问术海呢,他一口就说好久没跟蓝风联系了,正愁不知再问谁呢,你就来了,哎……,可惜你也说不知道蓝风去哪儿了。你是真的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秦岭茫然地摇摇头,又与刘术海对望一眼,似对情势变化同惊的表示。秦岭从刘术海的眼神中看出他也产生了惊异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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