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有些听不下去了,他全身都是寒意,感到卢然这话像是要将蓝风给毁灭了,如果被夏海波听到,无疑会对蓝风相当不利。
他反复在心里强调一件事情,蓝风是在林兰出事之后回来的。
“你这种感觉会不会太夸张了?她们可是好朋友。那时她们是坐在酒吧里,这里有灯光,各种灯光,有些灯光扫在人脸上就是惨白的感觉,也许你正好看见的是这样的情景呢。”杨思远说道。
卢然谨慎地想了片刻,点点头。
“也许是这样,我可能是夸张了。忘了这件事情吧,我跟你们再说另一件事。”
“还是先说完这件事吧,那晚她们的谈话内容是什么?你听见没有?”
“还是别说了,我认为这不重要。”秦岭抢白道。
杨思远不理解地看着他。
“我认为这可能会很重要。”
“内容我不可能听得清,这是在酒吧,不是在什么安静的场所,更何况我也不太好走近她们,只是远远地关注一下而已。不过在我过去为她们送酒时……,一般关系好的朋友来,我有时会亲自为他们服务。
我走过去时,好像听到了一个人的名字,陈康,蓝风好像在反复强调这个名字。她说,陈康,你要搞清楚,他是陈康,陈康是什么人。后面的话被我的出现打断了,蓝风看见我后就不说了。”
杨思远内心一紧,一股莫名的兴奋感直冲头顶。
“然后呢?”
“然后什么?”
“她们还说了什么?”
“看见我之后,她们什么都不说了,只是跟我客气了几句,我走了之后才又接着说,不过那距离远了,我听不清。”
“好了,说另一件事吧,你刚才说的。”泰岭说道。
卢然顿了顿才说:“这事儿可能你们会更感兴趣。那是在蓝风出差回来后的第二天晚上,她来了酒吧。那天她的情绪非常低落,像是遇到了什么很烦心的事。
我过去陪她坐着,想跟她聊天替她舒缓一下情绪。可能是那时候她实在找不到可以倾诉的人了,对我说了很多话,说她小时候的事情,还有一些悲伤的往事。
她喝了不少酒,不过头脑是清晰的。
她跟我说,对自己的人生感到失望,因为总是感觉不能真实的活着,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要什么,觉得总是把自己束缚在一种特定的模式中,很少真诚地去面对自己,去做自己认为真实有意义的事情。”
秦岭怅然地看着卢然,说不出的失落,这些话蓝风从来没有跟他说过,它们太深了,应该说,蓝风流露得太深了,却是在跟卢然,不是跟自己。
杨思远静静听着,很自然地认为这是蓝风在职场所受压抑的正常感悟,不觉得有什么深奥的。
“她说她总是对自己说应该努力做一个诚实的人,但就她所知道的事实是,这只会让自己更加痛苦,有时简直无以复加,所以她常常不得不选择妥协。
但她又认为,其实人是可以有选择的,只是她还不懂得选择的勇气从何而来。因为自己的懦弱,她对那些勇于选择做自己的人尤其好奇跟敬畏。
她总是希望去寻找这样的人,以求证心中的信念,确信这世间的确有这样的人存在,他们是真正诚实的人。”
卢然停下,迟疑着什么,似乎在揣摩刚才那些话的表达是否准确,片刻后才接着说。
“她当时跟我说这些话时,我还暗暗感到吃惊,因为很少听到她说这些对人生感悟之类的话,我一直认为她是一个实际主义者,不会这样思考人生的。”
杨思远暗自笑了笑,心里自嘲着,我们这一行都是实际主义者,不会有谁去过多的考虑诚实二字,蓝风这是思想出岔子了。
“反正我觉得那晚她的状态不寻常。我问她这一生中是否遇到过那样的人?
她当时很奇特地看着我,笑笑说,也许已经遇到了。我问是谁?可不可以介绍认识?她说没机会了。我问为什么?她却不说了。
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觉得她指的那人是林兰。”
秦岭再也忍不住了。
“好了,别再提林兰了。”
卢然与杨思远都看向他,像是不理解他这般激动。
“让她安息吧。”秦岭补充了一句,以缓和他们的不解。
“后来蓝风告诉我她要离开些日子,说是要去帮一个朋友,解决一些麻烦。”
“哪个朋友?”
秦岭与杨思远一同问道,感觉话题总算是切入要点了,卢然这味口调得让人不知说什么好。
“她没说。不过我当时还以为是……”卢然犹豫了。
“是林兰,对吧?”杨思远帮他说了。
卢然点点头。
“现在看来不是了。”秦岭冷冷地说道。
喜欢消失的湖岸请大家收藏:(321553.xyz)消失的湖岸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