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文冰，段涵飞一个头两个大。
当初好不容易接近了她，眼见着案件就要有了转机，她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在刘彦面前说自己是凶手，还一副不给她罪名就誓不罢休的模样。
段涵飞之前的等待和努力都付诸东流，可除了文冰，他对这个案子仍然毫无办法。
考虑到蓝若薰才刚走，文冰应该还没被送回拘留所去，段涵飞拉着木嘉赶紧往四楼负责这件事的同事的办公室跑，果然一进去就看见文冰垂着头坐在角落的沙发上，一个年轻的警察正站在旁边跟她说着什么。
“小李，忙着呢？”
年轻警察听见段涵飞的声音，转过身来。
“段队？你最近不是在休假吗？”
段涵飞在心里骂了一遍刘彦，但脸上还是笑嘻嘻的，他掏出烟盒，抽了一支香烟递给小李。
“你们都忙着，我哪好意思休假啊。”
小李知道段涵飞是被刘彦勒令不许插手文清案的，再看一眼旁边的文冰，他就算再笨也知道段涵飞来的目的是什么。但他只是默默接过了烟，并不言语。
段涵飞见他故意装傻，只好厚着脸皮自己上了。
“刚才我看蓝记者走了，今天不是她要求的做专访吗，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蓝记者也没问几个问题就要走了，文小姐突然扑上去掐住她，可把我们几个给吓死了。”
小李用手上的香烟指了指角落的文冰，一回想起刚才的场景他就觉得害怕，要是蓝若薰真在警局出什么事，再加上两桩至今未破的命案，估计他们的饭碗都保不住。
段涵飞知道这对他来说是个机会，貌似无意的说道，“要不我来问问？”
小李早猜到他打的这个算盘，差点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儿。
“段队，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实在是刘局交代过了，我们也不好办。”
看他一脸为难的模样，段涵飞也是很无奈，虽然和文冰谈一次对他很重要，但如果小李他们真让自己这么做了，估计会被刘彦骂整整一个月。
一旁的木嘉看他犹犹豫豫磨磨唧唧的模样实在是忍不下去了，直接走上去推开他，对着小李霸气侧漏的说道，“你什么都别管，刘局知道了算他的。”
她指着段涵飞，段涵飞则是一脸懵逼，欲言又止。
小李咽了口唾沫，木嘉这个威名远播的女中豪杰连刘彦都要礼让三分，他见着不跑就不错了，哪敢和她发生正面冲突。既然她都这么说了，自己退一步也不是不行，毕竟被刘彦骂就骂吧，总比得罪了木嘉女魔头和潜力股段涵飞好。
不过就算是让步，该装的还是要装一下的。
“姐，刘局说了……”
“他说什么了，又不是圣旨，万一他说错了呢，你快出去，我们一会儿就问完了。”
木嘉推着他向外走，他也就借坡滚了。临走还不忘喊一句“段队你管管她！”，尾音被木嘉关门的声音盖过。
“行了。”
木嘉转过身摊摊手，十分洒脱随性。
“算我的，嗯？”
虽然早习惯了木嘉甩锅给自己的行为，但在这种时候也不忘坑他就过分了吧。
不过面对他貌似生气的样子，木嘉也是有对策的。她抱着手靠在门上，理直气壮的说道，“非要见文冰的是你又不是我，难道我还要替你挨骂？”
段涵飞还想反驳她，办公室里突然响起咳嗽声，他这才想起旁边还有第三人在。
坐在一旁的文冰本来不想打扰他们的，奈何这两个人越说越来劲，像是已经忘记正事了，她只好假咳了两声，吸引他们的注意。
“你们是情侣吧。”
“不是！”
“不是！”
两个人几乎一起反驳，文冰也不想再问了，事实就摆在面前，还有什么好问的。
段涵飞见她手上戴着手铐，在桌子上找了半天才找到钥匙给她解下来。
“你为什么要去掐那个记者？这样的行为对你自己很不利，你不知道吗？”
文冰活动着自己的手腕，目光落在窗外的树枝上，那里的枝丫上有个鸟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鸟飞回来。
“我上次在医院就跟你说过，那个女人有问题，你为什么不信我？”
“我没有不信你，就算她有问题，你也不能直接在警局攻击她啊，难道你想一直待在拘留所里面吗？”
“对，我就是想一直待在里面！”
不大的办公室里突然安静下来，段涵飞难以置信的看着文冰，他没想到她竟然是一直抱着这样自暴自弃的想法度日。
“那你妹妹的案子怎么办，你愿意她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甚至连全尸都没有？”
文冰突然捂着脸啜泣起来，她像是被一种名为绝望的情绪笼罩着，早已放弃了挣扎。
“你会查下去的……”
“我不会，这个案子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况且你已经承认了自己是凶手不是吗，我不会再插手了，你好自为之吧。”
段涵飞冷漠的陈述着事实。木嘉发现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冷，已经朝着错误的方向走远了，赶紧上来打圆场。
“你们俩别闹了，好好说话行不行，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呢……”
“我不能再待在外面了！”
不等木嘉说完话，文冰呜咽着小声嘶吼，她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几乎就在崩溃的边缘。
“它已经找到我了！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段涵飞意识到这就是破案的关键，赶紧抓住了文冰的手臂。
“你说什么？‘它’是什么？”
可文冰只是拼命想逃脱他的桎梏，她的模样已俨然与一个疯子无异。
“文冰！”
这一声怒吼意外的让她安静了下来，她缩在沙发的一角，用手挡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段涵飞。
“它…带我们去地狱，你也见过的…电梯…”
文冰颤栗着，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她的思维已经有些不清晰了。
段涵飞小心翼翼的蹲到她面前，尽力安抚着她。木嘉则是退到门边，不易察觉的反锁了门，刚才那么大的动静，她可不确定有没有被外面的人听见。
“你那天，到底见到了什么？就是你发信息向我求救的那天。”
这件事对段涵飞来说一直是个谜，他总觉得不弄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案子就不可能破。
文冰抖的更加厉害了，她甚至不得不咬着自己的手背才能用痛觉来保持暂时的冷静。
她知道，自己的时间是真的不多了。
“我…看见…小清，在…割自己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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