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肉被拉扯的感觉愈发明显,周儒文额头开始冒出细密的冷汗,明明只是夏末,他却觉得周围冷的像是零下。
他发了狠想把手臂从“周珘”手里抽开,最后应声而断的却是“周珘”的手,从肩膀处被硬生生扯断,没有血,却能让人清楚地看见断口处的皮肤和肌肉。
周儒文心口一紧,那只断臂挂在他的手臂上,如果不是现在的情况关乎生死,他会觉得这画面十分滑稽。
“周珘”不再说话,她静静地矗立在那里,看起来苍白而可怜。
可不过转眼,她的伪装就被打破,像是有什么周儒文看不见的东西从“周珘”身后撕开了她的身体,她的脸迅速变得浮肿,两只眼睛就想要鼓出来,凄厉诡异的尖叫声让周儒文有一瞬间的失神。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不管撕裂“周珘”的是什么,必然都是他惹不起的东西,如果要逃,只能趁现在了。
随着“周珘”的消失,那只断臂也消融在了黑暗里,周儒文早看好了退路,他一脚踩上沙发,然后迅速跃上窗台,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他想赌一把,门出不去,唯一能出去的也就是窗户了,反正是二楼,又摔不死人。
虽然早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失重的感觉仍然让他感到惊慌,即使是曾经经过特殊情况训练的人,也难免逃不过人类的本能。
周儒文好好护住了自己的头,最后是背部先着地的,他顺势在马路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撕心裂肺的痛感在一瞬间蔓延至全身,让他不能动弹,但他还是忍住了没有发出声音。
今晚的月城格外安静,但他知道自己已经出来了,因为周身刺骨的寒意不见了。
周儒文躺在地上缓了许久,直到痛感不再那么强烈,他才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浑身的骨头都像是要散架了,手臂和背部有好几处严重的擦伤,他活动活动手脚,还好没有骨折之类。
他抬头看向二楼黑洞洞的窗口,一张惨白的少女的脸也正看着他。
周珘有一点说的没错,周儒文一直是个求生欲很强的人,因此他现在完全没有想要回去弄清楚那个女孩是谁的欲望,直觉告诉他,撕裂“周珘”的人,或者东西,就是这个女孩。
周儒文把二楼的钥匙放在一楼那户人家的窗台上,头也不回的走了,身后的双层小楼越来越远,渐渐消融在夜色里。
周儒文回到别墅的时候段涵飞和木嘉早就到了,他们看着一身狼狈还带着伤推开门的人都有些愕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木嘉急忙去取了急救箱给周儒文处理擦伤,酒精浇在伤口上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段涵飞不禁又怀疑起了他中学历史教师的身份。
周儒文也毫不吝啬言语,趁着处理伤口的空档,把自己今天的经历说了出来,但他没有说自己岳父岳母家消失了的事情。
“这么说来,那个女孩算是救了周先生?”
王蔚然的言论十分天真,大概是少年顽皮的心性还在,他甚至猜测那个女孩是什么会捉鬼的法师,惹得三人捧腹大笑。
“我可不觉得她是想救我,她肯定是那种东西没错,也许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目的。”
木嘉毕竟是学过医的,手脚很利索,很快就把周儒文的伤处理好了。天色不早,几人都表示自己又累又困,打算先睡觉,明早起来继续听周儒文讲故事。
王蔚然一个人在别墅待了一天,既不累也不困,奈何没人陪他说话,他只好关了灯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偌大的别墅里静悄悄的,除了电视屏幕发出的光再没有其他光源,王蔚然把电视声音调的很低,生怕吵到楼上睡觉的人。
渐渐地,入耳的声音变得模糊,眼皮也越来越重,这一觉王蔚然睡得很不好,半梦半醒间总有一些奇怪的说话声,他却怎么也听不清内容。
第二天早上,王蔚然发现自己是在书房醒过来的,他不记得自己上来过,便猜测是段涵飞或者周儒文把他抬上来的。
照常下楼,那几个人已经神清气爽的在楼下等着了。
“老大,谢了啊。”
段涵飞一脸懵,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谢我什么?”
“不是你把我抬到楼上去的吗?我昨晚在沙发上看电视睡着了。”
“然而段涵飞脸上写上了嫌弃二字。
“你那么沉一个大小伙,站起来比我都高了,我没事抬你上楼干嘛,沙发又不是不能睡。”
这么说也没毛病,毕竟木嘉置办家具的时候每样都是选极好的,那沙发睡起来并不难受。王蔚然把目光投向周儒文,得到的也是差不多的答案。
王蔚然的脸色突然变得不太好,其他几个人也大约猜出是发生了什么。不过这一次王蔚然的情绪恢复的很快,毕竟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至少目前来看,这些异象并没有对他本人产生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况且就算是有,他们也是无能为力的。
看着几个人担忧的神情,王蔚然努力挤出一个无所谓的笑来,“没事没事,我都快要习惯了。”
他其实不想让别人为他担心的。
木嘉有些心疼的走过去抱了抱他,她一直把王蔚然当亲弟弟看,两个人也总是互相照顾,现在面对王蔚然所处的困境她却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告诉他自己一直在。
也许是为了缓和气氛,王蔚然从木嘉颈边抬起头,冲着段涵飞道,“老大,我觉得你说的没错,当初我真应该跟着木嘉姐打杂的。”
言下之意,他开始有点嫌弃段涵飞这个老大了。
段涵飞耸耸肩,表示自己并无所谓。
几人重新坐回沙发上,位置和昨天别无二致,只是故事开始前,段涵飞提起了和蓝若薰合作的事。
“你们说的这个蓝记者,我能见见吗?”
显然,周儒文对那个扬言要把“冰山”搬到他们面前的女人十分感兴趣。
“您不觉得她是在夸大其词?”
木嘉试着开口,完全是女人的攀比心在作祟。
“就算是骗我们也是因为有什么目的吧,知晓这样的目的对我们来说是有益的。”
几人点点头,似懂非懂。
周儒文看他们没什么要说的了,缓缓续说起上次的故事,他的声音轻而缓,就像回到了那些年站在讲台上给学生授课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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