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的鸡鸭鱼肉另小巫的身体迅速恢复了最初的样子,甚至比之前还要容光焕发了。她还甚至十分怀念起生病的时光,因为在那段时光里,她可以尽情的耍无赖,不工作,还可以吃到自己想吃的任何饭菜。如果不是周围的邻居都叫自己姐姐,她完全想象不到自己已经26岁了。因为在她的心里,只有16岁,永远的未成年。
那段时光里,她很享受每一次家人关注的目光和每一次饭菜的香气;树叶逐渐退却的绿色;还有天气慢慢的转凉的寒意,甚至,她还可以粗略算出天气的温度和父母的急促的脚步……因为她知道,除了生病,她不可以有任何的懈怠。因为生活不允许她这样!
听着妈妈的话,拎了被精打造过的果篮到了家附近的复印社,其余应该购买礼物的钱放在她衣服中最深的口袋中藏着。有时候,她还用空着的手朝裤兜而里面摸摸,生怕钱不见了。
复印社里满是铅的味道,平时并不喜欢,可是这种熟悉的感觉令她很有安全感。里面的人忙忙碌碌的,一刻都不得闲儿。看着她曾经坐在电脑前噼啪打字的位置被霸占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老板!”她的声音低的要命,好像看出来很多个不可能,不允许。可是为了生计,她还是要放低身段低声下气。
老板略微有些不耐烦道:“你怎么才来啊?这里都忙死了!”
“老板,我马上来帮忙!”她本以为找到一个突破口顺势将水果放下,等待时机。可是老板却拒绝道,“不用了,这不请人来帮忙了!”她一努嘴,“这里可不能没有人,要是缺一天的人都要把我累得半死。不说别的,就说这打字!你知道,你不在的时候我损失多少钱找人给我临时打字啊?为的不过是不砸招牌!还好让我找到了一个身体好还年轻的姑娘。不是我说你,你还工作什么啊?找一个男人嫁了就得了。什么叫感觉,什么叫喜欢。吃饱饭最重要……”复印东西并没有让她的嘴空闲了下来,好像要把对她所有的不满说给她听一样。小巫只是觉得自己提着篮子的手略有尴尬,不知道此刻应该放下来还是应该藏到身后。她只是觉得一阵悲凉。不过她并不怪罪老板,因为生活就是这样现实。爱情可以等,可是活儿是等不了的。只是对于爱情,她并不愿意和陌生人去谈论,因为他们不懂自己,还有自己的责任。因为即便自己找一个男人,也要他愿意对二老好。但是养活自己的男人,自己并不喜欢。因为自己也可以养活自己。只是她放心不下头发逐渐发白的父母,放心不下对爱情的坚持!谁说社会最底层的人就不应该拥有爱情?谁说不是文人,对爱情就不该矫情?
“老板!这些水果是我买来的,谢谢你多年来的照顾!”说着她放下手中的果篮,默默的离去了。
餐馆儿里的人还是那么多,即便不是在饭点儿上。她拎着另一个崭新的果篮站在门口,迟迟不敢进去。那曾经令她熟悉的门窗,如今好像成为了一道道她难以跨越的横沟。虽然透明却总是猜不透。
一盆脏水突然朝着她泼过来,店里的伙计显然吓了一跳。可是当发现是小巫的时候,一颗悬着的心瞬间落了下来,“我说小巫,你正门不走,站在大门侧面看什么呢?”此时老板以为是泼脏水泼到了客人身上,正要去骂伙计,怎奈却看到小巫一个人灰头土脸的拎着一个果篮站在门口。他们显然来了脾气,“我就说国家政策有问题!说好不让留押金,不许留押金。可是怎么着,遇到这样一个说不来就不来的人我们的利益谁来保证?这几天遭遇的损失我们找谁要去!巫寒凌啊巫寒凌,你还敢过来?”她气的不打一处来,如果不是出于自己怀孕的关系,估计她会骂上一整天。
这种结局是她料到的,可是没有料到他们竟然都不问原因就劈头盖脸的大骂一通,“我当时生病了,父母照顾我没来得及通知。这是我买的果篮,给未来宝宝吃的,希望你们能够笑纳!”说着她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的只是落寞的背影。一鼓作气!一鼓作气!如今她的气势俨然已经被接二连三的打击给压垮。如果不是出于父母的期待和生活的所迫,自己决然不会再去试探了。因为自己仅存的珍重的自尊已经开始动摇了。如果没有对自尊的尊重和对于生活家庭的热爱,她不知道支撑自己还会能是什么!可是如今,自尊被伤害了,生活也并不那么热爱了,即便这样,她还要给一心支持自己的家庭带来重创吗?
眼睛里的泪水越发的集聚,趁着无人的时候,小巫看似不经意的将手臂迅速掠过自己的眼角……她不能被打倒,如果连自己都倒了,那么这个家庭就少了一股精神支柱!想到这里,她强撑着继续往前走,找到了一个卖果篮的地方继续朝着前方迈着坚实的步伐……
展示柜上放着各种品牌的牛奶,她几乎闭着眼眼睛都可以猜到每个牌子的牛奶被放在哪个地方和如今的售价。看着一部分稀稀落落的展示柜,和忙碌的老板,她多半将心理的想法逐渐落实。奶站每天晚上上货,早上在天蒙蒙亮的时候送货,上午老板便开始整理货架。她不着急,不上火,说明伙计已经在路上或者在送奶回来的路上了。或许在买果篮的时候她就会想到,因为奶是保质期要求很高的饮品,所以当她没有来上班的时候,老板便早就会找出措施补救了,绝对不会等着她回来。
破釜沉舟的心情一旦拥有,她便无所畏惧了。她亲切的叫了声老板,老板迅速起身,带着职业操守明亮的叫了声早上好,“您要买什么?”只是看清了是小巫之后,才缓慢的活动了一下并没有适应急速动作的周身。因为一直半蹲着,所以她的四肢一直特别的疼。只是活动了几下,关节便啪啪作响,“小巫,你回来了……”他略有所思,“可是我已经请了人了!”
“我知道,都怪我没有手机没有和您联系。如今我就是来看看您,希望我的暂时离开没有给您生意造成困扰!”
“没事儿,你生病了吗?”
“是的,不过现在好了。”听到有了关心,小巫心里舒坦了许多,“这是我买的水果,希望您能笑纳。我在的时间里没少给您添麻烦!”
“你有别的打算吗?”
她低下头,许久没有说话。
“孩子,听我说,这水果还是给你父母带去吧,我这里没时间吃。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能继续让你在这里工作实在是不好意思……”说着她转身便去拿果篮,只是回过头的时候,发现小巫已经理这里好远了……接下去她还想去报社去看看那些人,给他们道歉说自己长久没来的事情。因为她知道,送奶和送报纸完全可以一个人做,如果送奶的工作已经换人了,那么送报纸的工作也绝对不会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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