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小声地说：“别说话，看下去。”

　　杰明知道这是有意安排的一场戏，但他却看不明白里面的道道，听见素心这样说，只好站远些看戏。

　　菜花婶说：“水似乎没什么问题，那小鱼为什么会死了呢？”

　　没人回答她的问题，水润从地上抱起已经吃完鱼的小狗，摸摸它的肚子说：“看来水是没什么问题的，要不找个人下去看看？”

　　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水没问题不代表下面的空气没问题，谁敢下去？”

　　事情进行到这里，素心也退出人群中，站到杰明身边低声说：“差不多该你出场了，准备好。”

　　水润的问话让菜花婶对死鱼有些许怀疑，可说到找人下井，她和承德都闪过恐惧的眼神。

　　族人中有人问：“水润大伯，既然小鱼死了，肯定要派个人下去看看的，问题是谁愿意下去？”

　　这句话让本来紧紧围着古井的众人不自觉地退开一步，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就是没人愿意下井。

　　水润看着众人的反应，觉得效果差不多了，就装着为难地说：“你们看我这身子架，下井也是有心无力阿，还是找个年轻力壮的才能胜任。”

　　已经退开一步的众人，这会不约而同地又退后一大步，每人的脸上都清楚写着，谁下去的就是笨蛋。

　　素心示意杰明该自动献身，人群已经有人想好借口，说：“那个什么，我女儿让我去她家带孩子，这几天没空在家，我就先走了。”

　　一个人走后，其他人也纷纷提出诸如此类的借口走人，有一个年轻人说：“其实清水河的水也能吃，井水的问题可以慢慢解决。”

　　这时，杰明踏前一步说：“村里就这一口井，我们村虽然人不多，但没用井水可用的话会有许多不方便的，下井的事就由我来吧。”

　　众人没想到二房的杰明会自动献身，刚刚出去的人还回来了几个人，于是眼光又集中到水润身上，等着他决断。

　　水润说：“阿，杰明。原来你也过来了，你不吃这口井水的，怎么愿意下去？”

　　素心说：“二房也应该为大房出点力，大家都是同一棵树上的枝桠，都应该互相照应。爸，你说对吗？”

　　众人听到这话纷纷说：“对，那就让他下去吧。”

　　既然目的达到，水润和素心也不多说，搬来椅子坐在祠堂门口坐着。

　　菜花婶一家也回到厨房外面远远站着，想了想又怕吃亏一样，承德说要在井边协助杰明。

　　杰明脱下衣服鞋袜，在井边做做伸展运动后，就手脚并用借力两边的凹口慢慢下到井底。

　　井水每天早上都是最满的时候，但井水又是早暖午凉的，虽然杰明身上光着还在水里很暖。

　　承德在井口问：“怎么样？下面有什么情况没有？”

　　杰明并没有答理他，深吸一口气猛扎子下去，找素心说的最下面一个凹口。

　　水下没有空气，他清楚自己没多少时间，看清楚左边凹口位置后，顺着数下去就是了。

　　神奇的事再次出现，杰明在水下数到倒数第三个槽口的时候，井水竟然会自己倒退下去。短短十多分钟后，真如素心梦里一样，井水只剩下脚踝处深。

　　在地面上的众人，都是只在外围探头挥脑没人上前，井里发生什么事谁也不知道。

　　承德看看菜花婶，后者给他眼神示意，让他再靠近看看。

　　井下的杰明虽然对这样的现象感到奇怪，可也只是呆了几秒，连忙找起匣子来。

　　井的两边都有槽口，杰明找到最下面一个，两边都往里面掏了掏，什么都没掏出来。

　　井底有层薄薄的沙子，他又用手拔开沙子到处翻找着，依然是一无所获。

　　井外面的承德再也耐不住性子，在井口探头下来叫嚷着：“你在下面没什么事吧，怎么这么久不上来？”

　　话音未落，承德发现井水竟然退到只有一点点，又惊叫道：“井里果然有古怪，水都干了。”

　　大家听他这样说，纷纷问道：“井里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有什么古怪？”

　　杰明听着外面的情况，更加心急起来，脑子里不断回想素心昨晚的话。

　　在井外的素心听到承德的话，也紧张起来，她想井里果然如梦中一样，井水自然退到只有一点点。

　　但是为什么杰明还没起来呢？难道他没找到匣子？还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她又担心起来。

　　水润也坐直身子，紧紧盯着井口，表面上却稳如太山，只是提醒大家说：“不要都拥到井边去，不然井下的杰明什么都看不到了。”

　　杰明想破脑袋也想不起，素心昨晚说过找匣子有什么关键之处。只好又在井底乱摸起来，想想又用力踩几下沙子底下。

　　想不到这个无意识的动作，让他有所发现。沙子下面似乎有空格，他蹲下身子用手按压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杰明头上汗如雨下，终于手中碰到一块微微凸出的小尖尖。

　　虽然有所发现，但这有什么用却不清楚，于是他沮丧地捶一挙那尖尖。也就是这一下，刚刚明明什么都没有的槽口，弹出一个黑匣子。

　　杰明小声地欢呼一声，说：“耶，终于得手了。”然后把匣子收在长裤筒里，开始爬出井外。

　　刚刚爬了两个槽口，杰明想起这没有水的井怎么办？他仔细回想着刚刚下井的过程，试探着去按第三个槽口，井水果然又回来了。

　　承德一直在注意井下的杰明，虽然看不真切，根据他的动作猜到他手上有长方形的东西。

　　找到匣子的杰明凭着在部队训练出来的身手加上井水的浮力，几下身手就爬出井口，第一时间就看着素心点点头。

　　把这一切看在眼内的承德，也向菜花婶打个眼色，后者的脸色就如死灰一样。

　　水润也看明白这是东西已经到手，说：“杰明，井下面没什么吧，怎么下去那么久？”

　　杰明说：“大伯，下面没什么，小鱼可能是因为这两天天气闷热，缺氧而死的。”

　　大家都对这个解释不太满意，但是又没人肯下去查看，再说下去的人也没事上来，也没什么好说的，众人也就各自散去。

　　这时，菜花婶说：“杰明，我看你裤脚有点肿，是不是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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