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就寝前,夏河不发一语,我知道他有心事,平时再累他也会在耳边叨念几句,也告诉我今天出去发生了什么事,今天不一样,他沉默了令人心惊,或许在琴认识夏河之前,这座古堡对他而言有一定的关联。
先前,他每天往外跑,当然没有注意过古堡内的格局,更加没有机会来过花圃。
我望着他坐在床沿不动的背影问道:“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他淡淡的说:“我和安迪提前回来,房间内都没有你们的踪影,于是我一边走一边到处看看。”
“没想到发现了你熟悉的事物,是吗?”
夏河安静不语,在他的心里,应该也想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进一步问:“琴说,她是在帕布河发现到你的,先前是不是曾经在这里生活过?”
夏河抱住头痛苦的回答:“我不知道。”
我坐起来,从他身后温柔的抱住他说:“明天,我们到附近看看,我陪你,好吗?”
隔天,安迪来找夏河时,借口不出门,要好好陪我。
古堡大小约莫跟冷岩的差不多,因为色调不同,因此在外形来看这里的古堡有一种蓬勃之感,不过,住在内部的人,除了主人之外,剩下的全是仆人,昨天得知到一个惊人的消息,在花圃附近听到的一个女人的歌声,她是古堡主人唯一仅存的妻子,从夏河的举动,若是他跟古堡有关联,肯定无法接受这样的消息。
我们来到昨日让他驻足以久的花园,眼前鸟语花香,花圃低矮修剪整齐,每朵花都是一样的大小,乍看之下如同假的。
夏河独自往中间的方向走,沉默不语的来到亭子前,我问:“记得这里吗?”
“记得,约莫这么小的时候。”夏河走到亭子的柱子旁,用手比了一米五的高度说:“和人在这个柱子比过身高。”
他一个转身眼神凝视亭子的石头椅,目光呆滞了半刻才开口说:“我好像看到了母亲,她就坐在这里,看着许多的孩子玩乐。”
我艰难的咽下口水问:“还有呢?”
“很多很多跟我一样的孩子,还有母亲慈祥的笑容。”
我走到夏河的身旁,从一侧发现他眼眶泛红,这一幕或许是他最幸福的时刻。
我不敢再问,唯一在这里出现的孩子,最有可能是贵族的孩子,而夏河是中国人,他母亲肯定也是来自和我们相同的地方,在这座古堡,有三妻四妾并不奇怪。
从夏河的口中能推测出来一些蛛丝马迹,不过他沉溺在深深的回忆中,还不能看清事情的真貌。
夏河的目光不动,阳光毫不吝啬的给予光线照耀在花园中,那些花经过光的洗礼呈现鲜艳的五彩颜色,恣意的迎风招摇,然而在闪烁的眼睫毛间发现到花园的底部灰黑的一片,连旭日阳光都无法穿透那一层厚重的氛围。
他趋步向前,我跟在其后,花园的身后是一块墓园,整齐的安置在泥地上,连墓碑都是相同的形状,墓碑的底部有一座泥土搭起来的小房间,门边有一个仆人守护。
这里如同是古堡被人弃绝之地,连地面上的青草都比其他地方长出许多,幽静得宛如仙境。
他见到我们露出诧异的神情,不知道该不该阻拦我们前行。
正当不知如何是好,昨日的老仆人忽然间从旁边出现,我回过头吃了一惊,若不是尾随在后是不可能发现到我们,还以为是走到了禁地,我说:“抱歉,我们不小心闯入。”
我拉住夏河,深怕对方的出现是因为我们的冒失。
“没事。”老仆人脸上展露笑容问道:“你们怎么过来的?”
明明是他跟随过来,问出这一句别有深意的话。
“我们随意走走,不小心发现到这里。”我回答,夏河始终不发一语,而老仆人的目光始终放在他身上。
“看来这位年轻人对这里十分熟悉。”老仆人侧过头来试探他。
“这里是...?”夏河问。
“历代的主人和他的妻妾。”老仆人说到一半,走在前方,仿佛在引领我们。
墓碑比我想象的还多,比起在先前我守墓的园地大出一倍。
远处的琴和安迪一同走了过来,我诧异问:“你们不是外出吗?”
琴笑说:“安迪平时和夏河玩习惯了,早上我们去市集绕了一圈,安迪一直说要回来找夏河。”
安迪上前对夏河眨眨眼,没想到他不为所动,琴发现有外人在,自然不比外头,尤其在古堡,伸手一挥,神情肃然阻止了安迪的玩闹。
安迪沉沉的吸了一口气,抬头挺胸板起一张脸孔,又显得装模作样。
第一次见他如此不自然。
前排的墓碑来看是最新的,琴说出了我心中疑问:“这些想必是不久前才安置下来。”
仆人们都不说话,仿佛只是琴无意见脱口而出。
老仆人一直观望夏河的态度,带我们参观,最主要的目的是夏河。
夏河有所感应,在其中一个墓碑前停留了下来,众人不再前行。
“这个墓碑好奇怪,上头有两个人的名字。”安迪首先发现。
老仆人谨慎的挥手,身后年轻的仆人往后退,他才开口说道:“已经是七八年前的事,发生了一场瘟疫,带走古堡内许多人的性命。”
我们四人噤声不语,这是贵族的私事,不可能让一般人得知,没想到会从他口中说出。
“发生了什么事吗?”我问。
老仆人目光深远,从历经岁月的蹉跎中,慢慢的说出陈年往事。
“主人年轻的时候喜欢一个跟你们来自同一个国度、一样肤色,有相同神秘的双眼和乌黑亮丽的头发,由于来自遥远的国度,因此在文化和对事情的看法有不同的认识和观点,主人渐渐的喜欢上她,想办法把她留在身旁,而那位美丽的女子,最后受到了主人的感动,决定在此定居下来。”
老仆人智慧的眸光一闪说:“后来两人生了一个白胖的儿子,由于孩子像母亲的多,又是小儿子,因此在众多儿女中又是最显眼的一个而引起不少人的妒忌。”
“后来了?”我问,冷汗从额头间冒了出来。
老仆人的年纪大了,说话有点气喘,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开始有人传言说这座古堡最终是他的,这样的谣言不胫而走,让主人和夫人的感情不再如同往常,开始产生嫌隙。”
琴顺着老仆人的话,听出话中含义,激动的问:“难不成是有人刻意放出的谣言?”
老仆人点点头说:“夫人慢慢跟主人好上了,可是她后来发现,主人最喜欢的还是夫人,尤其是那个小儿子。”
“就在主人想把大儿子送出去见见世面时,夫人感觉到威胁备至,于是私底下对小儿子动手,小儿子中了奇怪的病,找来许多的医生来看都毫无起色,甚至有些仆人还染上了怪病,只能把他独自隔离起来,没有人照顾他,只有生了他的亲身母亲才能有如此的爱心,由我每天送饭。”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
“夫人趁这样的机会告诉主人,她是来自远方的女巫,为了要迷惑主人才来到这里,还带来疾病,主人相信了夫人的话把她和她的小儿子赶出去,没想到主人的其他儿子也让染上怪病,一不注意便扩散开来。”
“病情一下子拖累了所有人,最后连夫人的大儿子也染上怪病,全都死了。”
“这么惨!”琴吃了一惊。
“夫人的大儿子死了,由于伤心欲绝,把原本想对付小儿子的计划不经意的向其他人脱口而出,事情的真相才慢慢的让人得知。”老仆人忍住含在眼眶的泪水,双唇打颤的说:“当初若是主人不听信谣言,也不会沦落至今。”
“被赶出去的夫人呢?最后怎么样了?”琴心急的问。
“主人思念流浪在外的夫人,派人出去找回来,最后在帕布河找到了夫人,不过小儿子已经消失不见,不过从这条河的死亡居民来判断,小儿子是凶多吉少。”老仆人叹口气说道:“主人伤心欲绝,把他们母子俩葬在一起。”
琴听见帕布河露出惊恐的神色,她看了夏河一眼,眼神顺带发现我的。
安迪皱起眉头问道:“难不成这座古堡没有后嗣?”
老仆人摇头说:“主人一直在寻找其他的新妻妾,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他的心已经被伤得彻底,再也回不去当初的那位多情风趣的人了”
夏河往前走一步,离开了石子地而踩到了软泥土地里,刹那双膝跪地,眼神流露出情感,他的手拂过墓碑上的刻字,在波尔的名字上方停留下来,这个名字定是小儿子的。
老仆人上前一步,瑟瑟发抖的跪在他身旁。
夏河早已经泪流满面,转过头来哭说:“阿尔杰,是你吗?”
阿尔杰老泪纵横频频点头,颤抖的伸出双手抱住他哭说:“小少爷,你终于想起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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