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餐桌为主,侧边上楼,一样是坚固岩石砌成的阶梯,二楼是挑高的天花板,巴顿引领我转入第一间,相对其他的房间,格局上显得更加宽敞,临海的那面落地窗只有薄纱罩住,午后的阳光迤逦而入,光线宜人,能够把厅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壁纸是淡白色的花朵形状的浮雕,岁月在上头铺上一层黄褐色的图案,落地窗的窗格打磨过,上头铺上一层透明的胶水,很有古老的气息。
颜色单调的橡木写字桌和实木椅子,冷岩就坐在我面前,他一见到我立即停下手边工作,神情严肃的望着我,跟中午的模样两异,他问:“你去过地下室?”
看来他是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
我疑惑的瞪大双眼,他是怎么得知这件事的?冷淼是不可能的,或者是仆人?在我困惑的猜测的同时已经泄露心事。
“是仆人告诉我的。”冷岩板起脸孔正经回答。
“你想做什么?”说这句话的同时,忍不住后退了两步,巴顿就在后方。
“除了我族的人,没有人到过那里。”从他严肃锐利、目光灼灼的神情来看,我踩到他的底线。
“你知道多少?”冷岩还算理智,让我在死之前能够清楚自己踩到什么地雷。
“你家族的秘密。”我估算逃跑的路线,又往后退了几步,走到巴顿的身旁。
“什么秘密?”冷岩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异常冷静。
“生孩子的秘密?”我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仅此而已吗?”冷岩紧迫盯人的看我,他站起来,像是有所准备。
我退到门边,巴顿并没有打算抓我的意思,我更加胆大。
“你还杀了人!安迪就是你杀的。”
当我脱口而出,冷岩的动作在空中停顿半会,很像是让人得知一件非常隐私的秘密,表情十分难堪。
“怎么会?”巴顿在一旁像是得知一件天大的秘密般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要把我拦下。
一推开门,门外有一个仆人等着,立即把我抓起来。
“你们想做什么,想杀我吗?”我死命挣扎。
冷岩离开座位,缓慢的走过来,他的脸如同阴影般罩在我的面前,我双腿发软无法动弹。
“我不想杀你。”
冷岩低声沉吟,刚说完伸出手碰到我的,我惊慌的大喊大叫起来。
“你就是杀人凶手,要不琴怎么会带我过去,看到安迪的潜水衣呢?”
“你在说什么,他们早就死了。”冷岩充满冷静的想继续问问题,可是我已经失去了理智,疯狂的喊起来,或许他们知道真相之后不会留我活口,我一步一步逼近问题的核心,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你喜欢琴对吧!”
冷岩的动作再度停顿,像是让人点中穴道一动也不动的。
“所以才杀安迪的是吧!”我面目狰狞的望着冷岩,让他知道在我面前,他是完全透明无秘密的。
“王萍!不是这样的。”巴顿在一旁想解释,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们自视甚高,其实只是想把秘密藏在这座古堡,怕人知道,是吧!”反正是将死之人,我转头无所畏惧的面对他们,十只手指的指甲紧紧坎入冷岩结实的手臂。
冷岩推开我的手,怒气在他的胸口隐隐发作,如果我再多说一句,或许他会杀了我。
“王萍,你不知道…。”巴顿在一旁想开口说话时,我捂住耳朵疯狂的尖叫大喊。
周围三个男生一时间承受不住如此高分贝的尖叫,持续时间将近有二十秒,他们只能把我放开,我喘着气瘫坐在地上。
“滚!”冷岩隐忍心中的怒气,用力的滚动喉结,带着命令的语气说:“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我跌跌撞撞的跑到一楼,巴顿想过来搀扶我都让我推开,原本还不知道自己的模样非常可怕,是在张永他们看到我之后,每个人露出诧异吃惊的模样,哭红的双眼,还有浮肿的眼皮,张大的嘴唇,披散的头发,朝张永跑过去。
“发生什么事情了?”张永一脸茫然望着我身后的巴顿。
“我们快点走吧!”我把自己的脸埋在张永的胸膛,呜呜的哭泣。
“王萍怎么了?”冷淼走到巴顿面前询问,巴顿只是低首垂头,不发一语。
张永拨开我眼前杂乱的头发小心的再问一次:“谁欺负你了?”
“我们快点走,快点走!好不好?”我带着浓厚的鼻音,仿佛遮盖住原有的语义,着急的在地上跺脚。
“好!好!”张永听懂了,他转头问邓伟:“船呢?什么时候可以走?”
邓伟也只能看着巴顿,巴顿些许无奈的回答:“我去联系船家,最快明天早上。”
“快去。”张永心急又心疼我,发烧刚好,怎么突然间发疯似的要离开呢?
张永扶我回到房间,我缩在被窝里,哀求说:“不要让其他人进来可以吗?”
“好!”张永听见我说的,和邓伟在门口说悄悄话。
刚才紧绷的情绪还未得到缓解,现在住在冷岩家,万一晚上他一时兴起杀机,我们不就完蛋了?
我紧张的从床上弹起来,踢开棉被,仔细检查房间内是否还有其他的密道,墙壁基本上是无缝隙的,壁纸一体成型,浴室是用瓷砖拼贴而成,不太可能成为密室的通道,床底下是实心的,要是地毯下方有可以通过的地方是不切实际,我走到门边检查把手,确定是可以锁门的,万一对方有钥匙呢?
如此一想,心慌得更厉害。
“怎么了?这门坏了吗?”张永听见门锁的咔咔声走进来问。
“没有。”我毫无生气的回答,打算再次走回床边。
“晚餐一起吃吗?”张永过来问。
“不想,我怕看到古堡的主人。”我假装无趣趴在床上,无力的回答,怕让张永见到我怪异的举动。
“你们刚才说了什么?”张永见我冷静不少,询问刚才发生的事情。
“他可能想杀我。”我从床上坐起来,正经八百的看着张永。
“是吗?这么严重。”张永笑说,觉得是不可能的事情,我的认真和张永的轻松形成强烈的对比。
“我知道他的秘密,他不杀我灭口?”自从来到这座岛,住进小木屋,一直到这栋高耸的古堡,每一件事情是如此的不可思议,也许是想让我知道所有真相。
“什么秘密?”
“总之是和很久以前是事情,不小心让我知道。”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跟他解释,更何况有许多现象是不能用常理去判断。
“他杀人了?”张永问,脸上依然带着笑意,他不相信我说的。
“你不相信就算了,反正我们是一定要尽快离开这里,或许我们人多,等到他找到机会下手,就别怪我没事先跟你们说。”
“我们会多加注意的。”张永想用简单的话来打发我,随即把话题扯开:“既然你不吃,我先下去。”
他根本没有把我的话认真看待。
“哦!”我虚应一声,等他出去时,我把门锁起来,两个人不觉得可怕,当一个人在房间时,所有的胡思乱想全部爬进脑子,慢慢的啃食我的理智。
刚开始还以为自己真是遇到了,仔细一听,是门外有人敲门,我解开门锁,小心谨慎的探头检查,是冷淼和仆人。
“是你呀!”我松了一口气。
“我给你送晚餐。”冷淼一边说一边让仆人把餐点放在化妆桌上。
“冷淼,你实在是很好的一个人。”等仆人退到过道消失在我的视线,我无奈的说。
“明天,真的要走吗?”冷淼扬起淡而修长的眉毛,在他一双发亮的眼神,完全看不出任何的心机。
“真的,不走不行了。”这次我十分的坚定。
冷淼想要再说些什么挽回,他应该知道是不太可能的,毕竟我们来自外面的世界,总是要离开的。
“你父亲,他知道我去过地下室。”我老实告诉他。
“是吗?”冷淼其实心里已经猜到十有八九,说:“我父亲是凶了一点,他没有坏意的。”
在没有法律约束的穷乡僻野,对于一切不合常理的事件或许习以为常,说不定我的大惊小怪反而惹来一身灰。
我不想把事实的真相告诉冷淼,他们是连着血缘关系,明天我拍拍屁股走人,冷岩和冷淼是要过一辈子,总不能因为我一个外来人随便说一句挑拨的话来影响他们的生活。
“今天我跟冷月还想带你们在岛上其他地方走走的,我们都很喜欢你们。”冷淼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谢谢你,跟你们相处的这段时间我过得很开心。”我发自内心真诚的回答。
一说客套的话,更像是离别前的告白,彼此的话语中含着一丝丝的不舍和哽咽。
“如果有什么对不住或是招待不周的地方,我替我父亲向你道歉。”
冷淼的心地太好了,幸亏他是住在岛上,万一在大城市,岂不是容易吃亏上当?我充满歉疚的摇头说:“冷淼,不是你的错,是你父亲,他太可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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