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长发披肩,黄褐色未整理过的头发垂挂在脸颊两侧,如同纷乱的杂草,那双眼因为浮肿而无神可怕,身上穿着一件白色宽松睡衣,在黑暗中特别引人注目。
我吓得把整个身体靠到夏河身旁。
“玛丽,你做什么呢?”夏河鼓起勇气问。
“我出去方便一下。”玛丽幽怨的目光朝着正前方,嗓子沙哑的诉说。
“那边。”夏河往门口的方向一指,她举步维艰默默的走到户外,纱门关上时我推夏河说:“你跟她去看看。”
“我!我一个男人跟出去不是很奇怪吗?”
“你没看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吗?会不会做傻事呢?不然我们一起过去。”刚才我跟夏河谈话的过程不知道玛丽到底听到多少,心里十分害怕,又担心她的安危。
夏河犹豫了一会儿,不知道跟我想的到底是不是同一件事情。
“走,我怕。”我扯了他的衣角,他踢开被子,我们两人一起走出去,屋外月光皎洁,光照如人,玛丽已经不见踪影,屋旁搭起的厕所门是关闭的,屋后的草堆随风摇摆,一股阴森魅影从它身后缓缓的扩大,要把它吞没似的。
紧张不断在我们的心底无限扩大,深怕会突如其来冒出意想不到可怕的事情。
“她人呢?”我问。
“应该在里面吧!”
我知道这样是不礼貌的,还是忍不住弯下腰,看看厕所木门的下方是否有双脚。
“没有,玛丽没有在厕所呢?”木门的下方黑压压的一片,完全没有任何的动静。
“是吗?你看仔细一点。”
“我看得很仔细了,不然你看看。”
“我看!我是男生怎么看?”夏河死都不愿意低下头,我只好再往前走几步,趴在草地上,确实没有人,从草地站起来,面对木门,鼓起勇气直接打开门,跟我想的一样。
“人呢?”夏河吃惊的问。
“她不在。”我转过头面对夏河,他的身后是一片漆黑神秘的海洋,茅塞顿开的大叫:“糟了!”
我们快速的飞奔到海边,深怕玛丽会做出傻事,岸边确实还有少许的人留守,可是都坐在岩石边上打盹,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走入海里。
玛丽的上半身还在海面上载浮载沉,浪潮使得她移动速度非常缓慢,一袭白色的洋装和飘逸的长发,在漆黑的夜里特别的注目。
“在那边!”我用手指向前方,夏河也注意到,他赶紧跑过去,涉入海水,在玛丽即将没入海之前捉住她,她在海中哭喊挣扎,和夏河两人纠缠了一会儿,冰冷的海水带走过多的热量,玛丽体力不支晕厥过去,才把她拖回岸边。
月朗风清,天际无云。
回到小木屋,琴心急的在屋内打转,原本打算叫醒安迪的,发现我们回来,把她带到小房间内重新换上干净的纱裙。
“我才一闭眼,她就趁机跑了。”琴有点责备自己没有照顾好玛丽,
“幸好有夏河在。”我松了一口气,已经发生一件不幸的事,不能再出其他的意外。
“你们早点休息吧!尤其是夏河,他肯定累坏的。”琴的下巴挪了挪,小房间的门缝望出去,夏河发现有人注意他,刻意把头一仰,假装睡觉。
“你也是。”我走出去,轻轻带上门。
历经过晚上这件事,总是睡不好,翻来覆去的,尤其是麦克的死亡,总觉得跟自己有直接的关系,还有玛丽突然间出现在门口,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呢?
梦里,她身穿相同的白色纺纱裙,站在身旁,目光凶狠,真相在她的面前裸露无遗,她双手伸手过来,就要放在我的脖子上方,我惊恐的动弹不得,连尖叫都无法使上力气。
我不停的挣扎。
有一股力量用力的按住肩膀,那双手就要伸到脖子的地方,我四肢不停的挣扎,接着是火辣辣的巴掌拍在脸上。
睁开双眼,早晨的阳光散去刚才阴森寒冷的气息。
“终于醒了。”夏河坐在我的腰上,紧抓我的双手。
“干嘛呢你!”我皱眉头看他。
“是不是做噩梦了,刚才鬼吼鬼叫的,万一吵到在房间休息的玛丽怎么好呢?”夏河赶紧起来,刻意转移话题,松开揉的发疼的手。
“刚才你打我了?”我斜眼瞪他,用手按摩左边脸颊,还残留一点点烧热的痛楚。
“我怎么敢?”夏河四处张望,不敢直视我,这是说谎时有的表现。
“你们别拌嘴,要准备出门了吗?”琴依旧准备相同的分量食物交给夏河。
“我也去。”
其实是因为玛丽在小木屋休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的缘故,才假借逃避出门。
前往海边的小径阳光明媚,日头早已经将大地从清晨的薄雾中清醒。
“你昨天说呼吸器的事,是真的吗?”走到一半,夏河突然问我。
“什么?”
“其实你是知道呼吸器有问题的是不是?为了救安迪才让我对调是吗?”他想要再确认一次。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把头瞥过去,万一承认这件事,好像变得原本想害的人是他。
“昨天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夏河,我只是推测而已,当初如果你相信我,说不定麦克也不会死了。”我停下脚步郑重的告诉他。
“你是女巫吗?只有女巫才会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
“我并不是什么都知道,如果我真的能够预测未来,就不会让悲剧发生在我眼前。”说到一半我哽咽的含泪,泪水差一点就要夺眶而出。
“可是,先前你跟我说的确实是发生了。”他的目光急切,想要跟我证实关于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我不想跟他讨论,即便是阻止了安迪的死,还是逃不掉另外一个人的死,甚至还有可能是夏河,想到这,不禁让我毛骨悚然。
“即便这样会不小心害到你,你还相信我吗?”眼角有一滴泪掉下来,在炙热的阳光下闪烁发亮。
“我相信。”夏河的目光依旧坚定,如同天上一颗无法动摇的恒星。
接连几天的搜索都是一样的结果。
大部分的居民已经可以确定麦克遇害的事实,就是没有人愿意跟玛丽亲口说明白。
米亚偶尔带凯文到海边,举着一支不成比例的鱼叉希望夏河教他如何抓鱼,希望能够抓到一条鱼回去给玛丽,让她开心。
这一天我和夏河踩着黄昏的光影回小木屋,屋内屋外聚集不少的人,一见到我纷纷躲避开来,唯有小木屋内的人还在热烈的讨论。
“自从她到这座岛,发生这么多奇怪的事情,现在闹出一条人命,难道她不用负责吗?”
“伊莲,理智一点,麦克的失踪跟汪萍一点关系都没有。”
“没有!麦克失踪的前一天,她不停的在海边逗留,不只我一个人注意到了,就连米亚也承认在岸边见过她,她打的什么主意呢!”伊莲尖锐的扯着嗓门说话,话语刚落,玛丽的哭声立即响起,仿佛要发泄这些天对丈夫的思念。
“这些话少说,免得刺激到玛丽,现在麦克还下落不明,难道不好好想法子该怎么过日子吗?”
“过日子!哼!说得好听,没有丈夫的日子是你可以想象的吗?我们这些带着孩子的单亲母亲过得日子是你们可以一句话说得明白的吗?”伊莲连带想起自己的遭遇,忍不住哭了出来。
屋内形成一股巨大的凝聚力,每个人的心都倾向伊莲这边。
夏河用力的推开纱门,原本想开口说话的,让我阻止了。
琴扶着玛丽站在客厅,以他们为中心绕成一个圆圈,只有丽莎躲在厨房。
“别以为人在我就不敢说。”
“如果你想撒野,尽管对着我,我对的起自己。”我义正言辞的回答。
“是吗?难道你敢说麦克跟你没关系。”伊莲这次气势凌人,和以往不同。
“我不敢说,我也没有预料会发生这样的事。”
“他就是你给害的。”伊莲说完这句话,小木屋内外凑热闹的居民纷纷交头接耳。
“你说话要有凭有据。”夏河大声呵斥,明明刚才我们还讨论这样的话题,他并没有觉得麦克的事我要负责。
“你们看看,明明米亚和夏河是人人看好的一对,现在她突然出现,不知道使得是什么妖术?连夏河都让她魅惑,心向她靠拢,今后让米亚该怎么办?”伊莲这次不像上次含糊笼统,句句话如同刀子般正中要害,小木屋内外的人讨论的更加厉害,连琴想开口说话都淹没在这些人的话语当中。
“你们说什么呢?都出去。”我们身后出现一个男子严厉呵斥的呼声,所有人的目光转向他,是安迪。
男主人下了逐客令,居民慢慢的往门口的方向走。
“事情不做都成什么样了,整天只知道嚼舌根。”安迪一边走进来一边碎念。
琴知道安迪生气了,赶紧过来帮他把鱼叉放好,替他准备新的背心,在厨房的丽莎也动起来,把准备好的晚餐端上桌。
“我不饿,你们吃吧。”玛丽木木的望着走出门外的人,发现到我,踩着步伐往小房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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