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我们同住在一起好一阵子,我早已把你当家人看待。”
琴脸上充满慈爱的光芒,即便先前病人增多导致她的忙碌和身体不适,都无法挥去她本身发自内心强韧的生命力,她的美不是外在的,而是内在的,只要她坚定一件事,说出来的话仿佛都有一股改变人的意念。
天气转稳定后,病人们的身体慢慢恢复,住在小木屋内休息的病人渐渐减少,转为前来拿药的方式,屋内的摆设换上一层新的颜色,恢复往常的容貌。
自从脚崴之后,还有丽莎的帮忙家务,我终日和琴坐在客厅,没事继续自己的手工,或者研究琴缝纫桌布的功力,傍晚,安迪、冷岩和夏河会先回到小木屋讨论今日捕鱼的战绩,冷岩不常留下来吃晚餐,时常丽莎还没端上一杯茶,已经转身要走。
岛上的一切似乎回到原来的状态,只不过傍晚之后的风凉爽一些,琴和我坐在屋外的藤椅上,还没等到玩耍的孩子们回家,已经感觉到一股清凉的温度从地面涌上来。
玛丽最近跑小木屋跑得勤,每次拉琴到屋外,一说就是一个时辰,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今天也是,我正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研究琴刚完成的桌布,先前买来一块白色的亚布料,她在上头十字刺绣,针法熟练的在方正的布料上穿梭,一朵朵艳红的牡丹花活灵活现的呈现在单调的布上,不到两个月,只剩下边缘的部分需要完成,琴曾经想教我的,无奈我的天资不高,总是学不来,针线的走向和线法总是记不得,来回折腾好几次,有的时候还把布和线弄坏。
简直气死人,若是我来,肯定一年也弄不好。
“说好的,我一个人完成不来。”琴和玛丽推门进来,玛丽一见到我脸上出现一股尴尬模样,她又看到在厨房忙碌的丽莎,丽莎穿着不像是岛上的人,长纱袖子加上一层一层堆叠的裙摆,完全是西式洋装,更是惊恐的神情。
“你好!”我刻意想化解她表现出来的囧态,给予标准的微笑。
“好!好!”玛丽正常的话都说不出来。
“巴顿答应我这两天会带相关的原料,到时候再请汪萍和丽莎帮忙,行吗?”琴一边温和的劝说,一边拉着玛丽向前。
“行,行。”玛丽像是着魔般的频频点头。
“既然如此,你回去跟大家说一声。”琴还没说完被玛丽拉出小木屋,纱门毫无预警的关上,引起我和丽莎的注意。
“厨房的女人,不会是古堡的人吧!”
“她是过来帮忙的,前一阵子不是忙不过来吗?冷岩好心找一个可靠的人打理屋内。”
“她不会是来打探什么的吧!”
“玛丽,你太多心了,古堡和我们的生活相差太远,打探什么呢?”
“还有汪萍,她做的我们可不敢吃,万一在食材下什么咒语或者是施了法,吃下肚的人遭遇到不幸的事件,怎么可好?”
她们走出屋外时,玛丽说话才恢复正常,说得话十分利落,也不避讳屋内的人是否听见,话语刚停,我和丽莎两人相视对看一眼。
“刚刚不是说好的吗?我需要帮手,丽莎的手艺很好,而且汪萍是中国人,知道月饼的形状,她们肯定能够成为我得力的助手。”琴说到一半停顿下来,好像在打探玛丽的心意。
屋外没有任何声响。
“要不就这么算了,不做了。”琴严肃的丢下这句话,打算推开纱门,让玛丽给拉回来,纱门碰撞到门边,又是一阵的纠缠。
“好啦!好啦!我去说服他们。”玛丽终于让步了。
“你们不吃我也不勉强,古堡的主人可养着一群人,我可以送给他们。”琴这次说话并未带妥协的意味。
“什么时候你也这样?”
“不是我,是你们过于紧张。”琴的话变得轻松说:“就这么定了。”
夕阳余晖照在窗边,一下子天色暗沉下来,大地立即恢复沉睡的模样。
“不跟你说了,麦克差不多要回家,我得赶紧回去做饭。”
门外再也没有玛丽说话的声音,取而代之是脚步声,许久没有其他的动静时,琴走了进来,正巧对着刚从厨房过来的丽莎。
“他们说没吃过月饼,想让我有空帮忙多做几个。”
“月饼,是什么东西?”丽莎肯定没见过。
“是中国古老的流传下来的一个习俗,每到中秋节一定会有的,汪萍,对吧!”琴转头面对我。
“嗯!是的。”有一个敏锐的神经在挑动我的脑袋,先前的记忆鲜明的跳了出来。
“去年我不过是想随便做几个月饼,没想到玛丽他们很喜欢,今年闹着要我再多做几个,汪萍和丽莎可以帮帮我吗?”琴发现有人对于中国的神话特别有兴趣感到十分开心。
“我没见过?不知道会不会?”
琴开始兴高采烈的向丽莎诉说中秋节为什么要做月饼的故事和缘故。
从她口中吐出的话转为一阵嗡嗡声,渐渐占据两侧耳膜,琴和丽莎的身影慢慢模糊,如同一个默剧电影在眼前播放,脑中毫无意识的停格在刚才的谈话中。
在日记中琴曾经提起过,安迪就是在中秋节失踪的。
若是女巫的解释没错,中秋节当天就是最好的时机,或许我能够改变安迪的命运,进而影响我的。
中秋节就是最好的一个契机,要不怎么会让我回到这样敏感的时间点,或许这一切当中,命运之神还是站在我这边的。
“可是,我担心自己不会。”丽莎没有十足的把握。
“没事,不是有我和汪萍嘛!对不对!汪萍,汪萍。”琴过来摸我的手,举起其中的食指说:“哎呀,扎到手怎么没有感觉?”
“哦!”我回过神来,原来是琴还未完成的布料插上一根针线,无意间掉落在我的掌心上,刚好扎在其中的一根手指上方,刚还说还不觉得,回过神来才感觉一阵的刺痛,拔起针时,一颗斗大鲜红的水珠从皮肤冒出来。
琴从平时的腰带取出一个白色的纱布,替我缠上。
“脚踝还疼吗?”
“什么?”我还没意会过来。
“是不是脚疼了不敢说?”
“没有,这几天好许多,还可以走路。”
“刚才我跟丽莎说帮忙制作月饼的事,你愿意帮忙吗?”
“嗯!可是我想起自己还有其他要紧的事,最近可能没有多余的空闲。”我必须在这几天制定接下来的计划,不能让这次的机会在眼前溜掉。
“什么事?”
“私人的事情。”
“是吗?”琴知道在这座岛上,我没有什么朋友,她没有紧迫盯人的追问,神情有些失落的回答:“好吧!”
她可能以为我听到玛丽的话才不想主动帮忙,既然不想说明白,只能让她继续误会,将错就错。
“我们回来了。”夏河首先推开纱门,脸上挂着一个圆弧形上扬的嘴角。
琴看到冷岩,这次我不帮忙,她肯定是需要丽莎的。
“原本打算让丽莎这两天回去,现在计划有变。”她把刚才和玛丽的事说一遍。
“没关系,等中秋节过后也行。”冷岩只是把湿透的潜水衣在门口甩了甩,打算回去。
“主人!”丽莎急忙喊住,从她心急的神情来看,深怕自己终日待在小木屋,无法回到夫人身旁。
“多几天没事,我回头跟夫人说一声。”冷岩腰间挂两条鱼,将其中一条卸下交给安迪说:“给你,替我好好照顾她。”
“嗯!”安迪爽快的接过,他们之间似乎没有多余的客套话。
“我走了。”冷岩淡淡的丢下这一句。
丽莎目送冷岩的背影,一直到夜幕降临,靛蓝色的天空浮出一轮明月,替他照亮偏僻的小径,平时她的话不多,殷勤的忙进忙出,脸上露出腼腆的笑容,现在才发觉藏了不少心事。
“我还以为这次的冬天填不满这个窟窿,没想到还满出来了。”安迪在厨房检查平时储存的木桶,掀开盖子,经过风干日晒,全身清理过内脏,一层一层堆叠起来的咸鱼。
“夏河,最近有没有多送几条鱼给艾维?”
“有。”夏河迫不及待的偷尝丽莎刚煮完的海鲜浓汤,下口速度过快,不小心烫到嘴角,急忙放下汤勺,来到客厅找水喝。
我帮忙倒一杯水,偷偷笑他。
“既然食物足够,明天你们帮我到巴顿那跑一趟!”
“做什么呢?”安迪比夏河聪明,舀一碗汤放在一旁纳凉。
“我想做月饼,等会我把材料给你,最近的收获不错,不一定要每天下海抓鱼。”
“不行,接下来天气慢慢转凉,得提前预防才是,万一又遇到食物短缺的情况,岂不是自找!”安迪不等丽莎准备晚饭,自己端盛满汤的碗走到餐桌前。
“夏河,要不你帮我跑一趟。”琴发觉自己的嘱托对安迪没用,只好转而对夏河要求。
“啊!”夏河惊魂未定,嘴角冒出一个红色的泡泡。
“明天过来记得跟我拿纸条,让巴顿按照上面的材料替我准备,好吗?”
“唔!”夏河捂住疼痛的伤口,默默的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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