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醒过来,四肢已经能够自由的移动,虽然感觉有些酸疼,比起胸口的呼吸来说简直好上许多,只要一用力呼吸或者是开口说话,牵动到胸部的肌肉,都能感觉到撕裂的伤口作疼的厉害。
丽莎待在小房间负责照顾我,只要她进出门,从门的夹缝看出去,夏河就坐在门边,背挺得直直的,他把头一侧,眸中充满柔情,我一偏头,目光交错在空中,思绪在彼此间无声的交流,那天他高昂的语气依旧响亮的回荡在耳边。
汪萍是我夏河的妻子。
有几次我怀疑,他就坐在相同的地方一整天,哪儿都没去。
窗户已经让丽莎用窗帘包的密不透风,可以从微弱的缝隙强光判断差不多是中午时分,门外的纷扰不断。
“你们安静点,这样会吵到病人休息的。”琴对着户外的人说话,这句话说得不下十次。
“她不是病人,是女巫。”
“等她好了,我们就遭殃了。”
“是呀!可别放任这样的事情不管。”
岛上的居民相同的回应也不下十几次。
“你们这么围着小木屋,其他的病人该如何过来看病呢?”
“有女巫在这间屋子,谁来这里看病都不得安宁。”
“说不定她还会下可怕的符咒呢?”
“哎呀,太可怕了。”
门外的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快要把琴的话语淹没,他们怎么没有想过,如果我真的是女巫,站在门外的这些人还能幸免吗?
纱门出现碰撞声,听起来像是他们要进来捉人。
“你们这么不可理喻我要赶人了。”琴大喊,夏河三步并作两步,咚咚的用力踩在木地板上过去帮忙。
“让我们进去,可不能让她再害人。”
“她已经有婚约关系,并不是你们口中说的女巫。”
“琴,你别阻止我们。”
“我阻止你们!这里是我家,你们随意闯进来行吗?”琴的耐心已经要到边缘的极致。
“她是我妻子,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不知道为什么,夏河这么说的同时,我有一种置身事外的感觉。
“夏河,千万别被她魅惑,她是不安好心的。”
“这是我的事,跟你们没有关系。”
“只是你的事吗?她可是害玛丽丈夫的女巫啊!”
琴目光一闪,灵机一动,对他们说:“既然如此,就让玛丽一个人进来,毕竟这件事关系到她,让她进来跟我们说清楚。”
如果玛丽进来屋内,那么琴要应对的只有玛丽一人,总比面对这些不知道为了什么而暴动的居民来的好。
门外的人窃窃私语,有另外一个选择而感到不知所措,正当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同时,有一个响亮严肃的声音出现。
“这些人是做什么的?”冷岩神情肃穆对着周围的人打量,语气间充满生硬。
忽然间,门口的骚动停止下来,那些居民们静的像是不存在似的。
“进来吧!”琴放松语气,接着听见开门的声音。
脚步声似乎凌乱一些,冷岩的身后跟着几个仆人,似乎早已有所防备。
“玛丽,进来!”
玛丽似乎站在犹豫,纱门过了许久才关上。
“丽莎,我要出去。”我努力支撑身体坐起来,才移动一下,千万的疼痛如同针刺扎在胸口。
“可是你这样…。”丽莎原本立在门偷看缝隙外的动静,听到我这么说想要出去找救兵,又赶紧过来搀扶。
我大口喘气,没想到才坐起来就这么艰难。
“琴,琴!”丽莎只好在房间内大喊。
琴走进来小房间发现我坐在床沿边上想站起来。
“别动,你的伤口还没好。”
“我要跟玛丽说清楚。”胸口疼得眼眶都要冒出水来。
“你要怎么跟她说清楚?”
“如果杀了我会让玛丽好过的话,就把我交给她。”
“夏河都跟我说了。”琴正经的瞪大双眼看我,似乎想要确认我是否听进去她所说的。
我恍然大悟的看她,再一次试探问:“你知道呼吸器是谁的?”
“我知道。”琴的眼眶含泪,不小心触动我的,豆大的泪水从眼角滑了下来。
“对不起!”
“别对不起!你也没想到后果会是这样。”
“如果我的能力可以,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咳咳咳!”我喘着气,哭的时候用太多气力,忍不住咳出一点血迹,比起上一次看到的已经减少许多。
“我不会让你出事的。”琴说这句话意志坚定,仿佛要用她的生命来保护我。
琴走出去,丽莎把门拉开没有合紧。
夏河搬来一张结实的木头椅子,透过门缝能够看见冷岩正襟危坐、不苟言笑的端坐在上头,他沉稳平静的问:“你想要什么?”
“一命抵一命。”玛丽肩膀内缩,语气即使坚定,还是能听得出来她在发抖。
“拿她的生命来换吗?”
“是的。”
“为什么?”
“因为她害了我的丈夫。”
“有什么证据?”
“我丈夫失踪的那天,有人看到她频繁的来往沙滩,麦克跟她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加害于她呢?”玛丽说道一半哭了出来。
“麦克还未找到,何来加害一词?”
“呜呜呜!”玛丽一提到麦克的事,眼泪忍不住哗哗的往下掉。
“这几天,我已经加派人力去找,还没有他的消息,如果麦克看到你活成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会十分的生气。”
玛丽忽然间安静不语,她低头左右检查自己这两天没有吃饭而消瘦的手臂,似乎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屋内平静下来时,更显屋外的人隐隐窜动、交头接耳。
“妈妈,妈妈,你看我抓到一条好大的鱼。”凯文走路的时候蹦蹦跳跳的从外头进来,他的出现让这间屋子都热闹起来。
一条鱼和鱼叉沉重的放在木质地板上方,发出沉闷的一记声响。
“凯文...。”玛丽盯着凯文仔细的打量,仿佛许久没见过儿子一样。
“这孩子,抓到第一条鱼就吵着要找玛丽给她瞧瞧呢!”安迪跟在凯文的身后,开朗的大笑。
“妈妈,这两天我跟安迪叔叔努力学抓鱼,以后你可以不用担心家里没有鱼可以吃。”凯文约略知道家里发生的事,可是他没有哭丧着脸。
“凯文,刚开始学抓鱼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说的,老是吓跑一堆海里的鱼。”安迪摸摸他蓬松的头发,凯文的脸颊顿时红润起来。
“玛丽,麦克的事我们都很难过,可是你别忘了,还有一个凯文。”琴双手扶在玛丽的肩上,在她的耳边轻声提醒。
“凯文,我的儿子。”玛丽的膝盖在木地板用力跪下,仔仔细细的把凯文看了一遍。
“妈妈,这条鱼够我们吃好几天!”凯文活泼的双手举高头顶,比出一个大字。
“是吗?有没有给安迪叔叔找麻烦呢?”玛丽恢复母爱的慈祥,温柔的对凯文说话。
“没有,安迪叔叔教我的,我全部都学起来。”凯文高兴的大叫,一扫他多日没抓到鱼的烦恼,他开心的抓着玛丽的手说:“我想要喝鱼汤,妈妈做的鱼汤最好吃了,你回去做给我吃,好吗?”
“好,妈妈这就跟你回去。”
“安迪叔叔说了,今后的每天早上都要跟他一起出去抓鱼,我已经长大了,不能再像玩耍的男孩子。”凯文说话的音量越来越远,和玛丽一起离开了小木屋。
玛丽和凯文一走出小木屋,门外聚集的居民开始松动起来,仿佛主心骨突然间让人取走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们都散了吧!”冷岩的仆人在门外驱赶他们,屋外的人一哄而散。
“这几天我会多找人过来走动走动,如果有急事一定要跟我说一声。”冷岩站起来转头跟琴说话的时候不小心脸朝门口探一下,丽莎赶紧把门关上。
“冷岩,谢谢你。”
“别谢,安迪和麦克的事就是我的事,既然玛丽不再计较,这件事或许能暂此告一个段落。”
“你要走了吗?”
“嗯,只是来看看,巴顿跟我说这里的情况十分危急。”
“我们实在没办法,也不会十万火急找你过来。”
“没事,过来走一趟而已,保持联系。”
纱门再次被关上,这次屋内屋外都恢复原有宁静。
我终于能够松了一口气,放心的躺在床上,慢慢的闭上眼睛,好好的休息。
恍惚中,琴和安迪两人在小房间内,琴把了脉,重新检查我的身体,在我的胸前轻轻的触摸,我皱起眉头,可是没有睁开眼。
“玛丽的心情我能够理解。”琴说完叹了口气。
“凯文也很争气,这两天确实是使劲了我的全力。”安迪说完双手厚实的手臂在空中挥舞,有细微的空气在小房间内缓缓的流动。
“他是你第一个年纪最小的学生吧!”
“是!很不安分。”安迪和琴两人轻轻的笑了出来。
琴淡淡的不着痕迹的说:“我知道现在说这些有些自私,可是玛丽还有凯文,如果我失去了你,就什么也没有了,或许,也会跟玛丽走上同一条的路。”
我听到有人轻声啜泣,睁开朦胧双眼,琴靠在安迪的胸膛前哭泣,安迪用他强壮的臂膀环抱她,轻轻的说:“宝贝,你在说什么呢?是不是想起伤心的事了?”
“没有,我只是…,只不过是有感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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