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船上,颠簸着前往帕布岛,夏河身上披着毯子全都包裹在我身上,他的小腿又重新包裹上新而整洁的白纱布,明明受伤的是夏河,怎么大家的目光全部投注在我这?
船身剧烈摇晃,我竟然有些支撑不住,虚弱的问他:“你不要紧吗?”
“我没事。”夏河发现我醒来,脸上的线条变得柔和,琴在另外一侧,急忙的问:“怎么样?感觉好一点了?”
“头晕的厉害,估计是在船上的关系,米亚怎么样?”我眼珠子转动,左右张望,什么也看不清楚。
“她没事,让一个陌生人救起来,跟我们一起前往帕布岛。”琴替我把露出的脖子给裹严实了说:“她对你感到抱歉。”
“为什么?她不是讨厌我吗?”事情转变的太快,我有些意会不过来。
“汪萍,你怀孕了知道吗?”琴一边说一边扬起嘴角。
“我...我不知道。”我大大的吃了一惊。
“你当然不知道,要不然不会像以往如此莽撞。”夏河目光间充满温柔。
琴温和的让我重新躺下,说道:“今后你好好安静的休养,没事不要再乱跑管其他人的闲事。”
事后,艾维告诉我们,米亚深深爱着夏河,她心里有一道坎过不去,暗地里一直不停的劝说,见米亚没有任何的反应,还以为自己的苦口婆心有用,没想到最后还是想不开。
米亚这一跳,算是断了她和夏河的情感。
登上帕布岛,供我们休息的地方是上一次过来时,让女巫暂时居住的帐篷,地方还算大,生活起居必须重新适应。
冷岩得知我怀孕,另外央求古堡的主人,得以空出两个房间,让琴和我各自一间,让琴特地照顾我。
这座古堡的底色是浅白色,建筑现代摩登,光线可以从四面八方进来,令人精神气爽,若是伊甸古堡是华丽堂皇,冷岩的古堡是阴沉毫无生气,那么帕布古堡刚好在中间,更符合现代模样,就连主人都是热情好客,只要是冷岩说出来的条件都爽快的答应下来。
我们经过走道细细欣赏来自四面八方收集的稀奇珍物,其中一个匾额侧放在墙边,银色的材质浮出,透过光线的折射栩栩如生,看似龙的造型,像是中国来的。
我推了推琴,两个人意有所指的笑出来。
我们在此安顿几天,这一天中午,他们的仆人提前过来敲门,说主人刚好从外地回来,想见见我们。
进去餐桌前,琴特地告诉我们主人的名字是克鲁斯,不能像冷岩一样称呼他的名字。
他们很早就分家,因此与冷岩基本上只有血缘上的关系,实际上很少来往。
克鲁斯比起我想象中的年纪要大些,从他斑白的头发和胡子来判断,也许要迈入五十也不为过,他坐在长桌的一个人的位子前等待我们,见到冷岩心里非常高兴,他们相互拥抱,与在伊甸的玛斯不尽相同,只是礼仪上的礼貌居多。
“听闻你们发生了灾难,心里真是难过。”克鲁斯坐回椅子上,冷岩坐在一侧,在他的对面是珍珍,我吃惊的瞪大双眼,珍珍的丈夫是商人,会认识这么多的人也不奇怪,立即收起敛容。
“多亏你的帮忙,我岛上的居民得以有地方暂时生存。”
“千万别这么说,上一次我们这里发生了瘟疫,你不也找了许多人过来帮忙?”
克鲁斯跟冷岩平时很少来往,话语间全身客套,很少有共同的话题,他看了我们一眼,忽然间感到浓厚的兴趣说:“听说有一个会中国的医术?”
“是的。”冷眼转头面对琴,琴恭敬礼貌的回答:“家父悬壶济世,我自小耳读目染,只学了点皮毛。”
克鲁斯笑了出来,又细细的打量我们,诧异的问:“这几位朋友是中国人?”
“是的。”冷岩回答。
“我们这里很少有中国人,先前在众多的妻子里面也有一位是中国人。”克鲁斯说道一半忽然间安静下来,想起了什么事沉默不语。
“刚才我们过来,见到一两样小玩意貌似是中国来的。”
“是,中国的文化博大精深,实在令人佩服,她还在世时,每次都拉着她跟我说故事。”克鲁斯说话时,眼神充满温柔。
冷岩猜测:“那位想必是你最心爱的妻子。”
“是呀!那时还替我生了儿子,要不是中途出现了瘟疫,说不定母子两人都还健在。”克鲁斯说到一半重新打量我们,发现了夏河笑道:“若他还健在,约莫跟他一样的年纪。”
克鲁斯陷入沉沉的回忆中,连仆人上菜都没注意到,餐桌上的人见他不动也不敢动手,直到珍珍咳嗽提醒,他才回过神来,举起刀叉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今天我们会派人过去查看,火山貌似没有活动,等扬起的灰烬散去也要等三个月以后。”
“你们安心多住几日,不过这古堡冷清,嫌少有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克鲁斯说完叹了一口气。
冷岩笑说:“既然你喜欢,我们多住几日无妨。”
吃完饭,琴还需到外头替居民看病,为了不影响我,便独自一个人去了。
夏河和安迪两人也是住不惯古堡,也一起出去到处看看。
我一个人在房间闷坏了,便走出来四处看看,古堡的格局基本上大同小异,这里更多的是开放空间,若是有人经过,立即能注意到对方的存在。
来到花圃,种植的花草植物很多,与我们现在住的岛相差不远,可是见过珍珍家的花圃,便觉得毫无惊艳可言,正当如此想,从远方见到珍珍朝我的方向走过来,我深深的吸一口气等待。
她原本是不想理我,又觉得太突兀便停下来,瞥了我一眼,我随口问:“你也认识古堡的主人?”
“是。”她一句话就把我打发,想必是非常在意蝴蝶之王。
我问:“你不相信我?”
“我要怎么相信你,自从发生火山爆发后,我的丈夫知道蝴蝶之王消失便再也不跟我联系。”珍珍往前走了一步,咬住嘴唇问:“你要如何赔偿我的一切。”
“蝴蝶之王救了你的性命难道还不够吗?让它回到该去的地方不好吗?若是你还跟它一起,说不定你早就没了。”我激动的捂住肚子,深怕动了胎气。
“我现在的情况比起死有什么区别?”珍珍激动的脸皱成一团,妆容瞬间在肌肤上裂成粉碎。
我问:“要如何才能平息你心中的怨气?”
珍珍目视前方,一动也不动的回答:“还我蝴蝶之王。”
“它原本不是属于你的。”我不解她为什么有如此深的执念。
“既然如此,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珍珍用力的甩手,越过我而去。
肚子微微的发胀,我回到房间休息,没想到一睡已经是傍晚时分,仆人正巧把晚餐端到房间里。
我起床揉揉惺忪睡眼,夏河和琴两人连忙招呼仆人,待仆人出去,我问:“晚上了吗?”
“你睡很沉,我们不敢吵你。”琴过来稍微检查额头,确认我的身体无误。
“我没事,只是有些困。”我用手撑起身体,肚子还没鼓起便感觉身体不是自己的。
“吃一些东西,即使不饿,也要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琴扶起我一起走到桌前坐下。
“嗯!”我点头,举起叉子稍微动了两口。
“今天遇到珍珍了吗?”琴问。
我吃惊的问:“她告诉你了吗?”
琴摇头,无奈的说:“没有,她到处跟人说你偷了她的蝴蝶之王,扬言要找出共犯。”
我叹了口气说:“她是着魔了。”
“她正在气头上,别跟她怄气。”琴肯定是听说了什么,怕我在意,若是平时是不要紧,不过现在不同了,我们又身在外地,难免会左右不方便。
“我没有,可是她一直不愿意接受事实。”我手中的叉子放下无奈的说:“希望可以快点回去岛上,不要再跟她见面。”
“万一她不死心怎么办?”琴担心的是,之后我们一起回到岛上,她跟着过来又乱散布谣言。
“她的丈夫已经消失无踪,没有多余的金钱可以再重新做一样的花圃,何况火山爆发之后,蝴蝶之王至今生死未卜,要找到蝴蝶之王的几率是难上加难。”我把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
琴点点头,见我不再动口,话锋一转说:“今天朱利安回到古堡,发现了达伦一家人的尸体。”
“是吗?”我倒抽了一口气。
“他们应该是知道火山的威力,找到他们时,发现躲在古堡的一个小房间里,可是扬起的灰尘加上空气混浊难闻,依旧是逃不过,朱利安等尸体安置好,才冷静的把事情告诉冷岩。”琴试着语气平淡的叙述。
“好像很多事都变了。”我低头,有一种掌握不住命运的沧桑之感。
“还有可以值得庆贺的不是吗?你好好休养,等到我们回去,一起迎接孩子。”琴把手搭放在我的手上,至少还有一件事值得高兴而欣慰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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