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0年12月多尔衮病逝,1651年正月十二日,13岁的顺治亲政。早年间受到多尔衮排挤、压制的济尔哈朗等人扬眉吐气,卷土重来。多尔衮生前的爵位均被贬削,家产被没收,多尔衮派系的王公大臣也相继被贬职或处死。但是,少年顺治有自己的想法。他从小接受汉文化教育,比其父亲皇太极更熟悉汉文化,在政治上,他坚持沿袭明朝的制度,以开放的心态任用汉官,继续执行多尔衮摄政期间采取的“以汉治汉”方针,重用汉官。顺治对清朝的赋税征收制度进行了改革,减轻了百姓的负担。鼓励垦荒,安顿民生,恢复农业生产,促进经济发展,稳定税收。顺治帝亲政后,大力整肃吏治,严惩贪官。1652年,出台了考核中央一级官员的制度,规定每6年考核一次,1653年,又实行“大计天下”,对全国各级官吏每三年举行一次普遍的甄别。在顺治帝的励精图治下,出现了民心所向,天下安定,海晏清平的大好局面。
这个时期的纪府,又是何种情形呢?我父亲姓纪,叫纪相,很大气的名字,上有祖母,祖父已故。纪家在当地是没落的世家望族,曾祖父当过知州,祖父也是前朝的检校,正九品,承宣布政使司,现在纪府无人有官阶。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日子还算过得下去。现在外面还有田产和铺租,只要纪府主人管理有方,上下勤俭,完全可以在家坐吃。纪府无官一身轻,在本地,我们还有一个大官陈县令罩着,所以,日子过得还算安逸!
我在陈县令家降生,沾了陈府的贵气,又有陈功表哥的厚爱,看到陈家对我的喜爱,父母亲心里稍稍得到安慰,认为生女儿也是好的,心情也慢慢转好。
了解了大环境之后,我稍稍放心下来,以后,我在这个家里应该不会太难过,安安心心地当我的大小姐就好了。
次年,母亲生下一位小弟弟,与我这个女儿,成就了一个“好”字,终于如他们所愿。双亲对我的失望渐消,整个纪府被一种儿女双全,幸福美满的气氛包围着。日子过得十分快乐!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眨眼之间,15年过去了,我也出落得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我每天像男孩子一样往外跑,调皮捣蛋。经常被母亲逼着做女红,被父亲罚禁足。我经常一个人偷偷溜出去找表哥陈功。陈功有什么好吃好玩东西也会亲自送来给我吃用,还常常偷带我出去野外摸鱼抓虾。父母亲和陈县令夫妇知道我们表兄妹要好,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人长大了,随之而来的就是青春的烦恼。陈县令夫妇三年前给表哥张罗过一次说亲,被表哥用离家出走的方式拒绝了。陈家和纪家两方私底下,也有意成全我和表哥的婚事,只是含在肚里,都没有言明。好景不长,陈县令夫妇又要给表哥陈功说亲了,现在表哥20岁了,也该成家了,男儿不成家,如何立业?所以,这一次是认真了,谈的对象是杭州知府的千金大小姐沈碧霞。沈碧霞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先看上了陈功,然后央求他父亲为她做主,父亲无奈,派亲信过来暗访。经过一番明查暗访,果然,觉得陈功才貌非凡,能文能武,是不可多得的后生。知府就请了媒婆到陈县令府上说媒,终于,陈县令架不住仕途亨通的诱惑。县令的公子攀上知府家,那就是高攀,前途不可限量,特别是对于一个男孩子来说,可以少奋斗10年,升官加爵分分钟的事。其实,除去诱惑不说,回绝沈知府这一门亲事,吃罪不起,陈府以后别想在当地混了,于是就一口答应了。到了这个时候,保住身家性命,保住似锦前程要紧,什么亲戚家没有言明的儿女婚姻都可以放下不提。
遇到这样的事,我的父母亲也是深明大义的人,不会怪罪于陈家,只能暗暗严加管教自家女儿。说我已是大姑娘,不许私下与表哥来往。男女授受不清,别坏了女儿家的清誉。何况,我表哥家应允了这一门亲事,我这个清白的女儿家,绝不可以私会有妇之夫的。
听到这些,不知我有多心痛。千辛万苦,费尽心机,我,竟是落得这般下场。我被父亲禁闭在家。门外派了好些家丁守门,只有丫头一日三餐进来送饭。房里的我,顾影自怜,暗然神伤,躺在床上不想动弹。
又一个夜晚,听到外面刚打过三更,子时了。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眼睛在流泪,心里在滴血。也不知表哥怎么了,我们从小玩到大,他待我如何,我岂有不知。他一直不想谈婚论嫁,其实,他是在等我长大!如今,他被迫接受一场婚事,还不知会闹出什么动静来,可能会做出比上次离家出走更恐怖的事。
突然,听到窗户那边有动静,屋里有灯,我抬头一看,心头一热,表哥来看我了。
“表哥,你怎么来了?”
“表哥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一点还能难到我。院子外几个家丁被我打晕了。我就是想看看你,你还好吧?”
“我没事,就是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
“怕你又逃婚出走。”
“不会了,现在我长大了,不会丢下父母亲人不管的。今天我才听到你又被姨父关起来,现在才瞅得空出来见你。”
“表哥,你快要与沈碧霞小姐结婚了,以后,以后,我们还是少见面吧。”我说。
“表妹,你怎么能这样说呢,表哥这么多年来白疼你了!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
“表哥你有什么心意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实是,你马上要与沈小姐结婚了。我们就不该见面。”
“我会想办法解除这一场婚事的。你一定要相信我,你一定要在这里乖乖的等我。”
“你有什么办法?”
“先不说如何解决,我想讲一个故事给你听。”
“嗯。”
“明朝正德年间,有一个人叫诸葛和来,娶了一位夫人叫陈回,夫妻伉俪情深,大家有目共睹。他有一个义妹,叫诸葛宛晴,是父母的小棉袄,是父母的掌上明珠。诸葛宛晴对他倾慕已久,父母有意要把义妹嫁于他做小妾。后来,夫人陈回出了一个主意,让一直钟情于诸葛宛晴的男子无名去追求诸葛宛晴,其实就是勾引,虽然这个词是贬义,但是能准确地说明这一回事。后来,无名终于俘获了诸葛宛晴的芳心,由诸葛宛晴向父母主动提出,要与无名成亲。这样就解除了诸葛和来那边尴尬的局面。结果皆大欢喜!”
我心里是暗暗吃惊。陈功讲这个故事给我听,就是想试探我还有没有前世的记忆。他已试探好几回了。我都假装失忆了,对这些故事当作初次听到。我只想,待我与他洞房花烛夜,再吐露实情。因为,我心里想看一看,月下老人有没有真的把我们的姻缘线牵在一起;再者,我也想再享受一下被人宠着,被人追随的初恋感觉;最后,我想保持一份神秘,不能让他一眼看透我,我想考考他的耐心与毅力,对我的感情坚定到何种程度。
“表妹,你说说,这故事好听吗?”
他用肘撞了一下我的手。把失神的我撞醒了。
“哦,表哥的故事讲得极好,与我们现在的情形真是不谋而合。你是想用其中勾引之法,让沈小姐芳心转移他方。我觉得可行。”
“那就这样定了。我去与游说我的同窗好友,帮助他猛烈进攻沈小姐。”
“你可一定要给沈小姐找一个匹配的主,万不可以糟塌了人家大家闺秀!”
“放心。我同窗宁诚,那简直是一等一的男儿,人品突出,家世显赫。”
“那就好。我就安心了。”
“兄弟,快醒醒!”屋外有人吵嚷:“快来人了,快来人了,有坏人闯入后院了!”
可能外面刚才被陈功打晕的家丁,有人苏醒过来了。
“你安心了,我也就放心了。你早作休息。告辞!”陈功说。
“当心!”我说。
陈功迅速地从窗户翻了出去。他这一次回来,似乎给我注入了强心剂,我又来了精神,全身都有活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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