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这种东西,是会上瘾的。”
左江月攥紧手中的杯子。
“上瘾?所以你想这么对我们解释,刚刚车祸的事情吗?”
“我不想解释什么,”左江月抿着嘴,摇摇头,“功名利禄我已经见过了,现在只想过安宁的日子。”
赵卿玄纵使再咄咄逼人,面对这种情况,她心里也明白的很。就算是自己拿到了车辆底盘的符纸又能怎样,难道要去跟法律讲,有人用这种东西害人?这种事情就算捅到孙局那里,只要左江月要紧不松口,只靠一张符纸,谁也奈何不了她。
安宁过日子这种诉求,真算不得什么高要求。
既然如此,左江月又何必跑到中心去下委托,岂不是多此一举?
“然后呢,你对我们说这些,究竟是让我们做什么?让我们拯救你的运气成瘾?这个你可以考虑一下戒断机构,中心是帮不了你的。”赵卿玄问。
左江月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话她实在没法接,自动忽略过去,说道:“这些符,自从他们让人出意外之后,我就有些害怕了。现在意外越来越大,我是怕……怕……”
“你怕你丢掉了护身符,自己也会出事?”赵卿玄抱着胳膊,冷冷说道。
左江月赶紧点头,期盼的抬头看着她,似乎想从这位“大师”口中,得到一个足以安慰自己的答案。
“你以为我会说没关系的吗,”赵卿玄语气里满是嘲讽。显然,她对这位长相优美典雅,内心却不知多么藏污纳垢的美人儿,已经没了什么耐心,“可惜,我不会那么告诉你的。你之前获得了多少运气,后面就总要付出些什么。”
她这话自然又是忽悠人。
但这位影后不知该说是单纯,还是对玄门中事太过信任,听到这种回答,脸色更差了。
前面坑害了人,现在说一句想收手,就要拍拍屁股去过安宁的日子?还想花钱找人扫尾巴?这么美的事,凭什么落在你身上,就因为你长得美?之前被你坑害的人又怎么算?
——赵卿玄像是彻底跟这位影帝对上了,恨不能多嘲讽个一时半刻。
倒是殷有源勉强还能记起他们来之前,想要交换的条件。忙戳了戳赵卿玄的后背,提醒她“老师”。
赵卿玄这才想起,自己早些时候,原本还打着主意,让左江月帮忙,跟之前路演主办方牵线搭桥,找一下当初坐在夏周老师身边的粉丝花花。
但是如今再让她好声好气跟面前的人谈事情,她内心是一百个不愿意的。
赵卿玄百般不情愿的给殷有源使了个颜色:你去问问。
“咳,”殷有源把手上画着法阵的丝帛,往左江月面前递了递,让她条件反射般后仰了一下,“左小姐,这个东西既然你不想要了,我们可以帮你清理。但是我们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左江月倒是谨慎,没有满口答应,先问道:“什么事?”
殷有源把事情如此一说。
联系主办方这件事,对左江月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事。她的助理抬抬手都能办到。
“那场路演我记得,当时没有开放粉丝票,除了媒体准入,其他所有的准入资格,都是通过抽奖获得的。主办方那里应该有邮寄门票的地址,这个不难找。一会儿让我助理去联系。”左江月说起自己圈子的事,倒是很有自信,但一回到玄术界,马上变成了偏听偏信的“稚龄儿童”。
“这位……大师。”
“我姓殷,叫我殷先生就好。”
“殷大师,事情我马上帮您办,您看我这边呢……我只求保命就好。”
殷有源其实是有点想笑的。
左江月面对他俩的态度,就像是水塘里抓住浮萍。但其实呢,这“水塘”并不深,说什么“反噬”什么“后果”,多数不过是她自己的脑补,还有赵卿玄的忽悠恐吓。
如果真像赵卿玄所说,做点什么亏心事,总会被找补。那何来“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一说呢?
所以左江月所求的“保命”一说,倒像是个被吓晕了头的人讲出的笑话。
殷有源看了眼赵卿玄,见她没讲话,便当是默认,随口应下。
得了这个承诺,这位美丽的影后像是重新获得了活了,立刻起身,放下杯子就去找她自己的助理。
“两位大师稍后,我去去就来,马上就办妥。”
因为之前的事故,剧组倒是放了半个下午的假。此时除了几个整理现场的人,周边也没什么其他人。
殷有源笑着把不怎么牢靠的门掩好:“你这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烦躁,大概是太热了。”
赵卿玄在原地踱了一会儿步,困意还是往上涌,干脆就坐到了之前左江月半躺着的折叠椅上,
“我总有点心神不宁的……”
“怕挂科?”
“应该不能吧,我都给各科老师打过电话了。他们承诺只要卷子写满了,就给我通融一下的。”
听到这话,殷有源一言难尽。
在学霸的世界里,还从不知道原来期末考试,还有“试卷写满”这种评判标准。
不过这位学霸的世界里,显然对赵卿玄格外宽松,把这话在心里琢磨了几遍,倒觉出一点与众不同的可爱。
“对了,你假期有什么……”安排?
话没说完,就被殷有源给咽了回去。
就着两句话的间隙,赵卿玄已经躺在躺椅上睡着了。
这休息室应该是临时搭建,没有空调,在躺椅旁边摆着个大落地扇,呼啦啦的转着。
风吹到赵卿玄脸上,带起她没扎住的几丝碎发。发丝飘飘忽忽,像是在勾搭殷有源去抚摸两把。
他侧过头去装模作样的咳了两声,一时想着:我就给她顺到后面去,又不乱做什么。一时又反驳自己:这样多不好,被人看到……咳,现在又没人。
正想着,左江月就推门走了进来。
“找到……”
“嘘。”
殷有源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示意左江月有话去门外讲。
赵卿玄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眼睛上像是散光一般的毛病,似乎还被带到了梦里——梦里也像是笼着一层膜,看不清楚。
她站在休息室里,对面是化妆台的镜子。抬眼看去,镜子里却不是自己的脸。
是谁呢?
她似乎在潜意识里想到,这是殷有源当时站着的位置吧,就在自己的侧面。
她的手上,握着的是那块用法阵的丝帛,上面的血腥气顶得她呼吸不畅。
“殷大师,”旁边躺椅上坐着的是那位美丽的影后,“我帮你做这件事,你保我一命可好?”
不对,这里面有什么不对……
“好。”她听自己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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