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江月傻了？”赵卿玄吃着魏涞买回的粥，差点呛进鼻子里。

　　赵深归点点头。

　　“你慢点吃。”殷有源还有工夫同样在吃饭的过程中，抬头叮嘱她一声，“在地府时，我看她的魂魄就痴痴傻傻的，没想到回来也没养好。”

　　“毕竟是普通人，神魂进一次地府，就是一次损伤，能活着回来尚且不易，现在这种情况，也是意料之中。”赵深归说。

　　看小叔叔跟殷有源都习以为常，赵卿玄只当自己少见多怪，也没多说什么。

　　实际上，即便是普通人，还魂之后，确实会有所损伤，但也不是不可以将养的。

　　只是左江月现如今的情况，一是没有玄门中人提醒对方这件事，赵深归更是不可能主动说，二则是她神魂的损伤情况，比其他人都要严重的多，不像是只因为地府一游形成的。

　　据殷有源所说，他们自从找到左江月开始，她就是那种痴痴傻傻对外界没什么反应的样子，恐怕是在魂魄离体的时候，就已经成这样了。

　　赵深归乐得如此。

　　左江月跟着他们，也听到见到了很多不合适知道的事情。如果没有这茬，他们还要多费心思考怎么让人闭嘴。

　　更何况这个女人，处心积虑的拉别人下水，也不是什么值得救的好货色。赵深归为了救小侄女，忍着把她也救了上来，保她一命已经足够，后续可没什么想插手的。

　　现在这种情况，就算是左江月那方真的认识什么玄门中人，档次太低的，恐怕处理不了这种情况，若是水准高些的，打听一下前因后果，知道里面有殷赵两家插手，却没有出手救人。

　　是个什么情况，那些人自然会掂量。

　　可以说，左江月其人，虽然用着一个契约法阵，逼殷赵两家，确实是报了她一条命。但这条命只要救回来，人活着，能喘气，就算是达到了契约。至于这条命的质量，恕不提供售后服务，同样也不提供投诉渠道。

　　赵卿玄扒了两口粥，倒是自己想明白了这件事。她笑了一下：“这样说来，当初对左江月动手的人，不管是什么人，出自什么原因，总还算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既能提供一个救人破契约的机会，又重伤神魂使人痴傻，还能让人解恨，可不是帮了个大忙吗。

　　吃饭的功夫，赵卿玄已经大略把三生石中看到的事，跟小叔叔、殷有源和魏涞交代了一番。

　　“我现在眼睛，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能看到的东西，比之前要多，总之就是更好用了。天衍楼的那些东西，恐怕之前一直是那样，只是以前我一直看不到。”赵卿玄扒完粥，满意的打个饱嗝，换来小叔叔的一个白眼。

　　她赶紧装作乖乖女坐姿，正经分析：“如果说天衍楼是三生石的碎片所化，那片田野，我倒是也有了猜测。说道女娲最后葬身之地，除了传说她的骨血化为自然万物之外，还有记载称，女娲之肠化十神人。对于女娲之肠这段的记载，很明确写着是在栗广之野。这段我在三生石中也见到了，是靠近人类耕作区的一片田野，仔细想想，跟天衍楼的那片，确实能对的上。”

　　“你的意思是说，天衍楼外田野的景象，就是女娲之肠化十神人的那段？”

　　赵卿玄点点头：“那段是我在三生石中，看到的最后一段记忆，恐怕也是女娲最后存在的时间。如果说女娲死后，剩余的灵力，形成了一个域外空间，空间中包含了一块三生石的碎片，还有她临死前的记忆，是不是也在情理之中？”

　　其他三人连连点头。

　　“更何况，我在天衍楼时，框过小童，问他的主人，是不是姓风。他的反应说明，我猜的没错。”

　　赵深归和殷有源还记得这段，自然点头。

　　魏涞之前落下了一大段，正在努力跟上节奏，不由自主的也跟着点头。

　　女娲称号繁多，有娲皇、灵娲、帝娲、风皇、**、女皇、女帝、女希氏、神***皇、阴帝、帝女等等，但是对于其姓氏的记载，还是比较统一的，史记为女娲氏，风姓，名字为风里希。

　　按照赵卿玄在三生石中所见，这个记载应该是准确的。

　　“如果这个空间，真的像我所推测的，属于女娲，甚至可以说是女娲最终的归宿，那我还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赵卿玄习惯性的摸摸下巴，蹭了自己一脸粥。

　　另外三人只当没看见。

　　“什么猜测？”

　　赵卿玄拿着餐巾纸擦脸，没仔细讲解。

　　她的猜测同样基于在“天衍楼”中的所见，当然还要结合地府与三生石中看到的事。

　　灵气与浊气，在三个天衍楼，地府和三生石中，都有出现。

　　若按照三生石中，洪荒神祇所言，这浊气，自人类诞生时便一直伴随其身，在存活期间，日益增长，死后浊气再成倍的回到世间。

　　浊气与灵气，自诞生起，便是一对死对头。

　　在洪荒中，浊气一见灵气，便如跗骨之蛆，甩之不脱。甚至腐蚀掉了洪荒大神。

　　后来浊气大半被封入地府，形成地府中几千年如一日的昏暗雾气。

　　因穹顶之上，顺三途川流下的灵气吸引，又凝结成水，汇聚成河。在这过程中，三途川的灵气，又给整个地府供能。

　　但是浊气与灵气，害处与益处，都是如此黑白分明吗？

　　恐怕不是的。

　　从现在往前数，数代人的记录中，都没有提到过地府和阴差。恐怕不是没人能看到，而是确确实实有这么几十上百年，它们都没有出现过。

　　但是为何灵气复苏时，黑白无常突然现世呢？而且身影看起来，一次比一次清晰。

　　赵卿玄推测，灵气复苏，流下三途川的灵气随之增多，恐怕滋养了地府中的浊气，才使得荒废已久的地府，重新开始运转。

　　这对于人间，难说是坏事还是好事。

　　但是换到阳间来看，灵气的滋养，恐怕是厉鬼增多的主要原因之一。又幸好地府滋养出阴差，能够暂时维护一下秩序。

　　灵气与浊气，根本就是难分对错的存在。

　　如果灵气枯竭，带来的是浊气的同样沉寂，倒不如两者一起消失，世间即不存在厉鬼阴差，也自然不需要神祇玄术，恐怕更加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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