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功啊，官府还会管你那个，杀土匪头子是内乱，你们自己窝里斗，还能把杀害百姓的罪给抹了怎么的，那抓住就是凌迟的罪，全家都得跟着砍头，要株九族的！”
余小六无力地叹气，是啊，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不是杀一两个坏人就能补救得过来的，就算你有心悔改，但是死的人不会因为你的悔改而活过来，做过就是做过。
孔春华把重要的都讲了，也叹着气说道：“可能真是杀过人的太多，老天不容吧，姥爷他们逃过来虽然躲起来了，但却总出事，我亲姥爷脾气不好，和两个哥哥吵架绊嘴，背着我娘就出来了，不过他倒是没走远，也在青州住，也能打听到两个哥哥的情况……”
余小六问道：“那我两个太爷爷死的时候，太叔爷也知道？”
“我娘说他是后来知道的，还带我娘回去看了，给他们烧过纸。”
“那他就一定也知道我爷爷住在哪儿，为什么不去看看呢，让我爷爷知道他的消息。”
“唉，还看什么呢，两个哥哥都死了，正好没人知道舅舅的消息，就断了音信，也省得出事连累他。”
余小六不出声了，想想那个时候，应该真有很多不得已的苦衷。
郁垒问道：“表姐，那你知道那两位爷爷去世的地方在哪里吗？我们也想去祭拜一下，却不知道要怎么找。”
孔春华说道：“这我也不太知道，我是在外地长大的，之后嫁到这边，我嫁过来之后娘没再回来过，更没带我去过。”
余小六和郁垒有些失望，还以为找到她就能找到地方了呢，结果她完全不知道。
郁垒问道：“我们来前，小六爹倒是告诉过我们哪一带，要不你带我们过去，我再想办法找。”
孔春华点头答应：“那倒也是，等明天我找个人帮忙照顾你姐夫，带你们过去。”
余小六听着很麻烦的样子，说道：“小叔，要不就别让姑姑去了，我们再去找我两个姐姐，看她们谁有时间。”
孔春华忙道：“不用不用，我能去的，不用再找别人了。”
郁垒也听出来，让表姐去找她有点为难，说道：“那先去找小六的姐姐也得，反正我也要陪她去的，先到她们那里看看，如果她们也找不到，再来找表姐。”
孔春华过意不知道，说道：“何必那么费劲儿呢，青州这么大，你们再往她们那里找，又要好些天，不如我直接带你们去，能节省一些时间。”
严德艺听了半天，也跟着说道：“没事，让你表姐带你们去，我一个人在家可以的。”
他那样子哪里是可以，余小六和郁垒还是没答应，决定在他家住一夜，第二天再去找余小六的两个姐姐。
当天晚上，孔春华用他们给的银子出去买点菜，尽量丰盛地招待两人，弄得余小六和郁垒很是不安，感觉两人的到来，给这夫妻俩带来很大麻烦，余小六不用说，根本就在节食，郁垒也没敢多吃，把好东西留下来给严德艺。
第二天早上，两人跟孔春华打听过方向，离开严家又出发了。
这次离得近了，位置也比之前准确，要好找多了。
两人走了一天半，来到余小六大姐余大妮所在的村子。
余大妮和余二妮的亲事，都是当年余宝贵搬走之前定的，所以才会嫁回来。
进村之后打听余大妮的夫家，径直找过来。
这次来得巧，两人到门口的时候，余大妮就在院里喂鸡。
余家的女儿长得都挺像，余小六第一眼看到她，就确定她是大姐了。
她在门口激动问道：“你是不是大姐？”
余大妮抬头看，当她看到余小六的时候，也当场就愣了，亲姐妹与表姐妹可不同，不只长得像，还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可能是源自骨血里的亲情。
余大妮愣愣地看了余小六一会儿，突然连手里的小笸箩都扔下了，转身向余小六走来，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置信地盯着余小六问道：“你、你是……小四还是小五？”
尽管她尽量往小的妹妹身上说，还是说错了。
余小六兴奋地说道：“大姐，我是小六！你六姐啊！”
“小六？！你都长这么大了？！”
余大妮出嫁的时候，余小六已经往到外面去了，她照顾了没多久，就出嫁走了，对六妹的印象还停留在几岁大的小孩子身上，转眼余小六已经长成大姑娘，她哪里还分辨得清。
她叫出余小六的名字，一把把她抱进怀里就开哭：“小六，你咋找来了？姐还能见到你啊，我以为你会死在外面！咱爹娘心狠啊，干什么一定要把你赶出去！”
出嫁在外的人异常想家，她又嫁得远，自从出嫁之后就没回过娘家，突然见到妹妹控制不住，哭得异常伤心。
余小六倒经她强多了，抱着她说道：“没事的大姐，我这不是挺好的，你别为我伤心。”
抱了一会儿余大妮又把她松开，问道：“小六你咋来的？爹和娘呢？小三小四小五和可心也都好吗？”
幸好几个妹妹的名字好念，一气问下来也不算太麻烦。
余小六说道：“嗯，挺好的，家里都挺好的，爹娘身体都好，三姐出嫁了，嫁到前村去，生了一对龙凤胎，现在都会跑了，四姐五姐和可心也都好，你放心就了。”
大老远过来，她可不能跟大姐说家里发生的那些事，不然大姐着急上火又不能回去，岂不要急死。
余大妮哭起来就止不住，再次问道：“小六你怎么来了？你是专门来看我的？还是有啥事过来？”
“我是和小叔过来办事，专门来找大姐和二姐的。”
现在她叫郁垒“小叔”已经叫得很顺口了，只是称呼改了，相处方式却没怎么改，两人在一起仍旧经常互怼。
“小叔？”
余大妮奇怪，不知这小叔是从哪儿论的。
余小六把郁垒拉过来，又跟大姐解释郁垒的身份。
之前见孔春华的时候也就罢了，孔春华年纪大，余小六叫声姑姑也不犯难，可是郁垒的小年纪，比余大妮小了十多岁，余大妮却要叫他叔，实在很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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