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全娘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把推开他叫道：“醒了咋的！我睡觉也不让我睡啊！余小六打我你们也不管，你还是不是我男人啊！还有全子，你傻站那干啥，你咱不打余小六！”

　　江全子愣了老半天才呆呆地说道：“娘，余小六是给你治病，她不是打你。”

　　他爹也道：“是啊她娘，余小六真是为你好，要不是她和那个小先生，没准你命都没了……”

　　他们跟江全娘解释的时候，余小六已经从屋里出来，打算跟郁垒离开，到自己家去。

　　可是到外屋一看，却被郁垒逗笑了。

　　只见郁垒抱头蹲在地上，手里还抓着一张符纸，死死地捂在天灵盖上，看那样子是生怕无头鬼上了他的身。

　　余小六哭笑不得，过去推了他一下，说道：“行了吧你，至于这样么，那东西早都走了！”

　　郁垒这才从地上站起，长出一口气，说道：“还好还好，没奔我来，真上了我的身，我就完蛋了，估计你都救不了我！”

　　余小六往他手里的符纸看，说道：“你这东西管用吗？该不会是解心疑的吧，什么时候画的，我怎么不知道。”

　　郁垒像躲过了一劫似的，忘了收钱的事，下意识跟余小六向外走，把衣服扯开向余小六炫耀：“不是我画的，是我师父留下的，他从前都不给我，这下好，老窝都被我端了！”

　　这一掀开余小六才知道，干什么刚才他一直紧裹着衣服，原来整个衣服里全都是符纸，展开缝在衣服上，简直就是一件“符衣”。

　　余小六惊讶地张大嘴，说道：“我说你这次怎么敢往有鬼的地方凑了呢，原来是有准备，你也这太浪费了吧，一张两张就行了，怎么满身都是呢，万一弄破就可惜了。”

　　“没事，我会小心的，再说，弄破了也比被鬼上身强！”

　　两人说着话已经出了院子，来到门前的路上。

　　还在向前走着，身后传来江全爹的叫声：“小六儿，小先生，等一等，把钱拿着！”

　　余小六和郁垒停步回头看。

　　因为有郁垒的酬劳，余小六不能做主说不要，只能等着。

　　江全爹跑到近前，把手里的半吊钱递过来，说道：“小六，小先生，我家里没有太多钱，就能拿出这么点儿，你们别嫌少。”

　　本来之前讲好的，郁垒帮忙“看病”只收二十文钱，能治病的话，看情况再收，不过容易做的话，估计收上几十上百文也就不少了，结果江全爹一下子拿来半吊，这实在太多了点儿。

　　这下不管郁垒高不高兴，余小六也得说了。

　　她挡住江全爹的手说道：“江叔您快拿回去，这实在太多了，我们之前没讲这么多，你差不多给点就行了。”

　　江全爹说道：“哪那儿行，你们又给看又给治的，除去看病的钱，还有治的钱，我不管你们俩人怎么分，反正就这些。”

　　“可是真不用，我们没费多少事，我的那份儿钱你不用给，给郁垒哥就行，如果拿二十文您不好意思那就三十好了，我相信郁垒哥不会收您太多的。”

　　她正说着，郁垒却把伸手把钱接过去了。

　　余小六惊讶，还以为他真就把五百文都收下。

　　她真有点生气，就算想赚钱想疯了，也不能这么贪心吧，都是穷苦人家，一文钱掰成两瓣花，这半吊能用好久了，他就这么收下了？

　　她瞪大眼睛看着郁垒，真想抢回来给江全爹，不过却没好意思这么做。

　　江全爹也以为，郁垒这是收下了，不管是他收的，还是余小六收的，反正两人是一起给自己妻子治病的，钱付了，也就不亏欠他们了。

　　他转身也想走，却被郁垒拉回来了。

　　郁垒麻利地解开串钱的麻绳，一把撸下来一串，把甚至的放回江全爹手里，说道：“我看病收您二十，余小六的那份钱我不管，以后你自己跟她算。”

　　江全爹愣了，郁垒收自己二十没毛病，因为之前就这么讲的，他只是看病的，治病是余小六给治的，可是自己要把剩下的钱都给余小六，和他的比也确实多了点儿。

　　这下余小六转怒为喜，趁江全爹发愣的时候，拉住郁垒便走，对江全爹摆手：“好了江叔，你快回去吧，好好照顾婶子，她被鬼上身也伤精气，你弄点好吃的给她补补。”

　　说着话两人已经走远了。

　　江全爹尴尬地叫了两声，没办法又拿着剩下的钱回去了。

　　余小六走着路还在夸赞郁垒：“郁垒哥不错嘛，不像你师父那么财黑，你是要把钱都收了，我以后都不知要怎么见人家了。”

　　郁垒说道：“那是，要是我师父，收他五百文都是少的，最少一两银子，不过我不能像他那样，名声都传臭了，人家能不找你就不找，不管做什么行当，都需要有个好人缘不是，差不一二的少收点，人家也会说你的好话。”

　　“就是，与人方便，与己方便，你帮了别人，别人就会帮你，大家都好过……”

　　说着话来到余宝贵家门前，余小六指着父母家的院子说道：“郁垒哥你看看吧，我大伯家的院子，是不是风水不太好？”

　　郁垒站在门前望了望，说道：“前面看起来还好，不算最好的，但也不差，和别人家差不多。”

　　余小六带着他往旁边走了走，指着屋后说道：“可是你看后面没有人家，空荡荡的直朝大野地，我总感觉不太好。”

　　郁垒看了挑眉，说道：“哦，真的啊，屋后没人家也就罢了，还是大野地，这算是冲背皱煞的一种了，确实很不好。”

　　余小六小声说道：“这也就罢了，我爹还在后墙上凿洞倒脏水，是不是问题就更大了？不过我又不能说，怕我爹生气，如果真不好的话，一会儿你进屋了，跟我爹提一提吧，毕竟你是看风水的，我爹信你的话。”

　　郁垒用诧异的眼光看她，说道：“你说得确实不差，不过你也真行啊，什么都没学过，怎么能看出这些，你是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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