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已经死了,”眼看周围的树林逐渐暗淡,吴晓伟不禁催促,“咱们就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吧,要烧一个死人,可不是一会儿半会儿就能烧净的。”想起焚烧死人,他的心里就慎得慌,虽然作为一名医生,见过很多的死人,但亲手烧死人,还是没有过。而且这尸体看上去不对劲——他指向赶快离开这里。他宁愿走进栎树林,也不愿呆在这里烧死人。
“死人吓着你了吗?”萝拉带着轻浅的笑意问。
吴晓伟并没有中她的激将之计,他是有名的外科医生,不知道摸过多少尸体,光解剖也的有上百具吧。“死了就是死了,”他说,“我为什么要怕一个死人。”
这个时候,无名刚好抱着一捆干柴走到他们身边,她低头盯着那具看上去像是睡着了的尸体,“你们确定她真的死了?”她轻声问,“她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死人。”
“我确定她死了。”吴晓伟看着无名,拍拍胸脯,“我的子弹打穿了她的头,你看——”他指着死者额头处的一个黑色的孔。
“可是——”无名看着那里,总觉得那里不对劲,半晌后她惊呼道:“我知道了,她没有流血,她中弹了为什么没有流血呢?”
萝拉完全不理会他们,她正把干柴堆在一起,搭成了一个奇怪的图形装。“别说了,赶紧把尸体拖过来。”她点了燃了火。“死人没戏可唱啦。”
“是的,死人没戏可唱。”吴晓伟符合道,他拖住死者的双臂,将其拖到萝拉叠好的图形边缘。然后两人合理将其放了上去。
“愿你安息。”萝拉草率的说了一句,然后将点燃的火把扔到了尸体上。火一接触干裂的柴火便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轰的一声燃起大火。几乎就在同时,一缕黑色的烟雾从火堆里蜿蜒飘上了天空。萝拉防备的拔出了短刀,那黑色的烟雾不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
“那是什么?”无名指着黑色烟雾消失的地方。“那是什么东西?”她的声音几乎是颤抖的,“这是非常不吉利的事情。”
萝拉将短刀放回去,看着无名,她很想走过去抱抱这个姑娘,给她一点安慰,在这里生活久了就会变成这样,对任何奇怪的现象都会立刻绷紧神经,深怕是什么妖魔会趁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将自己吞噬掉了。但是她没有办法安慰这个可怜的姑娘,她本想烧死它可惜还是让它给跑了。姑娘看到的不是幻象,是真实的妖魔,它吞噬了刘发,变成他的样子,甚至变成她母亲的样子,她差一点就上当了。只差那么一点点了。就上当了。可恶。
“我们进屋吧,”萝拉看着无名,一股烤焦的肉味窜入他们的鼻腔,闻起来让人饥肠辘辘。吴晓伟对此感觉羞愧不已。于是他最先跨进了那件小屋。
“无名,你告诉我,那块寸草不生的空地是干什么用的。”走进屋子,各自坐下后,吴晓伟看着无名。他对那块空地非常好奇。
“你说那个呀?哦,那个是,毛妈妈准备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说如果有危险,就站在那里。”无名说,“我们照做了,所以我们都没有事,但其他没能跑到那里的人都死了。不是死了,消失了。她们就那样凭空消失了。”
“毛妈妈?”吴晓伟重复这个名字,“是在毛脚村开旅馆的那个毛妈妈吗?”
无名点点头,称是。她还说毛妈妈开旅店就是为了挽救村上的姑娘们,她救了很多人,有一些被她成功的送出了这个村子,到了其他没有这些古怪祭祀的村子,或者是送到城市里去了。不过也有些姑娘又从城市里逃了回来。但是她们可都不敢回家,直接找到了毛妈妈,毛妈妈又只好把她们送到这里来。无名盯着破旧的小屋,想起这里曾经美好的生活。她的脸难过的耸拉下来。
“恐惧比利箭更伤人,”萝拉说,“但那并不能驱走恐惧。恐惧就想发霉的馒头,就跟长途跋涉后脚趾长出来的水疱一样,会成为你生活的一部分。你以为自己早已尝过恐惧的滋味,但——实际上,并没有,你不知道真正的恐惧是什么——不是亲人的离开、甚至不是亲人的背叛——而是——死亡——永不停歇的死亡——”
吴晓伟本想说些开心的话题,没想萝拉一下把话题挑的如此沉重,让他也觉得有些郁闷。话说回来,他一直都郁闷,只可惜,郁闷的永远也没有解答的方案——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他看着萝拉,“我真希望你能放过她。”
“你说什么?”萝拉蹙眉看他,“你是说把你的情人放了?你是这个意思,对吧?我没有想错?”
“是的,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完成你想完成的事情,去体会这些,你所谓的恐惧,我们的生活本来是就一个车祸现场了,你为什么还非得把我们拉到这样一个鬼地方,陪你感受恐惧不成?你太自私了。”
对此,萝拉笑而不语。“好吧,告诉我,你们从地窖离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吴晓伟被萝拉的突然转移话题给搞愣住了。“刘发到哪里去了?”他不答反问。
“他已经死了,”萝拉说。
“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
吴晓伟和无名几乎是同时开口,萝拉看着两人天真的表情,不由得一乐。心想有的时候觉得人类真是这个世界最复杂的东西,但有时候让人觉得她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单纯的东西,单纯到接近于弱智的程度,是的,接近于弱智。这两个人此刻就想弱智,还有一个教授,吴教授——
“也许是在我们下地窖之前,也许是我和无名离开之后。”萝拉说,她犀利的盯着吴晓伟,朝他走了过去,“不过,为了确保万一,我认为——最好再做一次检查——”说着,她突然抽出短刀,朝吴晓伟帅气的脸上划去——
啊——
吴晓伟发出一声惊呼,痛得皱起眉头。鲜血顿时喷涌而出,脖子上的伤口才刚刚止住血,这又添新伤口。
“你特么干嘛拿刀切我?神经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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