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栎树林边缘的一处小山坡宿营。下午的时候,吴晓伟发现山坡下方有一个与地面不一样的东西。想到之前遇到的奇奇怪怪的事情,说明那下面藏着什么怪物,于是他们在山坡另一面宿营。
第二天一早,吴晓伟就下到山坡。他扒开长得齐膝盖高的野草,看见地上有一个环,用铁打成的,已经生锈了。一股奇臭无比的味道扑鼻而来。萝拉走过来问他在干什么。他指着那个铁环说:“这里好像有一个地窖。”
“下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带走?”萝拉说着就要去拉那根铁环。
吴晓伟一把拉住了萝拉,“你确定要拉开它吗?”
萝拉困惑的看着他,“你一大早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打开它吗?”她站直身体,面对着吴晓伟,专注的看着他,“你在害怕什么?”
吴晓伟看着她,一副不详的表情:“鬼怪,妖魔——”
“最重要的是你怎么看待它们。”萝拉说,“它们说不定还怕你呢。”
她往后退了一步,与吴晓伟并肩而立。“我觉得应该你去拉开它。”
吴晓伟犹豫了半天,最后他还是鼓起勇气去拉开了铁环。拉开的一瞬间,一股恶臭扑鼻而来,但是没有鬼怪也没有什么妖魔。当然这,大早上的肯定没有这些东西的。
“这边有一个梯子,”吴晓伟回头对萝拉说。她点点头,意思是他可以下去。
萝拉盘腿席地而坐,等带着吴晓伟从地窖出来。
吴晓伟沿着梯子向下爬,梯子年久失修,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他提心吊胆,深怕梯子会突然断掉,摔断他的肋骨。地窖里潮湿的沼气般的恶臭熏得吴晓伟恶心极了。甚至让他有些头晕目眩。地窖闻上去有白菜、萝卜和土豆、红薯腐烂多年的气味。
地面是土质的,他的头差点就撞上了顶上的横梁。这下面还住着许多蜘蛛,色彩斑斓的身子大得吓人。许多都是变异的种,真正的基因消失了,吴晓伟看着这些蜘蛛心里一阵发毛,不知为何他想起了昨天接待他们的村花——长着一张变异的三角形脸,他不知道村花最后会怎么样,但他猜最后都会变成他在那个山洞里发现的那些绿色的东西。没有灵魂和意识的突变异种。看看这些蜘蛛,有的肢节上竟然长着眼睛,有的看上去长了最少20条腿。
吴晓伟向四周环顾着,需要一些时间视力才能适应地下的黑暗。
这些蜘蛛并没有要攻击他的意思。
“有什么?”萝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听上去有些担忧和紧张。
“没事,这里东西有点多,我正在检查。”他盯着角落,“我打赌你一定没有见过这些玩意儿。”
他小心的弓着腰走到角落里。那儿有一个破旧的箱子,露出一条缝,像是主人正想打开箱子,却被迫停止了似的。与之前一样的不详感觉突然袭击吴晓伟,他打了一个冷战,感觉箱子的主任正站在黑暗中专注的盯着他瞧,如果他动手掀开箱子盖子,然后取走里面的东西,他一定会把他啃干净。连骨头渣都不剩。
他深吸一口气,朝那箱子走过去。只听见砰地一声,他掀开了那个箱子。里面有一些水果罐头——黄桃、水蜜桃,这个箱子的主人可真是喜欢吃桃子。他想到。挨着罐头旁边的是方便面,大概有10包的样子,还有5盒豆豉鱼和10包左右的方便面。
他捧起一堆罐头,走到了梯子边,爬了几阶后将罐头举起来。“萝拉,快来。你一定没有见过这个东西。”吴晓伟大声喊着萝拉,语气中有无法掩饰的喜悦。几乎就在他话音刚落下的时候,萝拉的头就出现在他的视线内。她惊讶的看着吴晓伟手上的东西,单膝跪在地上伸手接过去。“别走,在这儿等着我。”说完吴晓伟又回到了地窖拿剩下的罐头。
他第三次下来时,听到地基发出吱嘎声。
他转身,仔细看者,一种梦幻般的恐惧席卷了他的全身,这是一种让人霎时虚弱无力又心生恶感的恐惧。
地基是有巨大的砂岩石块组成的。这让吴晓伟想到那个山洞,也许这也是东方矿业的一个据点。这些食物也许就是死在山洞里的那些矿工的,或者是变成怪物的矿工的。但这个据点竟然只有一个地窖,却没有其他多余的建筑,不太科学。也许他们把建筑藏起来了,也许那个山坡——胡思乱想让吴晓伟心头发毛。不管当初那些工人建造它们的时候弄得多么结实,此刻这些石头就像喝醉了酒的醉鬼一样,朝不同的角度倾斜着。这使墙壁看起来像是刻满了扭曲的象形文字。在两条深深的裂缝交合处,一股细沙往外流出,仿佛在墙另一边有东西正拼命想挖穿墙出来。
吱嘎声起起落落,声音越来越响,最后整个地窖充满了一种声音,听起来像是有人在疯狂的使劲,充满撕裂般的痛苦。
“快上来。”萝拉大喊一声,“晓伟,快上来,这里好像要塌了。”
吴晓伟竟然无比平静,他一点也没有因为萝拉口中的要坍塌了而表现出惊恐的模样。他镇定的说:“走开,在外面等着我。如果你数到三……不,四百的时候,我还不上来,就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上来。”萝拉的声音不再平静。“你对付不了它的,快上来。”
吴晓伟没有再搭理萝拉,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在这里解决掉它,它一定会上去祸害其他人的。他是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还是一名枪手。他双手端起猎枪。
现在墙上出现了一个硬币大小的洞。尽管他已经笼罩在恐惧之中,但他没有听到萝拉跑远的脚步声,因此他更加的恐惧。就在此时,一一大片黑影挡在了吴晓伟的头顶。他回过头,是萝拉。“快出去,这梯子没有办法承受我们两人的重量。”
萝拉淡定的说:“该上去的人是你。我说了,你对付不了它。”
“别忘了,是谁把你从那个——”
这时,往外面涌的沙子止住了。痛苦的呻吟也平息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大声的喘气声。
“你是谁?”萝拉问。
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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