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这一世无殇
大雨停了,乌云散了,原本的黑暗已不在,不过眨眼的功夫阳光照射大地,院里院外的树枝上除了绿叶再无其他,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噩梦,可,不能抹去的是一缕幽魂走了,一个新的生命来了。
村里人得知我娘死的消息后,纷纷过来帮忙,没有恶意,只是想出一份力,为我娘下葬。
我爸原本就老实本分,此刻更像个傻子一样呆呆愣愣的,怀中的我哭闹不停,他就当听不见一样不予理睬。
那个时候,也在于穷,根本没有棺木能给我妈用,只是用一个破草席把我妈的尸体裹上,那是一根根树干绑的木架子,我妈的尸体就放在上面,有几个人把坟挖好后,大伙看时候也差不多了,就上前抬起木架,准备下葬。
刘家的媳妇,我称她刘婶,那个时候她正好是在哺乳期,(也就是我的有胜哥),才四个月大,正吃着母乳,刘婶见我可怜心生善意,把有胜哥递给了刘奶奶,就上前把我从我爸的怀里抱过,
“他叔,这孩子怕是饿了,我给喂喂。”
我爸就像个木偶,一声不吭,刘婶把我抱过来了他也没反应,
看着我皱巴巴的小脸,刘婶喜欢的紧,吃着奶也不忘小手乱抓一通,才一会儿功夫,我就闭上了眼睛,呼呼大睡,可能是因为吃饱了的原因吧,再也没有闹腾。
天色渐晚,本就简单潦草的葬礼就那样结束了,我爸拖着疲累不堪的身体,回到了家中,看到刘婶还没走,我爸有些不耐,
“这么晚了嫂子该回了。”
他似乎已经忘记了我的存在,忘记了之前我还在他怀中哭泣,
刘婶心善,没有在意我爸的脸色与口气,在她看来,一个大男人刚刚死了妻子,又有个刚出生的婴儿要抚养,难过是必然的,她当然不会计较。
刘婶站起身,走到我爸的跟前,把睡着了的我递给了我爸。
“夜里要是孩子再哭闹就抱着哄哄,实在不行就抱到嫂子那,你大哥不会在意的,反正奶水也多,有胜自个儿也吃不了。”
这时,我爸才缓缓的低头看向我,是疼爱,是厌恶,是舍与不舍……
看到我爸的挣扎表情,刘婶只叹了一声气没再说话,转身就离开了。
没多久,我爸把我放在了床上,跑到灶台旁边抠起了一块土坯砖,从里面的缝隙里拿出了一块破布,布里面似乎还包裹着什么东西,拿到东西后,我爸又抱起了我走出了家门。
夜风刮起,雾色蒙蒙,我爸抱着我一步一步的行走着,不多时,我们到了云婆的家里,看到我们,云婆慌忙接着。
“静安那,快进来,我正准备去找你呢,赶巧了。”
我爸看着云婆,眼神里尽是哀求,看懂了我的意思,云婆一把把我爸拉进了屋里,开始念叨。
“你是知道什么?_?还是有什么话想说?”
云婆问我爸。
我爸支支吾吾半天,最后还是开口说了出来。
“俺爹走的时候俺才几个月大,全是村里人心好抚养我长大,”
说着,我爸拿出了破布里包裹着的东西,轻轻打开,云婆一看,原来是一块玉佩,从款式与雕刻来看,这块玉佩定不简单。
“俺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这块玉佩是俺祖传下来的,多少也值些钱,俺把孩子托付给您老了,”
说罢,我爸就抱着我跪下给云婆磕头,云婆一把拉起我爸,和蔼可亲的慈祥面容看着我爸怀中的小小的我。
“这孩子天生命短,怕是历经轮回劫的一缕幽魂,有你,或许,她能无恙。”
云婆说的语气繁重,我爸怎会听的明白,但是命短这句话我爸还是听懂了,他有些担忧的神色云婆都看在了眼里。
“刚才,老婆子已经设坛通灵,下面传来消息,唐家必须两命换一魂,否则这孩子活不过七天。”
原本我爸就是准备下去陪我妈的,正好可以一举两得,虽然我爸不讨喜我,但毕竟是我妈用命换来的,是他的血脉,他多少还是在意的,因为,我妈希望我健康的成长,而我爸,也是因为想达成我妈的心愿,让我长大成人。
“云婆!劳您费心费力将俺孩子抚养成人,下辈子俺给您做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我爸走了,把我交给了云婆,看着我呼呼大睡,云婆皱起了眉眼。
“好孩子,至亲离世,你该醒来送别了。”
云婆话音刚落,我就眯着眼睛醒来,哭声连连,仿佛天地失色。
第二天一早,上山砍柴的村民,也就是刘叔,在经过我妈坟前的时候看到了躺在坟地上的我爸,他有些害怕,一点点靠近,在伸手探向我爸嘴边的时候吓得差点失了机,
“不好了,不好了,静安也死了……”
一边跑一边喊,回到家的时候刘婶还不太相信的问他。
“你说的是真的?”
“骗你干啥,不信你去看看,哎哎哎……别去了别去了,晦气,我去叫上村里人,先把静安给葬了再说。”
看着刘叔的认真表情,刘婶突然跑出了家门,因为她担心那时还一丁点的我,生怕我也出事。
一口气,刘婶跑到了我家,推开门屋里真的没有一个人,她又立马返回家,见刘叔正要走,一把抓住刘叔的胳膊问。
“你可有看到娃儿?那孩子没在家里。”
听到刘婶的问话,刘叔也担忧了起来,
“俺只看见静安在坟边躺着,没看到孩子,会不会出事……你快动员大伙,快去找孩子。”
全村人都在忙活着,刘婶终于在云婆的家里找到了我,她也算放下了担忧的心,松了一口气,她说:
“云婆,孩子怎么会你这?静安兄弟死了,大伙正准备下葬呢,咱们把孩子抱过去给她父母送个行吧!”
刘婶是好意,云婆更是知道隐情,时间紧急,云婆从里屋拿了一个白色的孝帽,
“走吧!”云婆说着就给我戴上了,刘婶心里顿时生了疑惑,
这老婆子一直都是个老好人,也做了不少善事,可,她怎么会有做好的孝帽,孩子又怎么会偏偏在她家里,难不成……太巧合了……
虽然疑惑,
但她们还是抱着我赶去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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