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什么心都不要生害人之心,你永远都不知道等着你的报应是什么。
对秦氏而言,文丹一日不断气,她心里的石头便一直悬着。虽然她已经把文丹关进了小阁楼,来惩罚她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一幕,更是最终在那小阁楼让她断了气。但是她根本不知道文丹在当天夜里就已经被救了出去。这已经快一天了,也没见那个膀阔腰圆的死男人让贴身的瘊婆子传个话,看那文丹还有口气没有。眼下未到吃晚饭的时候,秦氏正披着件棉衣,坐在床边让两个丫鬟给捶着腿、捏按着脚心,她虽闭着眼睛,但是却心乱如麻,一刻也得静下来。秦氏不免有些急了,踢了一脚嚷道:
“好了好了!下去吧,一辈子伺候人的贱东西。去把瘊婆子叫来。”
两个丫鬟大气不敢出,心里有苦也只能憋着。两个丫鬟听秦氏的训正一块出去,那秦氏也不满意,又斜着眼、蹙着眉嚷着:
“都出去了?喊个人还得两个人去喊,谁给我捶捏,闪儿过来!”
那个叫闪儿的姑娘,只当认了栽,老老实实的走了过去给那秦氏捶捏。秦氏向来如此,稍有不畅快,就拿丫鬟婆子撒气,把下人的命看的比什么都贱。瘊婆子听说秦氏喊她,迈着轻快的小步子过来了,她虽五十岁左右,凡事都及其利索,但是也万分谨慎,她才到门前,就听见了秦氏的发威。也不知是秦氏听见了她轻快的脚步声故意给自己摆的谱,还是心里真不痛快。
“死丫头片子,捶个腿捏个脚都做不好,你想难受死我呢!”
闪儿哭喊着:
“太太,闪儿不敢啊太太!”
秦氏说道:“不敢?不敢你还做了!”
瘊婆子停下脚步,问那个丫鬟:
“帘儿,太太这是怎么了?”
帘儿那丫鬟摇摇头,用极小的声音说:
“太太这样子,已经好一会了。”
瘊婆子一副猴子模样,因嘴角又有一颗大瘊子,所以人都称她瘊婆子。看样子她其实应该当个媒婆,不过只一点,才没当成,只因人家都说她的面相没个福样,怕是难以成人之美,实在不好给人牵红线。所以她只好在秦氏身边当一个贴身婆子,之所以说她是秦氏的贴身婆子,那她的地位,肯定比所以丫鬟婆子的地位都高了半截,因而,在所有下人之中,人都拿她当秦氏的军师来看。
瘊婆子进了屋子说:“太太犯得着跟一个丫鬟动气吗?小心伤身子。”
她又示意闪儿:“还不下去。”
秦氏马上上和声和气的说:
“你坐下来吧。今儿一天,你可见他了?”
瘊婆子不敢坐,因为这一天,她连那个男人的影都没瞧见。
瘊婆子走上前来几步说:
“太太,兴许是他有别的事忙吧,我也去大老爷家的空院子门前跑了几趟,大门都是锁着的,也没瞧见他过来。”
秦氏很是不满的说:
“那这文丹,有没有气你也是不知道了?”
瘊婆子拍着腿说道:“太太,我这,我,你没给我钥匙啊,我进不去那门,要不然,就是十趟八趟我也替太太查看了。”
那秦氏穿着棉衣说道:
“也怪我,这死男人不知道去瞧瞧,难道就没他的事了吗?事抖出去了,他还能活,全叫我一个女人家来做。”
瘊婆子忙过去给秦氏递棉鞋,秦氏说道:
“我自个来,你坐着。老爷快回来了吗?”
瘊婆子还是不敢坐,只站在一旁,她笑着说道:
“老爷的时间,我摸的清清楚楚的,今天怕是回来的晚了,和一位钱老爷谈生意呢,晚饭也不在家里吃了。”
秦氏听到老爷晚些回来,很是高兴,她麻利的穿上了棉鞋,走到瘊婆子跟前,拉着瘊婆子的胳膊说:
“钥匙我还有两把备用,这就给你一把,走,咱去哪里看看,再带上俩丫鬟,不能偷摸着去,别让一些眼尖嘴快的,说咱们心虚。”
瘊婆子心细,她说:
“那里阴气重,太太要不等着,我去看看,我走的快。”
秦氏说:“一起去,我还要给文丹点厉害瞧瞧,免的她,还有半分心思给我透露出去!”
于是秦氏同瘊婆子以及闪儿帘儿一同去了那里。冬天天黑的早些,眼下只有一点点朦朦胧胧的黑沙罩着似的,雪也没那么显得白了,大老爷家那空院子倒比外头还暗了些,两个丫鬟各提着一个灯笼,走在前头。
秦氏和瘊婆子对视了一眼,心里毛毛的,她问:
“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是饿死冻死还是吓死了?”
瘊婆子说:“太太,看她昨儿的样子,劲头足着呢!应该死不了那么快,顶多是有气无力了。”
于是死人两前两后便穿过一间间房子、上了楼梯,去了那小阁楼处。秦氏先让瘊婆子喊一声,看看有没有音了。瘊婆子扯着公鸭嗓子喊道:
“文丹!吃饭了!”
她们哪里知道,里面不是文丹呢!只一副被凉幻吸净了精气的一具人干,正是那个男人。
秦氏又说:“去敲门。”
于是瘊婆子握紧了拳头,捶打了几声门,又喊了句:
“饭来啦!好吃的!”
里面还是没有回音。丫鬟闪儿和帘儿提着灯笼的手颤抖了起来,秦氏厉声说:
“提好灯笼,开门!”
秦氏站在最后面等着,瘊婆子便拿着钥匙颤抖着手开了门,趁着这门口灯笼的火光,瘊婆子已看见了那具人干,哪里还是文丹呢!文丹没有这样高!瘊婆子本是胆大的主,先前她也给秦氏做过黑心事,可今儿她可是被吓到了,两个丫鬟已经吓到极点发不出来声,木头似的站在门口,瘊婆子扯破了公鸭嗓喊了句:
“啊!太太太太太不是人!”
秦氏虽然觉出来不对劲,但是她并没有看见里面的人干。她说着便走了过去:
“什么不是人!什么东西吓成这样!没用!”
瘊婆子急忙大步走出来拦着,
“太太还是不要过去了!再吓到你了!”
秦氏推开瘊婆子说:
“你起开,地窖里的东西我都不怕,怕她不成!”
瘊婆子只好让开。秦氏看见那副人干也呆住了,吞吞吐吐的蹦出来两个字:
“他,他。”
然后身子直直往后倒去,没了重心一样,瘊婆子急忙托着秦氏,两个丫鬟还吓的不知所措,瘊婆子喊道:
“扶着太太!傻了!”
丫鬟闪儿这才把灯笼递给帘儿,哆嗦着去搀扶秦氏。四个人吓掉了魂一样,回去了自家院子。秦氏一副不想活的样子,她被瘊婆子和闪儿架到床上,就在那边死死的倚靠着。瘊婆子让两个丫鬟下去,她对秦氏说:
“太太可要想的开啊!这事蹊跷,根本不是常人所为。”
秦氏淌着泪,心如死灰的说道:
“我害人命,一半为了他,他死了,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瘊婆子说:“哎哟,太太可不能这样啊!”
而这夜里,三老爷也没有归家,秦氏已经没心思想着他为什么没有回来了。她就这样,眼睛直直的、空无一物呆子一样倚靠到了天亮。瘊婆子也不敢走开,自个主子要是没了,自己孤身一人靠着谁呢!她也坐在板凳上,一直到了天亮。
喜欢老婆婆说诡事请大家收藏:(321553.xyz)老婆婆说诡事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