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轻扬在凌蔚的身边坐下, 轻轻地抚着她的脸。她的头上也缠着纱布,估计当时风儿的爪子在她的头上也划了道口子。看到这模样的凌蔚, 封轻扬是一阵又一阵的心疼, 恨不得这些伤全是自己受的。她含着泪,望着凌蔚。她把手伸进被子里紧紧地握着凌蔚的手, 把额头靠在凌蔚的额头上,唇轻轻地印在凌蔚的唇上,唇瓣轻轻碰触在凌蔚的唇上, 鼻子贪恋地深吸着凌蔚的气味。她忘了自己是如何爱上凌蔚的, 她只知道她的生命已经和面前这人密不可分,凌蔚的伤,伤在凌蔚的身也同样伤在她的心。把凌蔚的手握得更紧, 泪珠子一粒又一粒地掉下, 她轻声说道, “凌蔚, 我从来没有想过一段感情会让人爱到如此贫穷, 会吸光人所有的一切。如果没有你, 我留在这个只会觉得自己是个一无所有的绝望乞丐。似乎,我成了你的共生体, 没了你,我的生命也将不复存在。”封轻扬趴在凌蔚的身上,低声哭了起来, “凌蔚, 好好地活下来, 别再受伤了,我需要你,需要你带着我活着走出去。我不想死在蛊城,不想让我们死在这里。”她突然觉得好累好累,这一路走下来,把人熬得身心俱疲。闭着眼睛,把头枕在凌蔚的枕头上,紧紧地靠着凌蔚,她觉得好累好累,真的好累,累到就想放弃一切这样子沉睡下去。
杨铁刚站在门外,背靠在门边的墙上。封轻扬的话虽轻他却一字不差的听到耳里。他把手插进裤兜里,想要摸烟,才发现烟早没了。黝黑的脸膛上皱起一道深深的眉,神情间除了凝重还是凝重。许多,才把眉头松开,回头看了紧紧靠在一起相互依偎着的两个女人。封轻扬如此爱凌蔚,凌蔚对她的情也不会差一分。昏迷中的凌蔚叫着的是“纱”,哭着求着的是“纱,杨哥,我要死了,帮我救纱。”杨铁刚抬头看着天空,笑了,笑声中有一些认命,有一些欣蔚,也有一些解脱或者是放开。凌蔚深爱的是纱,可在凌蔚的心里,他杨铁刚还是凌蔚最后的依靠,在凌蔚最绝望的时候求的还是他。 那个小女人!杨铁刚宠溺地笑了笑,算了,他成全她们,成全这一对小女人。男人嘛,大方一点应该的!天下女人多的是,还怕娶不到老婆!
跺跺脚,往院子里走去。院子里只有一个一岁多的小孩子坐在地上玩蚂蚁,杨铁刚走到他的身边蹲下,看着这瘦瘦的却挺可爱的小孩子。他在想,也许明年他就能跟一个看得顺眼的平凡女人生个大胖小子,到时候一定要把那小子抱到凌蔚那里去认个干妈。娶不成凌蔚当老婆,好歹也要定个干亲家。想到这里,他的心里突然好了许多,一扫连日的阴壑,伸手去朝这小孩子抱去。
“他认生,当心咬你。”一个声音悦耳的声音从杨铁刚的身后响起,制止了杨铁刚的动作。
杨铁刚站起来回头看去,见到一个优雅美丽的女人站在他的身后。这个女人就是这里的主人,救他们离开瘴气谷,从地道带他们到这里的人。“这是你的孩子?”
“算是吧。”那女人蹲下身子把地上的小孩子抱起,说,“有时候对不认识的小孩子也还是该有些戒心的。”她轻声说道,嘴角含笑着,宠溺地捏了捏这孩子的脸颊。
杨铁刚看向这眉清目秀的小孩子,这小孩子也正看向他。他冲小孩子笑了笑,但很快笑容在脸上僵住,这小孩子的眼睛——天,他的瞳孔居然像猫眼一样缩成一条细细扁扁的线!杨铁刚退后一步,一股寒意涌上全身,这个小孩子不是人!
“怎么了?”那女人问。看向他的眼眸中带着笑意,冰凉的笑意。
“哦,没事。”杨铁刚的脸色很快恢复成正常,不着痕迹地走到一边,看着外面这些巨大而漂亮的花,问,“这是什么花?有点像电影里的食人花。”
“这就是食人花,又叫迷香花。它能用花香和外貌蛊惑人。”那女人轻声说道。
“美女姐姐,泽醒了。”伊绮蹦蹦跳跳的从侧面的一偏屋里跑出来,冲到那女人的身边开心地说道。
那女人笑了笑,往屋子里走去。她到唐泽明的身边坐下,替她把了下脉,再检查一下他的舌苔,说道,“没事了,毒已经全解了。”
“美女姐姐,你好厉害,谢谢你。”伊绮感激地说道。
“不客气,也不怎么厉害,在这蛊城周围,只要是个活人都懂得点蛊术。”她缓了缓,说道,“凌蔚也应该醒了。”
杨铁刚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怎么知道蔚蔚的名字?”
“我在这之前遇到过她两回。”那女人留下这句话,转身出了屋子,往凌蔚所在的屋子走去。
她踏进屋中,就见到封轻扬从床上抬起头,这时候的凌蔚也已经醒了,正半睁着眼。她走过去,解开缠在凌蔚身上的绷带一角,伤口已经合在一起,但那伤疤却是格外的狰狞,像一条条巨大的蜈蚣。她说道,“命是保住了,但这些伤疤却没办法去掉,伤得太深了。”
“能保住命就好。”封轻扬轻声说道。她看了下凌蔚的伤,这一道道又深又长的伤口并非用线缝合,完全是自行长回去的。“是用蛊药治的?”
“对,发现她的时候她身上已经被涂了蛊药,不能再缝针,所以伤口长得有些难看。”那女人轻声说道,“这蛊药应该是蛊城里的一种生物,你们去过那里?”
“没有。”封轻扬想了一下,说,“可能是风儿。”这小家伙还是救了凌蔚一命。随即想起,怎么她醒来到现在还没有见到风儿。疑惑地看向那女人,“你有见到跟在我身边的一个孩子吗?”突然一眼扫见那女人抱着的孩子,脸色顿时一变,“鬼蛊!”这孩子的眼睛和身上的气息和风儿的一模一样!
“你怎么也有鬼蛊?”她随即很快醒悟过来,“你就是蔚蔚之前遇到的那女人?”她回头看向凌蔚。凌蔚点了点头,证实了她的猜测。
那女人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说道,“我想你们也许有很多疑问想问我。”她避开了回答鬼蛊风儿下落的问题。
在场的人一起点头,然后看向她,等着她的答案。
“我是这个蛊城的守护者,我们家族是千年前那场蛊城浩劫中逃出去的幸存者,在之后,每代都会派一个人在这里来看守这座蛊城,一是防着里面蛊物跑出去伤人,二是防着有外人进入到蛊城中盗取里面的遗物。外面这片迷香花海就是我们建的蛊城屏障,防着外人进入蛊城,也防着蛊物逃出。”
“你们家族在这里守着一千三百年?”封轻扬惊声叫道。
“是的,千年,守了一千多年,这一千多年都相安无事,可直到十年前,一切都变了。”那女人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中,说道,“十年前,有一伙人走错路闯入蛊城,他们死的死伤的伤,后来只有一个人活着离开了。在他离开后的一年,他又带着许多人来到这里,开始了入侵蛊城的举动。我曾试图制止他们,可我的力量实再是有限,他们有很多人,源源不断的人,死了一批很快又会来第二批。他们在蛊城中大肆破坏,也不断地从外面弄人进来练蛊人,如果你们看到瘴气谷旁边的万人坑,你们就能知道这些年被他们害死了多少人。对于他们,我很无力,甚至于我连自己的行踪都不敢曝露。”那女人静静的叙述着,明明说的是她自己的事情,但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说一件完全与自己无关的事。是她的性子太冷清吧。
“他们是什么人?十年前离开的那个人又是什么人?你知道吗?”封轻扬问。她很怀疑是军方的人。
“是军人,中国军人,他们是在十年前执行任务时走错路误闯入这里的。那个人是我救的。”那女人轻声说道,“他姓魏,他的战友们都叫他魏某人。”
“魏某人?”封轻扬轻声叫道,即使在预料之中,也仍让她觉得震撼。
“魏叔叔?怎么可能!”凌蔚躺在床上惊声叫道。她强撑着要坐起来为魏某人辩解。
“魏首长?不可能吧?”唐泽明也颇感惊讶。
“魏叔?”杨铁刚也着实惊了跳,“怎么可能是魏叔!”他看向那女人,“你有什么证据那个人是魏叔?”
“你们都认识他?”那女人点了点头,说道,“那很好。”她缓了下,说,“有没有证据证明是他不重要,重要提不能再让他们继续下去,得阻止他们的行动,不是吗?”
“你有什么好主意?”封轻扬问。她小心翼翼地把凌蔚扶起来躺着,用身子挡住别人的视线,与凌蔚无声地用唇语和眼神交流。两人多次出生入生,早练出配合的默契。
那女人说道,“这些年来我也有准备,只是缺少人手帮我。”说到这里,她一缓,说,“也许你们能帮我。”
“怎么帮?”唐泽明偏着头问。虽然感激她的相救之恩,可对于这个女人他还是存有疑虑。
“我有军火弹药,也挖有地道通到他们基地的底部,只要把他们的基地炸了就安全了。”
“炸了基地,蛊城还在吗?”唐泽明问。“我们还需要先弄到断魂九心草。”
“基地在蛊城的后山位置,并不是蛊城的所在地。从基地去蛊城,还有十里的路要走。”那女人说道。她又问,“怎么样,愿意与我合作吗?”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们有着相同目标的敌人,不介意合作一次。
封轻扬说道,“可以。”
那女人说道,“那先用饭,一会儿我们再商议。”说罢,她就出去了,到厨房替众人张罗食物。伊绮去帮忙,结果发现自己什么也不会,倒是唐泽明像个十佳妇男一般,对厨房里的一切都玩得滚熟。
吃了一顿热呼呼的饭菜,把众人给感动得不行。在这山林里子奔波这么久,总算是吃到口热饭菜,喝到碗热汤。个个狼吞虎咽,把饭菜扫得精光,连粒饭粒和一滴汤都不剩。
用过餐后,那女人拿出一份手绘的地图,把周围的地形位置告诉他们。“我计算过,只要在地道的这几个地方装上定时炸药,就能把他们的基地炸塌埋在大山里。”
“这好像不困难,你为什么不去?”封轻扬和凌蔚抬起头看向她。唐泽明也一脸的纳闷。她连挖地道这么浩大的工程都弄好了,就装个□□这么简单的临门一脚居然不去做。
那女人的很坦白地说,“这批军伙是我利用鬼蛊从他们那里弄来的,里面那些炸弹我不会用。”
众人绝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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