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蔚捂着伤口, 煞白的脸上不断地滴下冷汗。
那女人走过来,递给封轻扬一瓶药, “用这个替她止血吧。”看了下凌蔚的胸口, 看这血流的还真挺吓人的,伤口估计是又给全撕开了, 也不知道凌蔚是怎么弄的。她都有点替凌蔚担心还能不能熬得住,就怕她一会儿不能再行动了。
封轻扬把凌蔚扶到一个角落里座下,避开众人的视眼替她解开衣服, 就见到凌蔚的胸前裂开一道大大的口子, 伤口深到能看到里面的肋骨。她心疼地骂道,“你怎么搞的,伤口怎么弄得这么深?”赶紧找出针线消了下毒替凌蔚缝合伤口。幸好出门的时候就防着这种情况发生拿了针线和药。
凌蔚喘着气, 冒着冷汗, 说, “我也不想啊, 谁叫这伤口太深了, 一不小心就扯动了。”她连连喘了好几口气, 才又能说上话,“我说妖精帮我缝好看点, 这……我这身体……”
“你这身体快成破布了,不在乎这点点不好看。”封轻扬的眼睛都红了,泪花子直打转, 她哽咽着骂道, “这身体不是你自个儿的, 你不用爱惜的,你就尽情地折腾吧。”嘴里骂着,手上可是一刻都没有耽搁。
凌蔚轻咳一声,说,“我没事。”这些咳嗽却使她的嘴里冒出了血渍。
“凌蔚。”封轻扬吓坏了,“你怎么……你的嘴里怎么出血了?是不是受了内伤?”她的脸色急剧变得惨白,一种死灰的惨白,“你是不是还受了什么伤没有让我知道啊?”
凌蔚摇了摇头,说,“我没事。”
“你还说没事,都吐血了。”封轻扬带着颤音叫道。
杨铁刚和唐泽明他们听到封轻扬的吼声赶了过来,却一眼见到凌蔚衣衫半解,又赶紧扭过头去。
杨铁刚问,“蔚蔚,你到底怎么样了?”声音中透着难掩的急切。
伊绮在凌蔚的身边蹲下,摸着她嘴血流出的血,“蔚蔚姐,你……你吐血了?”她看着手中粘粘的血液,也被吓坏了。
凌蔚摇了摇头,抬起头摸着伊绮,低声说道,“绮绮,我没事。”她虚弱一笑,说道,“杨哥,泽,下面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我和……就让我和纱呆一会儿。”说到这里,又是一声闷咳,然后紧紧地抿着嘴,像是把嘴里涌起的什么东西又咽了回去。
伊绮的眼泪珠子一下子掉了下来,一下子哭了,“蔚蔚姐,你不是九命怪猫吗?”在这种地方内部受伤出血,那就只有等死的份。
凌蔚轻轻一笑,说道,“九条命用完了。”她故作轻松地说道,“别管我了,让纱陪我一会儿,你们先去忙吧。记得把任务完成,也不枉我来这一趟,不能让我亏得血本无归是不是?”
伊绮咬着下嘴唇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女人走过来看到细细地查探了下凌蔚裂开还未被完全缝上的伤口,隐约看到似乎有一根肋骨断了插进了内脏中,她估摸着凌蔚可能是不行了,最多撑不过半个小时。当下默默起身,说道,“要我们等你一会儿吗?”扭头看向唐泽明和杨铁刚,“节哀吧。”
“什么叫节哀啊,人不是还活着吗?想办法救啊。”唐泽明像一只被踩到痛脚的猫一样跳了起来。凌蔚要不是为了他,也不至于被鬼蛊伤成这样子啊。
那女人摇了摇头走到一边。
杨铁刚回过头,深深地看了凌蔚一眼,拉着唐泽明和伊绮往边上走去。“走吧,给她们时间独处。”对那女人说,“分配弹药吧,我们去吧,就让她们两个留在这里。”
那女人再次看了看一边哭泣一边替凌蔚缝针做垂死挣扎的封轻扬和躺在那里就快不行的凌蔚,点了点头,说,“唐泽明还是和伊绮一组,我继续和你一组,我们每人跑两个点,完了之后回这里集合。”她还能指望这两个人吗?一个快漰溃了,一个快死了!一抹惋惜之色从她的脸上闪过,然后再次回过深深地看了眼封轻扬。
他们各自应了声,就在那堆积成山的军火库中寻找适合自己用的弹药。
打开一个个的木箱子,见到里面的武器顿时把他们吓住了。这里全是军方专用的好东西,很多都是配给特种兵的,他们怎么会有?
杨铁刚神情沉重地装着弹药,不发一语。看到那女人不注意,装成蹲下身子系鞋带的样子,悄悄地用刀子在木箱子上刻出一排字,然后装上弹药武器走得远远的,顺便用身体挡住那女人的视线以防她看到箱子上刻的字。几人跟凌蔚和封轻扬打了声招呼,也没有听见她们的回应,走过去只是见到两人死死地抱在一起,封轻扬哭得肝肠寸断,而凌蔚也跟着落泪,手在封轻扬的背上来回地一遍又一遍抚摸。这种生死绝恋的场面让看的人都心酸,实再是不忍心再看下去,也实再是受不住这种再一次失去的打击,他们逃也似的冲出了弹药库。
十分钟过后,估计着他们都走远了,弹药库里没再听到任何动静。封轻扬突然听到凌蔚一声哀嚎,“妈的,舌头咬得痛死了。”中气十足,哪像刚才快死的样子。
“你——”封轻扬怔了下,“你——你装的?”咬舌头??那内出血是假的?那是咬破舌头流的血?
凌蔚捂住胸口的伤口,从封轻扬的怀里爬起来,“我要不装成这样,能让那女人安心把咱们丢在这里。”
“凌蔚!”封轻扬一声咆哮,“你个混蛋!”抬起手就要出拳,可一想到她全身是伤,拳手又硬生生地收回,但仍然是气得血气翻涌,满脸血色。
凌蔚退后一步,“呃,咱俩一人一次,扯平了!”看到封轻扬这快吃人的模样,她吓得退后两步。
“凌蔚,你的报复心还真不是一般的重!”封轻扬咬牙切齿地叫道。她气得全身发颤,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发泄,只是她很想吐血。
呃?她没有!凌蔚顿时觉得自己很卑劣。她垂下头,有些心虚。
封轻扬连连深吸好几口气,才压下心里的震怒,走过去把凌蔚扶住。凌蔚这丫头这时候满血是伤,她能跟她计较吗?要是她现在好端端的,封轻扬发誓一定会把凌蔚揍成包子,揍到把凌蔚关进熊猫园里面都没有人看得出她不是熊猫。可想想凌蔚刚才的举动,仍觉得不解气,张嘴就在凌蔚的肩头上拼命咬下一口。
“哇啊——痛,放——放口,痛啊,哇——啊——”凌蔚当下是痛得又跳又叫,可封轻扬死活也不松口。凌蔚是痛得眼泪花子直飙,终于封大美人口下留情把嘴松开了。凌蔚扯开衣服一看,咬得可真狠啊!肩头上留了个鲜血淋漓的牙齿印子,就差没把肉咬掉了。她可怜兮兮地看着封轻扬,“解气了吗?”
封轻扬看到凌蔚的伤口,心里堵着的那团气发泄出来又马上心疼起来,赶紧替凌蔚涂药,轻声问道,“疼吗?”
“疼!”凌蔚老实地点头。把她这个特种兵出身的人都痛出眼泪花子来,不是一般的疼!
“该!敢你下次还敢这样!”封轻扬低声轻吼,却没再有一丝怒怨。封轻扬小心翼翼地替凌蔚处理好伤口,再替她拉上衣服,问,“胸口的伤是你故意拉开的?”
“嗯,苦肉计真蠢。”凌蔚恼懊地说。她很紧张地等着封轻扬的下一阵骂,没办法,谁叫她家的纱脾气火爆呢!
封轻扬却很无奈在叹了口气,“委屈你了。”指尖在凌蔚涂上药的伤口上划过,说道,“放心吧,如果我们能活着回去,我一定用蛊药把你身上的伤疤清除掉,不让它留一点痕迹,还你一个光滑雪白的身体。”
“呃……”凌蔚的俏脸一红。“不用了,先行动吧。”躲开封轻扬的手指,往边上闪去。她那冰冰凉凉轻轻柔柔的手指在肌肤上划过,带起的酥麻电流真的让人很无措,再加上那句“光滑雪白的身体”让人很容易产生YY。凌蔚虽然没有跟人亲热过,可也知道这种反应在这种情况下是不适合的。
封轻扬看到凌蔚去开放军火武器的箱子,赶紧走过去拉住她,“你一身的伤还是别动。我来。”把凌蔚推到一边的箱子上坐下,就开始挑武器。看她那熟练摆弄武器的模样,哪里像个不会用武器的人。
凌蔚好笑地睨着她,“纱,你真不会用□□?”
“要不要我在你身上绑一个试试看?”封轻扬没好气地白了凌蔚一眼。好歹她玉冰纱也在军区里面混过几年,好歹也受过两年的军事特训,连个小小的□□都不会启用,那简直会把人笑话死的。
凌蔚抿了抿嘴,不再说话。把视线挪到一边,眼珠子到处飘忽扫荡,在最下面的一个箱子的边上刻着一排字。她走过去一看就认出是杨铁刚那张牙舞爪的丑字,上面写着,“魏叔在十年前根本没有到过云南。”凌蔚一怔,开始回想十年前魏叔在哪。十年前自己才十四岁,魏叔……那一年不是魏叔被人举报陷害,正在接受检查吗?当时人被关在军区里,整整关了一年半!她叫道,“纱,主使人不是魏叔。”
“什么?”封轻扬回过头问。
“那女人在说谎,魏叔在十年前被关在军区里接受调查,别说出行动,他连家人都见不到。”
“有这事?”封轻扬皱了皱眉,“那这些军火是从哪里来的?”
“军区中另有内鬼,但绝对不是魏叔。”凌蔚说道,“那女人在利用我们,她在说谎。”封轻扬把武器装在身上,又塞了一些放在背包中,说道,“先不管那女人了,我们先回去把风儿找出来。我怀疑风儿落在那女人的手上。”她牵着凌蔚就快步按照原路朝回跑去。
推开暗道的暗板,两人从地道里钻出来,又回到院子里。这时候突然听到屋子里传来沉闷的撞击声响,两人立即戒备,封轻扬将一把枪扔给凌蔚,自己也端着枪往屋子里摸去。小心翼翼、轻手轻脚地来到门边往里面探去,里面空无一物。
“怪了?”封轻扬轻喃一声。
“在地下。”凌蔚蹲下身子,拔出一把军刀一下子把一块铺在地上的木板撬起来,就见到一个质感沉重的金属大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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