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蔚与封轻扬一同下到地道里, 鬼蛊也跟了下去, 它跟在封轻扬的身边,围着她的腿边转, 像一条小狗似的。她快速地找出地道里的机关,将其破坏掉,顺利地到达军火库, 把军火武器往包和身上装。
“轰——”一声爆炸的剧响传进两人的耳中, 地动山摇,动静十分强大。
“开炸了?”凌蔚看了下时间,对封轻扬说道, “走, 我们赶紧赶回去。”跑出军火库, 就看到那女人的身影出现在地道的一端,她的怀里抱着她的鬼蛊, 没有看到杨铁刚的踪影。凌蔚赶紧缩回军火库, 对封轻扬说道,“纱, 那女人回来了。”
“藏起来。”封轻扬拉着凌蔚回到军火库中,把搬空的武器箱子放到堆成山的军火设备最上方, 两人迅速爬上去,封轻扬把凌蔚推进箱子里,然后将盖子盖上, 说道, “别出来。”她跳下去, 抱着风儿躲在军火后面,压低声音对鬼蛊说,“风儿,别让她和那只鬼蛊找到凌蔚。”
鬼蛊嘟着嘴点了点头,小小的身子却在不停地发抖,小手紧紧地抓着封轻扬的衣领,显得十分害怕。
封轻扬感觉到鬼蛊的恐惧,伸手抱住它,轻声哄道,“乖,别怕。”听到脚步声近了,她立即噤声,全身灌注地聆听着外面的动静。
那女人进来了,跟着封轻扬看到那女人所带的鬼蛊突然出现在装凌蔚的那口箱子上。她吓了一跳,赶紧拖下旁边的一口箱子,弄出很大的动静,把那只鬼蛊和那女人都吓了一大跳,成功地吸引了他们的视线。她走出去,望着这一人一蛊。
那鬼蛊身子一扭,回到那女人的身边,蹲在她的脚下抬起头看着封轻扬。
那女人站在军火库的门口,目光快速地在军火库里扫视一圈。
“杨铁刚呢?”封轻扬开门见山地问。她没有看到杨铁刚,觉得他可能出事了。
“死了。”她冷冷地说。很冷很冷,冷到让人感觉不到她身上存在的一丝温度。
封轻扬微眯起眼,“死了?”声音也急剧降温。
那女人耸了耸肩,说,“也许被炸药炸死的,也或许是被坍塌的山洞压死的。”她微微偏了偏头,含笑看着风儿,“小家伙,还不快过来?”
风儿缩了缩身子,躲到封轻扬的身后,露出惧怕之色。
封轻扬弯下身子把风儿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它,低声哄道,“风儿别怕,风儿是最勇敢的。”封轻扬又扭头看向那女人,冷笑一声,说,“他堂堂一个刑警大队长,装个炸弹就能被炸死?能你却还能安然无恙?”
那女人轻轻一笑,“我让鬼影把它弄晕了,再把他和炸弹绑在了一起,他就这么死了。”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说一件很愉快的事情,直令人发指。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封轻扬觉得愤怒。
“因为他是多余的人。”那女人说道,“他和唐泽明都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只有你和那个叫绮绮的小女孩才是我想要的。”
“你什么意思?”封轻扬迅速冷静下来。也许这就是一个了解这个女人的所有阴谋的机会。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那女人很开心地笑了,眼睛都是笑意,似乎发生了开大的好事一般。她含笑睨着风儿,说道,“小家伙,既然你从箱子里面出来了,那就由你来动手吧。”
风儿抬头看了看封轻扬,再畏惧地看向那女人,然后摇头,身子缩成一团,显得沮丧且无助。
封轻扬把风儿抱得紧紧地,轻声哄道,“乖,别怕,有我在呢,别怕。”她吻了吻鬼蛊的额头,对那女人说道,“为难一个小孩子算什么?”她冷笑一声,“风儿凭什么听你的?就算它是你养出来的,可它现在是跟着我的。”
“我养了它整整十五年,又岂是你们相处的三两个月能相比的?”她望向封儿,俏脸绷得紧紧的,厉声说道,“还不动手把她给我弄晕。”连她脚边的那只鬼蛊都被她的这一声在厉吼吓得缩成了一团,鬼蛊更是吓得一爪子搁在封轻扬的肩头上。
封轻扬只觉得全身一麻,头像被重物狠狠地击了下,然后就倒在地上人事不醒。
那女人满意地冷笑一声,说道,“把她给我拖回小屋子去。”她等着回坑去收拾那两个。
她走了一段路,来到蛊坑边,见到的并不是预想中的场面,愣了一下,叫了声,“鬼影。”她养的那只鬼蛊立即出现在她的身边。“去,替我把他们两个找出来。”
鬼影朝地道出口的方向飞快蹿去。
那女人久不见风儿把封轻扬弄来,便喊了声,“如果你听话,我可以考虑留她一条性命。如果你不听话,我把你们全部都杀了。”很快就看到风儿小小的身子举起封轻扬从军火库里面跑了出来。因为它的个子太小,与封轻扬的体形不成对比,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小蚂蚁在搬比它大N多倍的食物。
她上去后就发现小屋子里很多东西被动过,但没有见到唐泽明和凌蔚。没一会儿,鬼影回来说唐泽明背着伊绮往蛊城方向去了。那女人吩咐了声,“去把他们都带回来。”便让鬼蛊把封轻扬弄到迷香花海中的炼药室去。
下到炼药室去的时候,那女人见到炼药室里面的蛊被收刮一空,顿时僵住,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找来绳子,把封轻扬的双手双脚都绑上,然后扔到一口巨大的缸子里。再弄来一盆冷水,从封轻扬的头上浇下去,顿时激得封轻扬打了个冷战,醒了过来。
“你把我的药弄到哪里去了?”她语气不善地问。
封轻扬抬起头瞪着她,反问,“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那女人说道,“你该知道我有很多法子让你说。”说罢,她转身出去了。过了大概半刻钟时间,她拧着一个用药物浸过的竹篓子回来了,只是那原本就冷的脸上犹如被冰霜冻过的腊月一般,冷得结冰。她揭开盖子就将里面的蛊物一股脑地倒入缸子里。(发现自己辛苦准备的药被弄走了,蛊人被杀了,蛊人肚子里的蛊也全没了,辛苦炼了那么多年的东西全不见了,不气疯才怪。)
“啊——”封轻扬惨叫一声,全身上下一下子爬满了各种各样的蛊,那些蛊在她她的身上疯咬猛咬,咬得她钻心地疼。“啊——”封轻扬疼得天昏地暗,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剧烈的痛意刺激着她全身的各条神经,痛得她恨不得马上结束这么生命。她只觉得自己被这痛得撕成了碎片,痛死了一次又一次。她已经分不清痛了多久也过了多久,像是只有几秒,又像是有几世轮回那么漫长,痛意从她的身上剥离出去。她无力地蜷在缸底,睁着疲惫的双眼看向缸边的那个恶魔,头歪歪地搭在缸壁上。
“还要再试试吗?”那女人提着竹篓,将竹篓搁在缸壁上。竹篓中发出“唏唏唆唆”的声音,像是在里面装了一篓子的虾子在打架似的。
封轻扬无力地摇了摇头,问,“我只是……”话一出口,才发现嗓子又嘶又哑,几乎快发不出声音,她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消失了。她缓了口气,聚起全身的力气,说,“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喘了两口气,说,“你不让我明白,我就算是痛……痛死也不会说的。”
那女人立在缸边静静地看着瘫软的封轻扬,说道,“人就这样,明明知道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却还要想知道一个为什么。”她转过身倚在缸边,说,“也好,说给你听听也无妨。”她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整理思路。
这时候鬼影把伊绮弄了回来,丢在地上,然后又迅速跑出去了,估计是弄唐泽明去了。至于风儿则是缩着小身子蜷在门口处,可怜得像一个路边的小乞儿。那只叫鬼影的蛊毒刚才出去的时候还故意从它的头顶上跳过去,仍然和以往一样欺负它。
那女人看了眼昏迷的伊绮,扭头看了下封轻扬,说,“找上你们是因为我见到了这个女孩子,嗯,也就是伊绮。”她回过头,自顾自地说,“发现这片蛊城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那时日本侵华时期,大概是一九三一年吧。我们村子里面遭到日本人的洗劫,所有人都被杀死了,只有我的母带着我和我哥哥躲过一劫,用蛊。”说到这里,她回头看了眼封轻扬。对于自己叙述事情始末的跳跃度太大一点也没有自觉,也不管封轻扬有没有听懂。
封轻扬依旧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静静地凝神听着。她有些意外,这女人看起来这么年轻,却没有想到是个岁数这么大的人。就算1931年那会儿她才出生,现在也该有77岁了。
“我母亲是南派的人,很会用蛊,靠着她的蛊术,我们一次又一次的死里逃生。在那战争年代,日本人、土匪、强盗、军阀到处都是,日子过得十分艰难,每天都得用蛊对付那些欺负我们的人,我母亲的蛊很快用完了,在一次□□中被人乱枪打死了;后来我哥哥也被抓进了一个军阀的军队里当兵,再也没了下落。”说到这里,她转过身看向封轻扬,她勾起自己的下巴,送到封轻扬的面前,“看到我这张脸没有?漂亮吗?”她冷笑一声,“就因为这张脸,让我处处不得安身,最后逃到了这深山里,却意外地发现了这一个宝藏。我在这里浸淫研究了三十多年,终于悟懂一个又一个的神秘蛊术。七十年代,我回到人间去,那时候正在闹□□。我找到一些南派的幸存者,把他们组织起来,运用我所学回的蛊术教导他们,南派迅速壮大起来。到九十年代初期,南派不下千人之众。”她仰起头,说,“我醉心于炼蛊,一心想要维持我这张倾世绝城的容颜,也在寻求一种突破生命极限获取长生的生命。”说到这里,她的神情中流露出一种黯然之色,“我看穿了人世的浮华景像,但我却放不开生死。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这张倾世容颜也将不在,为了让我的美丽永存一世,我竭力地寻求永生不老之道。”说到这里,她的指尖在脸上轻轻地勾划,像是在抚摸至爱恋人一般。“这张脸很多人都想得到它,可它只属于我。”她回过头来凝视着封轻扬,“能见到我的真面目,你不觉得幸运吗?”
封轻扬轻笑一声,不说话。她也没有力气说话。不过,她从这女人唠叨不绝的说她的容貌里,她觉得这女人不是一般的自恋,甚至于她的自恋已经到了一种病态。也许,这个女人本就是一个疯子。
那女人冷冷地看着封轻扬,“你不以为然?”
喜欢蛊毒请大家收藏:(321553.xyz)蛊毒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