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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克安3.0

养女的自我修养 工人阶级 5892 2021-03-30 07:00

  主持这场订婚宴的人, 倒十分出袁沅的意料, 是童修丽的导演朋友,之前通过她来借海棠的别墅, 后来周庭扬也成了那部片子的配角之一。

  人群围在大厅中央,年轻的男女脸上印着似有若无的兴奋与激动。

  海棠在人群外轻声与袁沅道:“不得不说, 周庭扬的手段真的是厉害。”她格外压低了声音,“之前跟的那些个款姐, 都是好聚好散,基本上没什么人说他哪里不好, 你说这人是不是也成了精,懂得玩弄人心。”

  “你不是与他熟悉?应该比我了解。我觉得他长得倒真的是不错, 好好混娱乐圈,未必不能成名称王。”袁沅难得夸一个男人的相貌,但远远看过去,男女都有才有貌,不失为一对璧人。

  一个周庭扬与海棠的共同好友来寻借海棠一步说话, 袁沅一看,知趣地请他们随意。

  “沅姑姑。”夏钧忽然从旁出现,后面跟着童修丽,袁沅竖起手指“嘘”的一声示意夏钧轻一点,不要打扰主持人正在说话, 又亲昵地揉揉他的后脑勺。

  台上主持人话毕, 阵阵掌声传来, 音乐一变, 大家随着音乐走到宴会厅四边,今晚新人的第一支舞即将登场。

  童修丽挽着袁沅道:“老太太请你去。”

  这是以前绝没有的事,袁沅在夏家多年,也没见老太太从英国回来过,多半还是夏可苓和童修丽空了去度假顺便陪陪她。

  “要说什么吗?”袁沅将手中的郁金香酒杯递给经过的侍应生,一只手牵着夏钧往里走,三不五时回头看一眼其他人,衣香鬓影,谁都在悦动的节奏里看着新人舞动,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不清楚。我跟老太太也不亲,说不到一块。”童修丽无奈,“可苓二哥作陪着。”

  袁沅蠕动了下双唇,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今天能凑上这一局,或许并非是夏可苓允肯,或许跟老太太也脱不开关系。

  走进另一间大套房,袁沅才问:“夏董呢?”

  童修丽恍若未闻,袁沅不得已,才又问了一遍夏钧:“钧钧,你爸爸呢?”

  “爸爸,可能要晚点到。”夏钧掰弄她的手指,嘀嘀咕咕地问:“沅姑姑,太奶奶是不是不喜欢爸爸啊?”

  袁沅一愣,第一反应是去看走在前一步的童修丽,浑然不在意。

  对于这个问题,袁沅不知道从哪里说起,甚至都在犹豫要不要假装自己没听到,只是低眸一看夏钧一双眼睛也盯着自己呢,纯真清澈的眼眸里的疑惑倒令她有几分无法逃避,“不会,太奶奶这么喜欢钧钧,当然也很喜欢爸爸。”

  对这个比较,夏钧没有多做思考,只是自顾自地说:“太奶奶是很喜欢我的,还说要把手上的股份都给我。”

  这下童修丽都脚步一顿,她回过头看了一眼袁沅,笑着补一句:“是说等你长大了。”

  套房很大,几间房都大开着门,中央长沙发上,夏家的老太太稳如泰山地坐在一旁,满头银丝,精神饱满。

  这位早年丧夫、老年又送走儿子儿媳的老太太,如今接近九十,却能从英国飞奔而来,可见夏可苓这桩婚事在她心中的重要性。

  袁沅踏进去,就觉得老太太遥遥地将目光锁定在自己身上,她倒并不觉得异样,如常走进去,看到了背对着自己坐在沙发中的夏克安。

  他手边的红木柜上,有一杯茶,一顶巴拿马帽。

  不过袁沅进来,夏克安就站起身,拿起扶手上披着的黑色西装礼服挽在小臂上,“奶奶,我一会儿再来。”

  夏老太太抬抬手,示意他随意。

  夏克安转身看着袁沅,朝她露出一个不知所谓的笑容,随后绕开她而去。

  袁沅心道,夏克安这种人,活在别人仇视的世界里,竟还如鱼得水,真是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另一边,童修丽并没有和夏钧进来,平白只留下了袁沅和夏老太太共处一室。

  “袁小姐,”夏老太太这么开口,“坐。”

  听一个年迈如斯的人叫自己袁小姐,还是袁沅人生头一遭,不过想来也是,似乎怎么称呼,都是奇怪的。

  袁沅也不多做虚礼,让坐就坐,化繁为简,且做出一副你说我听的姿态。

  老太太问袁沅,“可苓说——”她顿了顿,齐整白净的手抚在膝盖上沿,“她被绑架那次,你救了她。”

  这倒是稀奇事情,夏可苓别的不提,居然拣了这事儿去说。

  袁沅唔一声,没表态,心底里打转的却是:您孙子开车撞死了我的父母这件事,您却选择性忽略了?

  老太太的眼睛在袁沅脸上打转,迟滞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在夏家这么多年,图的是什么?”

  灯光如白昼,袁沅倒是不惧她的厉声质问,转念想到这老太太也真是令人发笑,她面上平平无波澜,情绪也很是平静地道:“夏克安撞我父母,又是图什么,老太太你弄清楚了吗?你孙子若是都没把底透给你知道,你怎么还想从我嘴里挖出点说法来?”

  老太太面色本就清白,这话说得她似不悦,“那是一场意外!你要不是有夏家养着,能有现在的人前风光?”

  跟一个老太太置气,袁沅倒是头一回,她平复了下心情,心道,老太太怎么跟夏可苓一个脾气?还是夏可苓遗传了她的秉性?

  “那按照老太太你的意思,我是该对你们夏家感恩戴德吗?”袁沅轻飘飘地道,“不过,那也得先让我搞清楚了,到底夏克安蓄意谋害我父母是为了什么!”

  她掷地有声地道,“你想知道我图什么?我图有一天亲手给我父母的案子拿出来翻一翻,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搞得鬼,让他们死得这么凄惨。”

  话不投机半句多,袁沅起身转身即走。

  “不知好歹——”老太太话没说完,只见袁沅折身迈出去,双手奋力拉开大门,似没听到她的声音般目不斜视地走了出去。

  袁沅心道,难不成今天是来诚心受辱来的么?夏家的人,是不是个个都要以她的救命恩人自居,恨不得她跪在地上感谢他们的善举。

  “沅姑姑?”夏钧从前面的宴会厅跑来,手里拿着一份甜品递过来,“你喜欢吃的提拉米苏。”

  他这一笑,袁沅又将刚才心头的恼怒暂且搁置一边,接过这份甜点,“谢谢钧钧。”她左右一看,这走廊里连个沙发都没有,偏偏这一层,一面是人声鼎沸、歌舞喧嚣的宴会厅,一边是一间大套房和连着的几间休息室。

  袁沅瞅了一眼夏老太太所在的大套房,挑了最远的这一间拧了拧门把手,进不去,再往前走了一间,才将门打开,里面也开着灯,倒是没有人动过的样子,想来应该是酒店备用的房间。

  这间房的视野绝佳,落地窗外竟是城北全貌,夏钧趴在玻璃窗上,“沅姑姑你来看,这里好漂亮。”

  “别靠太近了哦。”袁沅舒舒服服地在窗边的沙发上坐下来,如他所见,城市的灯光旖旎得过分,漂亮的彩带沿着规划整齐的道路呈放射状蔓延向远方,真是片刻难得的安宁。

  袁沅拿着银勺问夏钧:“你吃过蛋糕了吗?”

  他转过来上半身倒在沙发上,脑袋顶在她腿上,一点都不像是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儿,反倒更像是撒娇的小姑娘,“吃过了,很好吃。姑姑说找了城中最好的糕点师来做的。”

  果真如童修丽所说,夏可苓自己操持,也是费了一番心思。

  “你以后会跟谁结婚呢沅姑姑?”夏钧认真问她,“我给你当花童好不好?”

  小孩子的话,就是能东拉西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说在一起,不过袁沅倒觉得很有趣,品尝着甜品,也很认真地作答:“好的呀,不过到时候你要自己找一个女伴。”

  他点头,“我在学校有女朋友的。”

  “……”袁沅敲他脑袋,“什么时候交的,为什么我不知道?”

  于是袁沅吃着甜品听了一顿逻辑混乱、情感真挚的小学生恋爱史。

  “不能告诉我妈妈哦沅姑姑。”夏钧叮嘱她,“不然妈妈会说我的。”

  袁沅将他的头发揉揉乱,“好的,走吧,你妈该找你了。”

  两人起身,正准备走出去,忽然门外一阵脚步声似乎刚好停在门口。

  “周庭扬,你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几斤几两,这些事,用得着你来插手?”

  这是夏克安的声音。

  “Patrick,你太小瞧我。”

  这是周庭扬的声音。

  两道声音都在熟悉中带着点陌生,袁沅一时跟夏钧干瞪眼,他们俩就在门后面,不知为何,在门把手被扭动的那一瞬间,袁沅猛地拽了一把夏钧躲到了落地窗边的厚重帷幔里,给不知所以的夏钧比了一个手势。

  也许出于对沅姑姑本能的信任,也许是一时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惊慌得没有反应过来,夏钧乖乖地跟着站得在帷幔的阴影,一动不动。

  *

  门吱嘎一声被打开了,紧接着被关上。

  袁沅一只手轻轻捂着夏钧的口鼻,整个人在帷幔后面,绝望地闭了闭眼睛。

  “Patrick,你明明怀疑他,你为什么不承认?”周庭扬的声音并不高亢。

  袁沅猜测他们俩站得距离应该是不远的。

  但这里的“他”是谁?夏克安在怀疑谁?

  “周庭扬,你不仅仅自作聪明,而且自以为是。”夏克安的声音矮了一截。

  这屋子里只有沙发,袁沅想当然猜测他是坐下了。

  从声音的来源辨别,应当是一站,一坐。

  “从你执意要回国到今天,所有的证据不都在指向一件事——你为什么不敢面对这个事实?”周庭扬问,“你觉得,你不去捅破这件事,他会对你心生感激?”

  “证据?我没有证据。庭扬,我们以前不也开心过?现在怎么闹得如此剑拔弩张?”

  “是啊,我们也开心过——但你忘得了他吗?”周庭扬的不甘心听上去,如假包换,这个男人正在举办自己的订婚礼,却对另一个人说这种话。

  袁沅竟然一时间不知道应该站在谁的立场上去鄙夷这些人。

  “庭扬,你有野心了。”夏克安似乎很遗憾,那种从心底里生出来的对人不能把控的哀婉叹惜之情听上去如此明确,“听我一句话,不要淌这趟浑水。”顿了顿,又发狠似的问,“你觉得你拿着所谓的证据去威胁他,能有什么好结果?”

  周庭扬的沉默有些久。

  袁沅对这些对话,摸不着头脑,他们说的人——应该是夏克铭。她看一眼懵里懵懂的夏钧,皱着眉头,连呼吸声都压到了最低。

  好在房间大,两人的关注点都在彼此身上,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你妹妹都觉得你实在是太懦弱了,Patrick,十六年,她不在等你回来?她难道不需要知道真相?她可是你的亲生妹妹——你舍得吗?”

  “周庭扬,夏家的钱教你昏了头吗?”夏克安冷声冷调的道,俨然没有了耐心,“你从我这里拿的钱还不够你挥霍?我妹妹能有几个钱?你难道不清楚?”

  “但他从夏家当家人的位置上掉下来,钱,不也就有了吗?”周庭扬的话里带着笑,“你妹妹比你理智,她不过是要个真相,你呢?你藏着掖着,瞒她一辈子?”

  袁沅没有明白——他们所说的真相,证据,到底说的是哪一件事?

  夏克安冷笑,甚至笑得十分病态,“你既然知道,你为什么不去找所谓的证据?你很清楚,他就算被拉下马,凭你的身份,搞不到一分一毫。”

  “Patrick!”果然夏克安的语调激怒了周庭扬,他声音扬高,“我该说你对他深情好,还是该说你对我绝情?”

  袁沅心绪难安,太阳穴的汗都一点一点顺着发际线落下去,更何况背后早就汗湿,他们再不走,万一露馅,实在是太难收场。

  她闭上眼睛,完全无法想象厚厚的帷幔外,两人对峙的场景。

  “你在床上说你爱我的时候,想的又是谁?”周庭扬暴怒道,“我是什么?我是他的替身还是你的附属品?我讨好你,你不要,我爱你,你也不要,你要什么?Patrick,你告诉我你要什么!”

  等了很久,没有人回答。

  直到袁沅以为这个答案无解的时候,却听夏克安好似疯了一样笑:“周庭扬,你不就是我花钱买来的男丨妓,你现在跟我谈什么爱情?”

  “夏克安!”周庭扬的声音狂躁至极,“你再说一个字?”

  “我说了又如何?”

  猛然间袁沅听到砰地一声,不知道是谁打了谁,总之是拳头砸在脸上的声音,或者是人体的其他部位。

  她拽紧了夏钧的手,明确地意识到,他的手心也全是冷汗。

  也许小朋友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也弄不懂前因后果,但在情绪上一定和袁沅一样,异常紧张。

  外面的争斗越来越激烈,袁沅想,男人有男人的生存法则,这个危险密布的丛林,谁不是一样满身伤痕地爬过来?

  只是像夏克安这样的人,做着恶魔般的事,却也配谈感情?

  她为之不耻,在此刻站出去与继续躲下去之间纠结。

  不过千分之一秒后,她的犹豫不存在了。

  “嘭”的一声,袁沅的耳膜被猛烈地震慑住了,她在微弱的光芒中睁大眼睛,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感觉到不远处的落地窗玻璃正在以疯狂的速度破裂。

  伴随着巨大的震动,是不可遏制的惊呼声。

  袁沅握紧了夏钧的手,吓得他牙齿咬得咯咯咯发响。

  所幸的是,根本没人注意到角落里的动静,外面的男人在打斗中似乎发生了什么意外。

  “你……你竟然会为了他再动手……”周庭扬的声音像从胸腔里一点一点被积压出来的。

  袁沅迫切地想知道外界在发生什么,然而帷幔的厚度实在是令她视线一片黑。

  “庭扬,退出这场没有意义的游戏,随便去哪里——总好过惦记这些不属于你的东西。”夏克安的声音低沉得近乎残忍。

  “啊!”周庭扬的呼声惨烈至极,似在空中散成一片,再然后,悄无声息,空气归于寂静。

  忽然之间,袁沅看到一丝光亮从一边透起来,夏钧竟然大着胆子将帷幔掀开了一角,但他似乎看到了什么惊人的一幕,吓得甩了一把帷幔。

  “谁!是谁在那儿!”

  夏克安望了一眼帷幕,墨绿的颜色从天垂落至地上,而他的眼睛迅速扫过沙发边那刚才一直被忽略的瓷盘和银色尖柄的勺子,他快步从窗边操起那把勺子,一步一步地逼近了帷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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