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复的谋杀案宣布告破,刘子科又难得有了几天假期,放飞自我了一天后,觉得还是喜欢警局的氛围,于是死活磨了秦晋荀温玉加上蔡莉莉小胡几个陪他吃饭。
谁请?
秦教授有钱秦教授给啊。
谈话更多的是围绕一些案件来的,但是刘子科知道分寸不会说警局的案子,只是挑着网上看到的几个悬案,两眼冒光,热烈地讨论。
“前年那个京城的连环杀人案,你知道吧,那家伙,尸体是五马分尸啊......”
“去年的那个北江保姆摔婴案,判了死刑了,那么小的孩子都下得去手,活该!”
“今年的那个......”
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不知不觉间,满满当当的餐厅里,他们周围的几桌好像都空了......
刘子科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又想到什么,对秦晋荀和温玉说道。
“后天周五,我们局长说要在警局表彰你们,你们二位有没有时间啊。”
蔡莉莉看了看温玉,微微地哼了一声。
秦晋荀看了看温玉,后者摇摇头,秦晋荀于是意会,“表彰就不必了,我这周五要去外地几天,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不过如果方便的话,奖杯还是奖牌的可以快递回京都我的事务所里,如果有奖金,给温玉就可以了。”
刘子科意外地眨眨眼,“秦教授要去哪里,是要去度假吗?”
“事务所有些工作,需要我去解决一下。”
他的话不知道是对谁说的,然后顿了顿,又接到。
“如果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给我。”
可是刘子科等人接收到的讯息却是:不怕死的你们可以打来试试看。
第二天,温玉想着还有几份报告没写完,于是一早就来了警局善后。
快到中午的时候,她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一个同事探脑袋进来。
“温法医,外面有人找。”
传话的人神色暧昧,温玉只做不查,心中模模糊糊已经猜到了来人是谁。
察觉她的冷淡,那人便也就不打趣了,只是心里还嘀咕着:若是外面那男人都看不上眼,温玉的眼光也太高了......还是说,像最近局里传说的那样,温玉真的跟那个京城来的秦教授好上了?
温玉走出办公室下楼,在大堂见到了眼熟的男人。
“景然,你怎么来了?”
季景然脱下了检察官的制服,换上了一件米白色的亚麻衬衫,偏灰的休闲裤上,低调得印着一个价值不菲的LOGO,举手投足见一派温润的贵公子风度。
看见温玉,季景然眼睛一亮。
“你来了。”
温玉笑笑,季景然继续说道。
“我来是想跟你说一声,我上午刚请了假,准备周五动身,临走前有些事想要详细问问你。”
“你要去哪?”
季景然目光中有细碎的笑意,“我要去一趟滨江。”
温玉的目光不自觉地带出一丝讶异,“是不是林恩词那边有什么消息了?”
季景然又点点头,看了看周围,都是行色匆匆的同僚们,他压低了声音。
“我在滨江交通局的学弟给我发了消息,说是可能查到了些不太对劲儿的地方,想让我过去看看,你将具体的细节告诉我,越多越好。”
温玉听了毫不犹豫地摇摇头,然后坚定地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被某个字触动了心弦,季景然的眼神闪了闪,嘴角逐渐漾出一道温柔的笑意。
“好,那我们就一起去。”
温玉没注意到季景然的表情,只是思索片刻,“我这边的工作基本上完成了,我现在就去找局长请个假。”
“好,我在外面等你。”
“不用了景然,你先回去吧。”
他摇了摇头,“我一会儿还有些详细的情况想要跟你说。”
温玉不做他想,点了点头,“好,外面热,你要么去你车里等我。”
看着温玉疾步离开的身影,季景然弯了弯眼角,面上一派愉悦。
温玉的请假条是陈立仁亲手批的,问明了温玉要去滨江的原因,陈立仁只是嘱咐她多加小心。
“如果需要帮忙,你就打电话回来。”
温玉对这位一直帮助她的局长很是尊重,点点头,鞠了个躬才走出来。
交接剩余的工作用了二十多分钟,出来的时候,季景然正站在艳阳下等着她,被炙热的太阳烤着,他的额头上沁出了一层薄汗。
“不是说,让你到车里等我就好吗,我又不是不认得你的车。”
季景然毫不在意地笑笑,似乎很享受温玉对他说这么长的话,全都听完了之后,才笑道。
“走吧,送你回家,我们的行程有些赶,不一定要在滨江呆多久呢,你要是在诸城还有什么事,这两天就尽快安排。”
温玉点了点头,系安全带之际,她突然想起了秦晋荀——这个案子两个人都很关注,现在有进展了,是不是应该告诉他一声呢?
自己都不明白纠结的点在哪里,在告不告诉秦晋荀这件事情上犹豫徘徊,温玉发了好一会儿呆。
狭小的车厢内,空调开着舒适的冷气,季景然从后视镜中看到她的秀美的侧脸,以及陷进沉思的眼神。
季景然不知道她在想着什么,却知道定然不是在想他。
这个想法令季景然的喉咙有些发干,他于是清了清嗓子。
“对了温玉,把你的身份证号给我,我一会儿就订飞机票,不然晚了,怕买不到商务舱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某种魔咒,温玉回神,“啊”了一声。
“不用了,不如你告诉我我们应该做哪趟航班,我来买票就好了。”
——算了吧,还是不说了吧,反正他也是有事要出差的,她调查到结果了再告诉他也一样。
不想多亏欠他一分一毫,季景然闻言不由得想要苦笑,勉强按捺住泛起的苦涩,他调侃着。
“不过一张机票,我好歹也是国家公务员里收入高的那部分人,怎么能让女士花钱。”
“毕竟是我的事。”
季景然叹息出声,“你何必跟我算得这么清楚......都是老同学。”
季景然的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黯然。
“......谢谢你,景然,不过你要做好准备,毕竟女士有点抠门,只能给你买经济舱了。”
季景然从后视镜里对她笑笑,算是应和她想调节气氛的玩笑话,然后又专心看路。
温玉看着,心有愧疚,似乎她对他说的最多的话,便是谢谢,但是除了这一句,她也没有别的话好说。
这件事宜早不宜迟,周五一大早,温玉便赶去机场和季景然汇合。
温玉买的是经济舱的票,又是小机型,座椅不是很宽敞,对季景然这种高个子非常不友好,腿不得不委委屈屈地蜷缩在一起,温玉有些抱歉,季景然本人倒是兴致很高的样子,说说笑笑。
温玉关了手机,看着窗侧面的飞机的起落架缓缓收起,随着高度的增加,层云缓缓消失湮没,目之所及只余一片湛蓝。
乘务员来回走动着添加饮品,头等舱间隔的帘子开合间,温玉不经意瞟了一眼,总觉得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背影挺拔,浅蓝色的衬衫着装规矩没有一丝褶皱,正低着头看着报纸。
温玉用力的摇了摇头,想着自己真是疯了。
诸城到滨江飞了不到两个小时,下了飞机,旅客鱼贯而出,广播里甜美的女音播报着到站信息,有人在重逢,有人在找行礼,有小孩在哭闹,在一片纷乱噪杂中,温玉偏偏就捕捉到了接站的地方一个女孩儿的喊声。
带着无边的欣喜与祈盼。
“秦教授。”
巧合罢。
尽管这样想着,温玉还是心思一动,不由自主地回头望去。
人流穿梭中,一个穿着浅蓝色衬衫的男人,托着银色的行李箱,用一米五的长腿,走出了两米八的气势,在人群中一眼便能捕捉得到。
秦晋荀原本是目空一切地往前走着,看见温玉,脚下生生顿了一下,眼中某处骤然亮起,让那一张面瘫似的脸突然生动起来。
不知是不是旁人的错觉,他脚下的步子大了些,来回摆动的频率快了些......直到来到温玉的面前。
蹙起眉头,有些别扭地问道。
“你来这里......找我?”
“咳咳。”
温玉还没来得及回话,与温玉之间距离不过半步的季景然沉着脸上前一步。
“我们来这儿是有私事,秦教授,好巧。”
秦晋荀这才看见季景然——目光一划而过,冲他礼貌性点了点头,又仿若无物地移了回来。
“你来这里做什么?”
不是都说了是私事吗。
温玉没有抬头,声音倒是正常,“......那支枪,有线索了。”
听到她的回答,秦晋荀先前那一点轻巧的笑意瞬间便又一次湮没在那张寒冰似的脸上。
“你们查到了什么?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你清楚那些人的危险,为什么还自己冒冒失失地跑过来?”
什么叫一个人?季景然简直要气笑了,苦苦维持着自己的风度。
不知什么时候走到秦晋荀身边穿着淡紫色长裙的女孩子突然开口。
“秦教授,我们叫的车子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这句话插得突兀,几人不约而同看向她,那姑娘有点尴尬,咬了咬嘴唇,往秦晋荀身后退了一步。
温玉不解,这是......谁?
季景然不动声色地扫过温玉的表情,而后笑意温和地开口问道。
“这位来接机的小姐是?”
还不等那位紫衣姑娘开口介绍自己,秦晋荀便生硬地回答。
“我事务所的员工,舒嬅。”
语气依旧冷凝,昭示着他糟糕的心情。
沉默中,四个人一直出了机场的门。
舒嬅站定开口问温玉,“你们订好住的地方了么?”——如果订好了,咱们就各回各家吧。
温玉东她的言外之意,刚要点头,就听见秦晋荀毫无波澜的声音,“退了吧,不干净,住到我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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