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答答的样子,夏湘西就于心不忍了。她跑下吊脚楼想把答答带回来。
但是已经疯了的答答力气极大,跟头牛似的,夏湘西根本就拉不住她。还是麻婆瞧见了,下了楼对着答答念叨了句什么,再对着答答一指,答答的眼睛就直了,乖乖的跟着麻婆回到吊脚楼。
晚上的时候,麻婆让夏湘西将之前摄入花草的蜮放出来。夏湘西不解的问:“这蜮还没净化的干净,怎么就放出来,它不继续害人吗?”
麻婆就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对夏湘西说:“就是要它去害人!”
趁着夜深,麻婆教会夏湘西一个咒语,让她将蜮放到全寨子人饮水的泉眼。夏湘西再将咒语对着蜮念了,让这蜮在这里既动不了地方,又只能害指定的两个人。
狗改不了吃屎,对蜮这样天生就喜欢暗中害人的妖物来说,一天也改不了害人的德行。
麻婆让夏湘西将蜮在那泉眼边放置三天三夜,再去收了它,重新摄入花草里。
再耐心等上了两三天,麻大妈那边就传出身体不好来了。起初麻伯也不肯给麻大妈医治,连拖了几天,瞧着病情日益的重了,才真的开始焦急。他也没肯让麻婆去他们家里给麻大妈医治,而是将麻大妈背到吊脚楼。
麻大妈都要奄奄一息的样子了,麻伯却还是心不在焉的样子,要不就是瞪着眼睛骂麻大妈拖累他,说稻田正到了插秧的时候,她偏偏这时候病了,耽误了干活。
夏湘西有点不可思议的看了麻伯一眼,觉得这个人当真该算是没血性了。
麻婆帮麻大妈诊病的时候,答答蹦蹦跳跳的过来。因为夏湘西,答答已经不再邋遢的像个疯子,穿了麻婆的一身衣服,虽然肥大了些,但是她模样生的俊,穿啥都格外的好看。
答答凑过来后,麻伯就不再骂。而是眼神有些痴迷的瞧着答答,发觉夏湘西在注意他,他就说:“我听说答答已经疯了,这会儿瞧着像是好人一样了,是已经好了吗?”
夏湘西模棱两可的笑笑,也没给麻伯答案。
再过了一会儿,麻伯说:“我去田里干活了,不能再耽误插秧了。你们多帮助着照顾着我老婆点儿,等她好了,我自然会好好酬谢你们的。”说完就走了。
晚上,麻伯又来了一次,要走的时候,答答就说要去送麻伯。谁也没挡着,麻伯看了答答一眼,就一起下楼了。
到了麻伯家门口,麻伯也不知道和答答说了些什么,答答就跟着麻伯一起进到他家里去了。
他们刚关门进去,夏湘西就和麻婆一起出现了。
夏湘西有些担心的说:“也不知道冥浩能不能成事?”
她刚说完,麻婆就身子像是被人重重的推了一把,猛地向后倒退几步,她脸色一变,马上就说:“坏事了,冥浩被捉住了!”
夏湘西脸色也变了。她原本以为她这主意算是巧妙。没想到还是被识穿了。
麻婆也觉得失算了。她之前让夏湘西将蜮放出来害人,想害的就是麻大妈,只要麻大妈生病,那么附体在她身上的妖魔鬼怪,就只能丢弃她。被她医治以后,麻大妈岁还是昏迷,但也有个偶尔清醒的时候,那时候就说了一些可怕的真话。
原来,自从麻大妈跑到吊脚楼说家里闹鬼以后,第二天早晨她一睁眼就看到她的床上还躺着一个漂亮的少女,那个少女身子光溜溜的躲在麻伯的怀里,和麻伯一起正呼呼大睡的香甜。她先没意识到这个少女是什么妖怪,就像责骂起麻伯来,没想到麻伯哈哈大笑着,捏着脸皮一扯,脸皮就掉了,露出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她就给吓坏了,打那会儿起,就觉得有另外一个人躲在她的身体里,总是说着她不愿意说话,做着她不愿意做的事儿。
直到她生病了,才觉得身子终于算是自己的了。
因为麻大妈说的这些,原本夏湘西和麻婆就已经因为麻珠尼的一些话,怀疑答答被捉奸那天晚上,被麻亮爹妈打了一棍子的人是麻伯,这下子就清楚了。
当然,她们并不认为麻伯本人做了那些不耻的事情,麻伯没那个能幻化成麻海和麻亮的本事,还有当着麻大妈的面儿将脸皮扯下来的本事,一定是有更厉害的鬼附体到他身上。这个鬼怪厉害到,麻婆和爷爷都不能发觉的他身上的鬼气,出入吊脚楼也竟然自如。
还是夏湘西想到的法子,她强迫冥浩宿进答答的身子,想着让他利用答答的身子能进入麻家,一探个究竟,没想到她们还是失算了,也算是天真了,那只鬼既然能将他自己隐藏的那么好,本事厉害的程度,怎么会发现不了答答的身上附着他的同类呢?
计划虽然失败,夏湘西担心身陷麻伯家的答答,还是守在麻伯家外面。麻婆耐不住夜寒,先回去了。
再等了一两个时辰,麻伯家的门就打开了,麻伯将答答从里面送了出来,夏湘西躲在黑暗处,麻伯竟然也能瞧个清楚,对着黑暗处的夏湘西喊了一声,笑着说:“答答说要去我家里坐坐,就招待她喝了几杯米酒,正好你来了,正好领她回去了吧!”
夏湘西明知眼前的这个“麻伯”就可能是个厉害的鬼怪,却只能假装无知,脆生生的答应着,扶着答答回去。
回去后,夏湘西就想尽了办法的想知道答答进了麻伯家里后发生了什么事儿,答答一会儿说麻伯怎么她了,一会儿吃吃的笑着说麻伯好好哦,明天她还去见他。
夏湘西心里闹腾的厉害,觉得她这一次又是故作聪明了,颇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劲头儿了。
麻婆就劝她说只怪那个妖孽狡猾厉害,我们差点能耐对付他,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夏湘西知道麻婆是在宽慰她,就表面做出释然的样子,其实还是躲到房间里自己别扭去了。
她还担心冥浩。就按照麻婆交代的法子,对着一盆凉水梳头,脱下来的头发落到水里,她就念着麻婆教给她的咒语,这是巫师都会的基本巫术,可以预见自己未来几日发生的事情,这样就从预知的未来,瞧见日后自己的变化,也能揣测到日后自己身边的人怎么样的情景?
但是也不知道她用法不对,还是有别的差池,她就瞧见水盆里只有她晃动的影子,没瞧见半点有价值的东西。她也就只能叹着气作罢。
也不过一两日的光景,麻大妈就恢复了,人也恢复了往日的样子,既抠门又小气,生怕麻婆问她要这几日的吃喝,就哭着说麻珠尼上学要花好一些的钱,她生病也耽误了田里的活计,秋后一定没啥好收成,到时候就要借钱供麻珠尼上学了。
麻婆摆摆手让她走了,夏湘西也就笑笑了事。
麻大妈好了,答答也日益的精神起来,但是爷爷却不得劲儿起来。都是吃一锅里的东西,大家都没事,爷爷吃了东西却闹起肚子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再过了一日,爷爷还没好,麻婆也不舒服起来,肚子鼓鼓的,像是生了胀气。
可是,也不知道这些是怎么传到外面去的。外面就有人说麻婆是怀了孩子。麻婆都已经守寡二十多年,名声一直都保持的挺好,现在突然间被这谣言祸害的晚节不保。
夏湘西听到这些就气的要到外面找那些人理论,麻婆一把拉住她,不让她去生事。
爷爷闹肚子闹的人虚脱,吃了夏湘西从县城买回来的药,还是不怎么减轻,人起不来床,就一声声的叹着气,说是他拖累了麻婆。
夏湘西也明白,外面传说麻婆怀了孕,那么嫌疑最大的人,就是爷爷了。别人说爷爷不好,她这个当孙女的一定是要袒护自己爷爷的,越发的气不过。
答答在一边无辜的眨着眼睛,瞧着那三个都不开心的样子,就纳闷的问怎么了?
夏湘西想说也说不出来,就站起身准备回自己的房间。但也就在答答再次问麻婆的时候,夏湘西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疑问。平日里答答都对啥事不关心,除了吃就是睡,怎么今儿突然有正常的思维了?
再一想,外面对麻婆的风言风语,她们两个时常出去的人能听到,爷爷这几天一直生病没出去过,他怎么听到那些话的?
她和麻婆都是不会说的,那么——
也就是从这刻起,夏湘西对答答留了心。
可是她接近答答的时候都闻不出她身上有什么鬼气的。另外,吊脚楼的檐廊上有嗅着点阴气,就能响的银铃,答答若是身上真有鬼附体的话,那银铃应该是响的……
夏湘西暗中监视了答答一阵子,也没发现啥异常,不知道是不是答答已经察觉了夏湘西在怀疑她?
这天,夏湘西在做饭,突然听见爷爷那边咳嗽的上不来气儿了,她也顾不得锅里的菜了,急忙跑过去。等爷爷没事了,她才想起灶上烧着菜,以为菜一定会糊了,走到厨房,一阵烟气弥漫,但是她却没闻到菜糊了味道,还在庆幸,走到锅台前,却看到里面的菜已经烧得如焦炭一样的黑了。
夏湘西一下子愣了,菜糊成这个样子,她怎么没闻到糊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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