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告诉夏湘西,是因为“人小鬼大”。
当时夏湘西不太懂爷爷的话,因为人们一般用“人小鬼大”这个成语比喻那些年纪小而头脑却很精明,为人调皮,鬼主意多的小孩子。后来她认真查了这个词,才知道最开始的时候这个词是有另一层的意思。
民间传说人死后会有鬼魂,说是人死得越年轻,化为鬼就越猛,于是从术士那里传到民间,便有了“人小鬼大”。这一层意思才是爷爷当时那句“人小鬼大”的意思。
算是意外解救了一缕枉死的冤魂,夏湘西知道坏人终会恶有恶报,但那已经枉死的已经再没办法重生那鲜活的生命,她诸多感慨,心口一直闷闷的。到了凤凰城的时候,在一家旅馆住下来之后,爷爷还未去医院做检查,她就先觉得身体不好了。鼻子不停的往下淌血。接连几天都是这样。
起初她还认为一定是之前被那个老三打伤鼻子所致,也没怎么在意,她就开始神思恍惚的,总是坐着不自在,想要出去溜达溜达。她就和麻婆住一间屋子,半夜悄悄起来的时候,被麻婆发现,问她怎么了,她就回就是闷,想要出去转转。
麻婆眼神犀利,瞧出夏湘西眼神涣散,似乎有些问题,就一把扯住了夏湘西的手臂,瞧见在夏湘西的左手腕上有一条若隐若现的红线,她马上大叫不好。这一下将夏湘西吓得精神不少,忙问麻婆“怎么了?有什么不对?”
麻婆也不解释,就自顾自的咒骂起来,说白白糟蹋了蛊苗的身份,今儿可算是阴沟里翻船了,竟然有人在她身边对夏湘西下蛊。
夏湘西脸色一变,这也是她万万想不到的事儿,之前在苗寨都住的好好的,没有人对她用蛊,怎么这到了外面反倒着了蛊?一路上也就是爷爷管的那档子闲事,得罪了那村里的人,怎么着这么快就遭到报复了?
夏湘西以为是遭了害人性命的那种蛊,麻婆说:“不是,是桃花蛊!定是有人瞧上你了,偷偷对你下了这桃花蛊。”
夏湘西郁闷的厉害,又觉得有几分好笑,不知道谁竟然相中了她,对她竟使了这样的蛊,想要迷惑她?
她问麻婆“这样的蛊,怎么瞧出谁下的?”她心里的话了,真想看看什么人相中了她,让她也能自恋一把,觉得自己长得还是有几分迷人的。
麻婆冷哼道:“肯定不是什么好男人。要是女人用这样的蛊也就算了,是男人也用这样的手段,就落低了男人的身份,是个让人瞧不起的主儿!”
夏湘西的心猛地抽一下,她马上想象麻婆说的那个卑鄙男人的样子,莫不是生的丑陋或者有其他的短处,得不到其他姑娘的爱,就瞧着她还算顺眼对她就下了这桃花蛊?
麻婆说:“幸亏发现的早,要不然你着了这蛊道儿,真是就害了你这好端端的姑娘!”
夏湘西也只是听过情蛊,对桃花蛊陌生的很。麻婆就告诉她,桃花蛊和情蛊不同,情蛊是要求两情相悦的人同时服下,背叛的一方会死去,而情蛊本身并不能使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情蛊无药可解,但桃花蛊就不同,
它就是专门迷惑男人或者女人,爱上下桃花蛊的药主的。桃花蛊是一种可以解除和控制的巫术,中蛊的人一般很难察觉中蛊,一旦想要解除,那么下蛊的人或者中蛊的人,毕竟有一方以极为悲惨的方式死去。
夏湘西问:“那将死掉的人,是死的如何凄惨?”
麻婆回答:“全身皮肉尽烂,五脏可现,且从脏内钻出无数虫蚁,最后只能被活活烧了才能真正死的干净!”
夏湘西全身的汗毛倒竖,一想象麻婆说的那种情景,全身就如万只蚂蚁噬食一样,已经说不出的感觉。无论最后是她死还是对她下蛊的人死,这样的结果都是太恐怖了。她急忙再问麻婆,“那么就没别的解蛊的道儿了吗?”
麻婆也不是笑也不是哭的表情望着夏湘西,那表情拿捏的无比的难看。
夏湘西瞧麻婆的表情也就知道了,她是幻想了。
麻婆说:“没有解蛊的法子,只有保命的法子!若是你爱上那个下蛊的人,成了一辈子的夫妻,也就不用解蛊了。只是这遭了桃花蛊的人,长命不了的,最多也活不过四十岁。”
麻婆说的保命法子是不可能的,夏湘西根本无法想象自己的一生,就和一个不知道根底、不知道相貌的人过了。
麻婆看夏湘西心焦的厉害,就对她说:“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我自然有办法处置。幸在发现的早,你连下蛊的人都不曾见过,及早的处置了,或者还能巧妙的保住两个人的性命!”
夏湘西听麻婆这样说,自然就催着她赶紧去处置了,她和那个下蛊的人都能没事那就是最好的。
事实上,夏湘西不知道的是,麻婆也就是瞧着她心有不忍,不想让她心里纠结罢了。这桃花蛊就只有麻婆之前所说的一种解法。
待夏湘西桃花蛊发作的时候,她身不由己的出去见那个下蛊的人,麻婆和爷爷在后面悄悄跟上,瞧见了那个下蛊的年轻男人,爷爷就将夏湘西带回去。剩下的事儿就交由麻婆去处置。
那个下蛊的人是湘西的另一支苗系红苗,对夏湘西下蛊却是错上就错。他原本相中一个汉族的女孩,追求几次都被拒绝,才想起这下蛊的法子。他不懂下蛊,还是求得亲戚辗转得到这桃花蛊的蛊虫,本来是药涂抹在竹棍上,当那个汉族女孩从物竹棍上方跨过时,就着了蛊,可以与他成其好事,没想到他等在那女孩每天经过的路上,竟然一直不见喜欢的那个女孩经过,这期间他就瞧见夏湘西经过,一眼就瞧上了,于是就改了主意,将竹棍扔到夏湘西脚下,等他察觉夏湘西身边跟着最不能惹的蛊苗时,他才害了怕,第一是得罪了蛊苗,第二是想到蛊苗都会解这桃花蛊的法子,待夏湘西察觉了,到时候桃花蛊要是被解了,死掉的人就会是他了。所以他又苦求了人帮他解蛊,这样夏湘西才会出现流鼻血的情景,那是桃花蛊在反噬了。
可是他白天里又瞧见夏湘西的时候,又被她的俊俏模样打动,心里舍得放弃,所以就想着放弃解蛊,想着真正能娶到夏湘西就好了。
麻婆冷笑道:“你当真会痴心妄想,要是惹了别家的姑娘,我可能会不管,偏偏你招惹的是我的宝贝徒弟,事到如今,你就及早回家料理一下后事吧!我给你几日的功夫,让你了了遗愿,到时候就去死个干脆吧!”
那个红苗男人嘴上也没敢说什么对麻婆不敬的话,诺诺的应着,转身离开回家了。可是他并没有如麻婆所交代的去料理后事,而是终于咬牙狠心,想着在麻婆对付他之前将蛊解了,那时候夏湘西已死,桃花蛊就失去效果,他再找处地方藏起来,麻婆再有本事也揪不出他来。
然而这世间的老话早就说了的,“姜还是老的辣!”,红苗男人当真的小瞧了麻婆,以为他能将麻婆哄骗过去,殊不知麻婆在暗地里跟踪着他,也就知道了他想先害死夏湘西的心肠。
麻婆就去找了红苗的长老兴师问罪,麻婆是这一带有名的神婆,红苗的长老自是不肯为了那个下蛊的男人,就得罪了麻婆。另外无论是那一支苗族,都是最讲规矩的,是那个下蛊的男人先招惹了麻婆这边,麻婆过来追究,他们也不敢护短,就让人绑了那个下蛊的,交给麻婆处置。
解蛊的时候,夏湘西也是到场了的,只是她不知道后果是怎样。
麻婆放出一只蚕般的虫子,一边念念有词,一边放到夏湘西的左手腕上对着她手上那若隐若现的红线啄了一口,之后麻婆就让爷爷将夏湘西带走了,不让她见后面的情景。
麻婆拿着虫子就走向那个下蛊的男人,那个下蛊的男人明知难逃一劫,仍是不住的后退,可一间房子能有多大,退到头了,又怎么办呢?一屋子的人,中间也有他的亲人,在场所有人都知道桃花蛊遭解了下场,定是会死的很惨,那种会是无法形容恐怖到了极致的。却只敢站在那里,连出气,都变得小心翼翼。
麻婆将那只虫子喂给那个男人吃,那个男人起初反抗着,拨楞鼓似的死的摇着头,麻婆就瞪着眼睛对那个男人念叨了几句什么,那个男人就面条一样的从墙上滑下来,瘫在地上,眼睛里有恐惧有反抗,身子却再动弹不得,就眼睁睁的等着麻婆掰开他的嘴巴,将那条虫子喂进他的嘴里。
就在这时候,远远走开的夏湘西毫无预见的猛吐出一滩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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