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等了足足半个小时,也没有见到送披萨的人,简扬肚子咕噜噜地叫,就在他打算再打一个电话催促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简扬想也没想,坐起来拿好钱急匆匆地去开门。
门前站着的并不是披萨店店员,而是两位穿着夹克身材高大的男人,“你是简扬吧?”站在前边的那个小胡子开口问道。
简扬纳闷地挠着头,可怎么想也想不出眼前的这两个人是谁,“对不起,我好像不认识你们。”简扬说道。
“是这样,我们是公安局刑警队的,过来具体了解一下昨天车祸的事情。”带头的小胡子答道。
“车祸的事昨天我不是已经在交警队做过笔录了吗?”简扬怀疑地看着面前两个凶神恶煞的人,他们根本没有一点像警察的样子。
“虽然做过笔录了,但还是有些细节我们需要过来向简先生确认一下。”站在小胡子后面的满脸痘痘的男人挤出几丝笑意,跟简扬解释道。
简扬虽然怀疑他们,但一时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于是只好把他们让进屋,把刚才拽在手里准备给披萨店员的钱放在沙发的夹缝里,给他们分别倒了一杯水。
坐定之后,简扬从小胡子的身上闻到一股怪异的的味道,像香水,又好像不是,对于将近三十岁却仍然单身甚至连女朋友都没有交过的王老五简扬来说,是不是香水味他也分辨不出来,总之闻着这种味道有种让人昏昏欲睡的感觉。
小胡子和痘痘男不时地问些不着边际的问题,而且这些问题简扬昨天在交警队的笔录里已经说得清楚,这两个人的心思好像并不在问问题上,而是眼神游弋地观察简扬的房间布置。简扬不明白他们的用意,但觉得他们的确很可疑,“请问,能把你们的证件拿出来给我看看吧?”
听到简扬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两人愣了一下,紧接着,小胡子露出奸邪的笑容,简扬顿时明白这两个人身份可疑,可能并不是警察,或者说,不是单纯来调查昨天的车祸的。可是,等他明白过来,已经为时过晚,他突然感到一阵头晕,全身好像没有一点力气,想喊,却喊不出来,就这样,直直地瘫倒在小胡子的脚下。
他最后瘫倒的眼神里,还荡漾着两个男人奸邪的笑意。
目击者的“自杀”事件
郁派走过去试了试跳楼者的鼻息,然后回头朝白青山摇了摇头,看看手表,正色地说道:“16点零8分,确认死亡。”
围观的人群在惊愕之后,开始有人惊呼着要报警,白青山跑出来,大声地说道:“不用了,我就是警察。”然后拿出手机,一边示意围观的群众不要靠近,一边给刑警队打电话。
郁派仔细地看了看死者,大约三十岁,男性,身穿睡衣,头部朝下撞击地面致死。奇怪的是,在死者的后颈上,有滑腻腻的东西,郁派用手指捻了捻,那是蜡油,死者的脖子上,有一条细小的勒痕,像是挂吊坠或者项链绳子刮出来的痕迹,郁派循着尸体的周围寻找了一圈,果然在大概两米开外的地方找到了一个观音像吊坠,吊坠上穿着绳子,绳子断成一条线,可郁派找不到绳结,在绳子的末梢,有被火烧过的痕迹。
郁派抬头朝上看,是一幢七层高的住宿楼。
十分钟后,白青山通知的警察赶到,立马封锁了现场。
很快地,一名警员过来向白青山报告说:“死者名叫简扬,29岁,星众贸易公司职员,住本楼603室……”
“等等,你说死者叫什么名字?”白青山打断了警员的话,问道。
“死者名叫简扬。”警员重复了一遍。
白青山的脑袋嗡嗡作响,他回头朝郁派看了看,果不其然,郁派也正咬紧嘴唇看着他,没错,这名死者,就是昨天车祸事件的唯一目击者,郁派和白青山此行要找的那个人。
可是事情为什么偏偏这么巧,就在郁派和白青山要找到他的时候,他却跳楼自杀了。
郁派跟着白青山来到603室,房门被锁上了,白青山差人请了一名开锁匠过来才把门打开,里面是一室一厅,大厅的座位上,摆着一杯水和一个披萨的空纸包,纸包下压着披萨的单据,上面有具体送货的时间和价钱,订餐的时间是两点过五分,价钱是48.8元。大厅外有一个很大的阳台,用木板修饰的护栏,护栏有断裂的痕迹,而上面的围着整个阳台的圆弧手扶却依然完好,郁派用身体比了比,刚及自己的肚脐眼位置,大概有一米二左右,从阳台上往下看,刚好是死者坠楼的位置。
郁派回到客厅,将自己的发现一一地叙述给白青山,然后瞪大着眼睛等待白青山的勘察结果,白青山说:“摆放在桌子上的水杯和披萨的空盒都已经送去了化验,结果过两天就可以出来,在客厅的沙发夹缝里,我发现了这个。”说着,白青山把一个白色袋子晾在郁派面前,袋子里装着有十块、五块、两块、一块、五毛、两毛和一毛的零钱,总计是四十八块八。”
“四十八块八?”郁派马上想起,披萨的单据上写着的价钱也正好是四十八块八。
白青山点了点头:“我已经命警员去找披萨店的送货员了,另外,里边的这间卧室我们进去看看吧。”
卧室不大,一张床,一个衣柜,然后是摆在床头的一台笔记本电脑,郁派惊奇地发现,笔记本电脑的待机信号灯在一闪一闪,竟然没关,只是待机。郁派走前去拨动了两下鼠标,然后显示屏就开始亮起来。
电脑上打开了两个网友,一个是披萨店的主页,上面介绍有披萨店五周年庆七折优惠活动的广告,另一个网页是一名叫江晓汀的记者的私人博客,简扬在博主固顶的一篇名叫《不亵渎记者神圣使命》的博文中留了长长的一段话,从话中的意思可以看出,简扬对这名叫江晓汀的女记者非常气愤。
披萨店的送货员被叫来问话,他说简扬在下午两点零五分订购了披萨店的披萨,但是因为搞活动,店里的生意特别好,人手不足,所以在半个小时后他才从披萨店出发,从披萨店到简扬的小区要大概十分钟的路程,所以送货员大概是在两点四十五分把披萨送到的。
“你有见到屋主本人吗?”郁派急切地问道。
“没有,我按了好几次门铃,才听见里边有一个男人的声音跟我说,他患了流行感冒,怕传染给我,所以叫我把披萨放在门边,然后他从门缝里递出一张五十块钱的钞票,叫我不要找了。”送货员说道。
“表面上看起来是自杀,但还是疑点重重啊!”白青山感叹道。
郁派赞同地说:“是啊,第一,死者貌似根本没有自杀的动机,也没有任何征兆;第二,死者脖子上的勒痕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被烧断的吊坠的绳子跟死者后颈部位的蜡油,都让人觉得很奇怪;第三,死者是从阳台上摔下去的,原因是栏杆断裂,但高度一米二左右的围着阳台的圆弧手扶却一点也没有损坏,死者至少有一米七五,难道是死者蹲下身体撞裂木板失手坠楼不成,这情理上说不通啊;另外一个就是,他明明已经准备好了四十八块八毛的零钱给送货员,为什么又要零时改变主意给一张五十的?”
“不过这个小区都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建筑,监控之类的都跟不上,而且这个小区住的人本来就不是很多,根本没法证实在这段时间内,到底有没有人造访过简扬。”白青山补充道。
郁派怔怔地说道:“等尸检报告和杯子、披萨盒子的化验报告出来,应该会有些发现的吧!”
“嗯。”白青山应了一声。
“我总觉得简扬的事件好像跟昨天的那场车祸有着某种联系,在尸检和化验报告还没有出来之前,我们去找那名叫江晓汀的记者了解了解情况如何?”郁派征询白青山的意见。
“我也正有此意。”白青山说道:“不过现在天色已晚,我们也还不知道她的住址,还是等明天我派人弄清楚她的住处再说吧。”
郁派望了望屋外,不知不觉,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外面昏暗一片,就像这案子,在一片黑暗中摸不清头绪。
晚报记者与前男友的纠葛
江晓汀下班回家打开电脑,在自己的博客里看到了那段留言,她知道给自己留言的人是简扬,也知道他明讥暗讽的所谓何事,但自己只是一名小小的记者,刊不刊登相关的报道都是总编说的算,自己根本做不了主。
江晓汀也觉得很冤,无缘无故稿子被掐掉之后,她三番两次地去找过总编,但总编一直在给她打太极,中午总编无意中说漏了嘴,好像是撤下这篇稿子是一个什么得罪不起的人给他下的命令。江晓汀本想问下去这个连总编都得罪不起的人到底是谁,但总编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嘴巴立马闭得比煮熟的鸭子还紧。
江晓汀的心里很乱,从迈入记者行业开始,就立志做一名有良心的记者,可是两个月不到,自己就遇到了这样的挫折,自己的稿子被撤下来不说,还要面对别人的误解,不知不觉,她就想起了那个该死的鲁南。
明明下决心不再想他的,可又不争气地想了起来。
那个时候,他和鲁南刚刚来到这座城市,都是二十二三的孩子。像他们这样的人,在这座城市里多如牛毛,工作不好找,住地下室,每天的伙食费都限制在十元以内。
他学的是社会工作,终于在一家慈善机构找到了份助理的工作,月薪千元多点。这点钱在这个城市里,除去房租,除去花用,所剩无几。他们慎重地生活着,像旱季草原上的一对小狸鼠,享受着为数不多的快乐。这种状态一直保持到他在另外一家正规的机构找到了一份薪水很丰厚的工作。
那个时候,江晓汀刚好找了这份晚报记者的工作。鲁南上个月发了4000薪水,但是闷闷不乐。江晓汀很敏感,他的嘴里越来越多地提到了一个叫郝颜的女子。江晓汀越来越好奇,心里泛酸,问鲁南,你是不是爱上她了。他却没有不好意思,既然点头承认。
江晓汀哭了一夜,第二天,眼睛红肿地去上班,除了岔子,结果被总编严肃地训斥了一顿。下班回家时,却看到楼下停了一辆小POLO,转过去,是鲁南与一个年轻的女子搂抱在一起,她有金黄色的头发、时尚的妆容,笑起来眼角弯弯的,江晓汀当场怔住。
鲁南回过头,却大大方方介绍,这是郝颜。果然是极诱人,年龄应当跟鲁南相当,最重要的是,她有一辆米黄色的小POLO,况且还是鲁南的上司,两人站在一起,说有多般配就有多般配。
江晓汀就这样被鲁南甩了,她哭着从那间破陋的出租房里搬出来,在报社不远的地方租了一间宽敞的单身公寓。
一个月过去了,江晓汀全身心地投入工作,好像渐渐地也不再想起他了,可是这个该死的瘟神从半个月前开始又隔三岔五地打自己的电话,弄得江晓汀心烦意乱,她每次都逼着自己狠下心,别去接他打过来的电话。
可是为什么,自己受了委屈的时候还是想起了他?
手机铃声打断了江晓汀的思绪,她拿起手机,是个陌生的号码,江晓汀按动接听键,就听到那个既熟悉又讨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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