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孩抬眼看到陌生人，一下顿住，怯怯地跑到阿姆身边坐下来。黑嫂子摸了摸他们的头，轻声训斥了一句要讲礼仪。两个孩子都主动叫了人。

　　黑嫂子微笑着站起身子说去准备晚饭，回头叫小女孩陪着姐姐四处走走。

　　小女孩兴奋地拉着叶苋就往外走。老纪不放心，要跟上前。小女孩摇着头一脸的排斥。叶苋便叫他别跟着了。老纪指了指她手腕上的追踪器，示意有事就按一下。

　　叶苋点头。小女孩扯拉着她飞快朝门外跑去。

　　小女孩叫阿尔，模样儿还算俊俏，就是皮肤黑。

　　她巴眨着圆圆的眼睛，一边走一边对叶苋说：“姐姐你皮肤怎么这么白？”

　　叶苋笑着问：“白好看还是黑好看？”

　　阿尔倒着脚步面朝向她走路，歪着头说：“书本上说女孩子皮肤白好看，我阿姆说皮肤黑好看。”

　　叶苋笑了，朝她招手儿：“来。”

　　她从背包中掏出一把带镜的小梳子，一个红色的橡皮根，上面有个美丽的小花结。

　　两个一大一小，胸脯却是同样尺寸的女孩子就站在路边，叶苋帮她把一头略黄的短发梳了起来，用橡根儿扎起个马尾，然后又梳了梳她的留海，举起梳子背面的镜照向她：“漂亮么？”

　　“漂亮！太漂亮了！”小女孩尖叫，几下窜起来跳啊跳的，高兴坏了。

　　路旁不时走过一两个胸脯极其伟大的妇女，有些挑着筐子，有些拖着小孩子，拧着蔬菜。似是刚务农回来。大抵那伙男人已经传开了，说阿黑家有外来的客人。所以大家脸色都挺友好，只是视线不停溜向她的胸脯，一片凄然又可怜的神色。

　　叶苋倒是相当坦然，看着阿尔兴奋的神色，便把手里的梳子递给她，说：“送你吧。”阿尔又再连连尖叫。族里要满了十六岁，家里才给办镜子。她十岁就有了，镜子里能看见自己的眼睛，小鼻，小嘴。象作梦一样呢！

　　人呢，在太兴奋的情况下，就会条件反射地冒出一些奇怪的念头，去讨好那个带给自己极致喜悦的人。这一刻的阿尔，就想到用一个平日大人都千叮万嘱不能逾越的秘密，去讨好叶苋，以平复或者说是平衡她心中强烈的感激之意。

　　“姐姐，我们到后山去玩好么，那儿是我们部族最神秘的地方。”阿尔贴近叶苋，蹑着脚，压着声音凑向她耳边说。

　　“呃，有些什么呢？”

　　“我阿姆去过！她去过宗祠那，宗祠后面有一口水井。那井里的水会唱很好听很好听的歌。这可是我悄悄偷听她和阿爸聊天听到的，太神奇了是不是，水也会唱歌咧！”

　　叶苋眨了眨眼睛，心想冒然窥探人家部族的秘密不太好吧，何况这只是个歇脚的驿站，没必要多事，正要摇头拒绝，又听得阿尔说：“骆老师也去过呢，一样没事儿，是我带他去的，嘻嘻。”

　　叶苋吓了一跳：“骆老师就是骆先生？骆深？”

　　阿尔点头：“是的，我和弟弟和他可好了。就是他教我把二十六个字母都念完全了！”

　　叶苋本来不是个好奇心强大的人，只是，突然就有那么的一种想法，想追随一下骆深的脚步，看看他究竟遭遇过一些什么人，什么事。

　　“gogogo，我们就看看去，走你带路。”

　　“好！go也是英文吗。”

　　“是英文，去的意思。”

　　“耶，我又会了一个英文。”

　　“阿尔真棒。”

　　一大一小两个34D女孩，从大路边一个拐弯，钻进一排泥屋子的后背。两边都是屋子背后，夹着一条很窄的小泥路。周处静悄悄的没有人，隐约见得有些屋子已经冒出炊烟了。

　　阿尔拉着她在屋背后飞跑起来，跑了没一会儿便离开了族居地。转过一片又一片的仙浆果林，一条山路掩映在树木之间，两边杂草丛生，山路蜿蜒伸出，朝后山盘去。

　　阿尔拉着她钻进山路飞快地跑着。路上铺垫碎岩石，似是人为堆砌的痕迹。两边俱是参天的彬木和松树，树脚一丛又一丛半人高的杂草，虽然是下午三四点的光景，却有些阴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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