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染从侧门走出来,身后跟着神情冷淡的莫夜白,和轻松扛着一个身材高大的成年男子的商酒。商酒将那人扔到地上,一脸嫌弃地拍了拍手。
“这男的怎么这么重。”
一农看着眼前的三人,眼角抽了抽。地上躺着的,是Jay。他就是察觉到不对劲,想着将计就计,才将Jay请来帮忙的。现在,这三个身份神秘的人插手之后,一切似乎不受控制了。他的伤口太深了,几乎没有力气说话。莫夜白在青染的示意下,不情不愿地上前扶着他。
青染收回手,不远处的阿信顿时失去掣肘,夺回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他还没来得及握紧那把枪,就被商酒紧紧地掐住了脖子。
青染身形一动,拦在了想要逃跑的陈德跟前。陈德看着突然冒出来的青染,吓得差点摔倒。
“你,你们是谁?”陈德到底是见过风浪的,虽然这眼前的一切十分诡异,但还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只是声音有点颤抖,到底暴露了他的害怕。
“我们是陈风眠的朋友,今日,就是来替她报仇的。”青染笑靥如花的看着他,只手腕悄悄一动,陈德便被定在原地,不能动弹。“死亡的滋味,你也该尝一尝了。不过,现在还没到你。”
看着青染的笑容,哪怕是在商场打滚多年,手上沾满鲜血的陈德也忍不住毛骨悚然起来。这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分明就是一从地狱来索命的恶魔啊!
“我。。。”陈德刚说一个字,就被青染扇了一巴掌,保养得宜的脸上顿时出现一个红色的掌印。陈德还想说话,却发现一开口,就像有几万根针扎在自己身上一样痛苦。就这样煎熬着,不能动弹,不能说话。
商酒抬手,将阿信拎小鸡一样拎起来。阿信的脖子被掐住,喘不过气来,脸涨得通红。虽然手里握着枪却不敢用,当他的目光触及到商酒的眸子时,只感觉到一股迫人的威严。像死神在凝视你一般。
忽然,商酒的手一松,阿信骤然从空中摔下来。他手里的枪掉在地上,被商酒一脚踢开。商酒蹲在他跟前,伸手抽出他口袋里那把沾着血迹的军刀。十分恶趣味地在他脸上拍了拍,点点血迹沾上了他的脸。
“你说,你当初捅了她几刀,我们十倍奉还好吗!”商酒话音刚落,那把锋利的军刀便深深地刺进他的腹部。鲜血溅了商酒一手,阿信咬着牙,强忍着不肯发出惨叫。
商酒看了一眼青染,青染看向莫夜白,眸中带有威胁之意。莫夜白耸耸肩,“随便,把握好分寸。”莫夜白没有把话说清楚,免得这场戏玩不下去。但他很信任青染,虽然商酒是不可控的因素,但很多时候,他还是很听青染的话的。来之前,他就让路少言查过,这两人最后的结局是死在监狱里,青染和商酒也都知道。既然生死自有定数,他们便万万不可掺和进去人间的恩怨。但,给点教训也还是可以的。好歹风眠也算是他的手下,虽然是临时工。
青染点点头,商酒见状,不再顾忌什么,接连四刀,精准迅速地挑断了阿信的四肢筋骨。阿信感觉到骤然来袭的痛楚,再也忍不住低吼起来。
“二十刀的债,你还有十五刀。让我看看,动哪里比较好呢?”商酒一本正经的模样就像在处理一块上好牛排的厨师。
一旁的莫夜白和青染看得很无聊,而陈德,早已经吓得脸色苍白,冷汗直流,双腿颤抖了。
他的目光不断的看向一旁的青染,说不出话,但一直试图求饶。青染斜睨了他一眼,然后果断无视他。陈德既惊又怕,欲哭无泪。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再冷血残酷的人都会惧怕。
商酒还在继续,神情专注,脸上带着不屑的笑。青染突然觉得这二货很有当演员的天赋,尤其是演变态反派。
阿信愤怒地瞪着他,然而无济于事,因为他一点也动不了。商酒又是一刀,动作十分缓慢地在他的脸上划开一道细长的痕迹,鲜血一点一点滴落在他的手背上。片刻之后,一个大大的血红的交叉留在阿信脸上。
阿信怒吼着,目眦欲裂,几乎想要撕碎商酒一般愤怒,可是他现在只是砧板上的肉,待人宰割。“当初风眠受过的痛苦,今日,必将十倍奉还。”青染冷冷的一笑,一旁的陈德听的分明,心中一颤,脸色越来越苍白。
商酒揪着他的衣领,动作不停,一刀又一刀地数着,“十五,十六,十七。。。”阿信目光涣散,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见到地上满是他的鲜血,粘稠温热,就像在告诉他,他的生命正在被一点一点夺走。忽然,他很想笑,自嘲讽刺的笑。
商酒握着军刀,看着虚弱地躺在地上,放弃一切希望,形同行尸走肉的阿信,冷冷一笑。抬手,刀刃对准了他的眼睛,刀尖离他的瞳孔只有一厘米的距离。青染手腕微动,阿信只觉得有一股热流包裹着他,让他慢慢恢复力量,只是下一秒,那把曾在他手上握着,残酷的夺走无数人性命的军刀,狠狠地扎进了他的眼睛。那股让他恢复神智的热流,忽然变成从四面八方传来的痛楚。他痛苦难受地嘶吼着,却依旧动弹不得。他出生在一个贫民区,无父无母。15岁的时候就成了古惑仔,打架抢劫,聚众闹事,到后来为了钱,杀人如麻,出卖良知。他这一生,沾满了鲜血,却没想到,报应来得如此之快。痛楚一点一点侵蚀他的感官,他的眼前再次剩下满目的血红,和一张张向他索命的鬼脸。
一旁的陈德看得心惊胆颤,双腿颤抖。他很想跑,却只能站在原地目睹这一场血腥可怕的表演。忽然间,他感觉到自己的双手似乎能动了,紧接着是双腿,然后是全身。他无力地跌倒在地上,四周的人不知发现没有,反正没施舍给他一个眼神。他惊慌又窃喜地站起来,连滚带爬地往门口跑去。
站在一旁的青染转过头来,安静地看着陈德狼狈逃跑的背影。抬起右手,轻轻一挥,那扇破旧的铁门‘砰’的一声骤然关上。陈德惊恐地拍着门,不敢转头去看青染,仿佛只要一回头,就会被厉鬼缠上一般。“救命,救命,放我出去。”陈德惊慌地喊着叫着,声音沙哑。
青染原地站着,右手轻轻挥动,像是一名优雅的指挥家,在指挥着一场精彩的演出。一个又一个仓库里摆放着的集装箱像是被赋予了生命,通通在青染的示意下动了起来。趴在门口的陈德被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的集装箱团团围住,艰难地站在一条夹缝里。仓库内响彻集装箱相撞的刺耳声音,那扇破旧的铁门被撞得摇摇欲坠。
“救命啊,放过我,放过我吧。我错了,我是风眠的亲,亲叔叔啊!”陈德跪在地上,后背紧贴着铁门,冰冷的触感没让他冷静下来,反而更加毛骨悚然。他的话音刚落,只见那三个集装箱再次动了起来,将他的空间一点一点压缩。他试图用手去推那些集装箱,却如同蜉蝣撼树,根本无济于事。只能束手无策地目击着死亡一步一步靠近。忽然,他的耳边回响着一道声音,“因果报应,血债血偿!”这句话就如魔音,在脑海中不断回荡。陈德崩溃的大喊,他想捂住耳朵,但已经没有让他动弹的空间了。他身上考究的中山服早已凌乱不堪,满是脏污,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也乱糟糟的,再无之前的光鲜亮丽。那根价值不菲的拐杖也已经被压碎在集装箱底下了。面临死亡,满手鲜血的陈德也做不到从容不惧。
忽然集装箱再次移动,陈德就如夹在面包中的火腿,一点一点感受被压迫得喘不过气来的感觉。“砰”的一声,然后是巨大的震动,集装箱停止了移动,漫天飞舞的灰尘中,那扇摇摇欲坠的铁门终究还是倒下了。陈德看着前方,却只能虚弱地趴在地上,没有一丝逃跑的力气,只有劫后余生的虚脱。
青染冷冷的注视着那个方向,忽然,眸中闪过一丝暴戾。双手一挥,左右两个集装箱顿时飞开,正中间的集装箱飞起,直直的朝陈德砸去。这要是砸中,下一秒陈德就得血肉模糊了。
莫夜白扔开扶着的一农,飞身而上搂住狂怒失控的青染。商酒一脸震惊又担忧地看着眼前这个前所未见的青染。
青染怒吼着,眸子血红。眼看着那个集装箱就要砸下去了,莫夜白及时赶到,手一挥,集装箱立刻飞走,掉落在一旁。他抱着青染,紧紧将她禁锢在怀里。青染低吼着,如同一只发狂的小兽。她的手用力掐着莫夜白的腰,直到掐出一道红红的痕迹。莫夜白抬手按在她的头上,给她输入灵力。
慢慢的,青染开始镇定下来。闭着眼睛,靠在莫夜白怀里。
“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不要害怕。”莫夜白温柔的安慰道。
青染搂着他的腰,眼睛微微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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