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温泉分了类型,我找了空子把郑博楠朝人少的药浴池拉,谁知他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挣开我的手拒绝了我。
“你…”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我,“孤男寡女,我们怎么可以一起泡温泉,不行,我还是跟周老师他们一起吧。”
说完噌噌噌的抬脚就走了。
冷风一吹,剩我一个人冻得直哆嗦,赶紧扯紧我身上的浴袍随便找了一个池子跳了下去,舒服得我直叹气,我分不出是什么药草,清香扑鼻,泉水温度恰好,让我身体的每个细胞都跳起来叫嚣。
正舒服的在水里甩了好几下脚,正得意的时候,身旁有人也入了水,赫然是周砚!他从我脑袋底下抽出毛巾枕在他自己的头低下,我还没回过神来,他就把我拉到他身边。
这下子温暖的物理环境也不能拯救我僵硬的生理机能,我只觉得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结巴的问他,“这里是女性浴池,你走错了吧。”
我赶紧扫了扫整个池子,水雾氤氲也看不到有没有其他人在。
周砚长睫毛一闪,又笑得,笑得我毛骨悚然,他把我扯进他怀里下一子钳住我,一个吻就覆盖了上来,一双手更是不声不响的在水里揽着我的腰沿着我每一寸皮肤蔓延,我惊得连脚拇指都颤抖,我挣扎了一下,“周砚……”
他没有理会我,反而在水底下用他的腿压制我乱扑腾的脚,一把子带着我划到池子的另一边,这个一个不太显眼的角落,还有假山的阻挡。
我稍微松懈了一点点,他就欺身撑着假山把我圈在了他怀里,水雾凝结在他的睫毛上,一点一点的晶莹水珠,说不出的魅惑,我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又有些心虚的朝水里缩了缩,只露出一个脑袋不看他,心脏的跳动就跟擂鼓一样。
周砚双手扣着我的腰把我从水里稍微拎起来一点,照着我的下巴啃了下来,我一定是脑袋被这药浴给熏昏了,所以才没有丝毫的反抗,鼻腔里瞬间就占据了他特有的凌冽的腊梅似的香味,我任由着他的攻城略地长驱直入,他的唇舌一路辗转顺着我的下巴,腮部,耳蜗,脖颈,最后停留在我的颈上的动脉上。
慢捻轻吮,突然就照着我的动脉咬了下来,一点一点加重力气,一点一点气息粗重,我先是敏感得连脚拇指都拉直了,现在痛觉慢慢上来,惊呼一声。
出口的叫疼声变成了软糯无力的低呼。
彼此的呼吸急促,我只觉得一阵异样随着脖颈上的痛感从小腹扩散开来,我还没细细体会这种感觉,身后突然有人暗叹了一声。
身后,吓得我瞬间不敢动!
周砚也停下了他的动作,锁着眉心看向我身后的假山。
水波开始浮动,我身后假山的另一边慢慢探出一个脑袋,甩了一下她的头发,我一眼看过去,吓得直接跌进了水里,周砚赶忙把我捞起来,声音稳稳当当,“姐,你怎么在这里?”
周青在假山那头绾好她的湿发,似笑非笑的调侃,“我还想问一下,我这个弟弟怎么会出现在女性浴池。”
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周青说话的凌然样一点儿也不输给周砚。
周砚皱着眉头没有搭腔。
周青也没有打算为难他,“原本我只是打算休憩一下,没想到碰上了一出好戏。”她慢慢的划着身子离开假山朝入口处走出,水雾氤氲,距离稍微一远,白茫茫一片我也看不真切,周砚的脚在水底下压着我不让我摊进水里。
周青似乎取了浴袍,懒洋洋的声音传来,“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场地给你们,周砚,你注意一些分寸。”说完就是出水的声音,接着是稀稀落落的脚步声远去。
我探着脑袋再次看了一眼周围,再三确定这个池子里没有其他人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周砚还紧紧的贴在我身上,我推了一下他,他看了一眼我,脑袋再次低下来,我心里一跳,闭上了眼睛,谁知耳蜗一热,他低声问我,“你这段时间没有吃药?”
啊?这是在骂我?
我莫名其妙的睁开眼睛,他正一瞬不瞬的盯着我,语气没有丝毫的起伏,仿佛那场情事不存在一样,他说,“蒋执跟我说,他最近给你开得药你都没有吃,也拒绝跟他见面?”
我张了张嘴巴,周砚理直气壮的质问我“为什么放弃治疗”的姿态让我很不舒服,我推开他,朝入口走去。
他拉着我,禁锢住我的动作。
我也索性毫不退让的看住他,“周砚你不是失忆了吗?怎么什么事情都记得,连我是个神经病这件事都记得一清二楚,有这个失忆法?”
如果不是周砚对俞艾的事情没有丝毫的提及,我真要怀疑他这失忆是假装的了。俞艾的事情,他之前就忍不下来,现在这样漠不关心,除了失忆这个合理的解释,我想不到什么更好的理由了。
周砚攥得我手臂有些发疼,他颇为咬牙切齿的说,“我是失忆了,但是不代表我失去了判断,失去了信息源,你的病,蒋执怎么可能不跟我说?”
信息源?!
那俞艾的事,他还有没有其他的信息源可以触动他的认知?我心里一下子乱了起来,甩开他的手,抓着浴袍就趴了上岸。
“这次下山之后你必须好好的接受蒋执的治疗。”他的声音跟白米粥一样,听不出任何情绪,却不容我质疑。
我背脊一样,裹紧了浴袍,回身看了一眼依然立在水中的周砚,云雾袅绕,我根本看不清他整个人,我说,“周砚,跟我在一起你是不是特别委屈?”
以前可以仗着他的爱,肆无忌惮,现在他失忆了,这份感情是不是可以连带着打折?我知道是我太过分,跟我在一起,怎么算吃亏不划算的都是周砚,他失忆,这是多好的一个解放他的机会,可是我就是还舍不得放手,就是想跟他待在一起捆着他,除了守着他不要供出俞艾,更多的是想要跟他腻在一起,耗着时间,霸占他的一生。
是我太自私,一旦我爱上了,我就不允许对方半途而废,也是我太可悲,这个时候,重新开始的他和我,我动情的时候,他动理。
我窝在房间一窝天都黑透了,郑博楠打电话让我去吃饭,正巧这山里寺庙钟楼里响起了一阵绵长的钟声,深沉的回荡在我的耳膜。
蒋执夹着素斋提议我们待会晚上十二点去撞钟,我看了眼钟楼的方向,再看了一眼身旁静默不语的郑博楠。
郑博楠东家送的套票,住宿的半山别墅,奢华大气,足够我们五个人睡。蒋执在楼下客厅缠着周砚下棋,哈欠连天,一到了十一点四十,竟然丢了手里的帅,精神抖擞的吆喝我们,把我们朝钟楼赶。
我跟周砚有些不愉快,我小气,心里免不了膈应,他心里怎么想得我不知道,懒洋洋得靠在钟楼墙壁上,半眯着眼睛看着兴奋的蒋执和周青。
寺庙烛火恰好,照得他一身清贵,懒洋洋像只猫,眼角眉梢少了一些凌厉,多了一些散漫。
我低了低头,才发现没看到郑博楠,趁着他们三个都没注意,我溜出钟楼去找人。这座寺庙面积不大,基本上是依附着温泉旅游业发展起来的,谈不上什么香火,连烛光都微微亮,有些暗淡,但胜在寂静又平和。
我黑灯瞎火的在寺院里转,就是不见郑博楠,心里有些发毛,我收紧了手臂,怕真是亏心事做多了现在才这么心虚,一间间殿庙转下来,终于在靠近后院的藏传佛供奉地看到了郑博楠,殿内燃着烛火,谈不上什么虔诚的,郑博楠有些颓然的坐在蒲团上,我走过去,看着他脸上的肃然,心里一紧,“你信佛?”
“原本不信的,哥哥去世后,家里都开始信了,我也跟着信,这样总有一点盼头嘛。”郑博楠仰着头逡巡了一圈四壁的佛像,又垂下脑袋。
看着他心里又是一沉,索性跪在他旁边的蒲团上,“我以前也不信的,林家姥姥信,说我煞气重,还专门带着我去庙里求了愿,这几年经历的事情多了,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我现在也不得不信了。”
我看着郑博楠直直的注视着前面的佛像,似乎在出神,我小心的拉了拉他大衣的下摆,“郑博楠,我欠你哥的,我太自私了,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给你答复的。”我看了一眼眼前肃穆给人无端带来压力的一尊尊佛像,心里发紧,“郑博楠,我这一辈子还不完,我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给我们郑家当牛做马的还,俞艾她……”
也许是受不了我哀求以为越来越浓重的声音,郑博楠“唰”一下从蒲团上站起来,打断了我的话,冲着正厅的佛像稍侧的方向鞠了一个躬,“不好意思,这么晚了,打扰师父了。”
我这才注意到正厅佛像旁边的一盏盏烛火下还有一个僧侣,他面前狭窄案几上摆着一本佛经,灰色僧袍一抖,不带一丝褶皱,他站起来送我们,“佛教讲求修来世,这藏传佛却讲求修今生,今生事难了,只盼喜乐平安,不忘初心。两位施主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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