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林蒹葭。”
“…怎么写?”
“双木林,唔…蒹葭苍苍,白露为霜。你小学没学过《诗经》?”
“…我初中学的。”
“哦,不好意思,你继续。”
“性别。”
“…我是身材太差还是长得太糙?”
“林蒹葭,注意你的态度,这里是公安局。”
“我乐意进来的?赶紧吧,我真赶时间!”
“年龄、学历、职业。”
“二十五,在读研究生。”
“.....”
“别拿这种眼神看着我,我玻璃心,小心碎一地割伤了你,瞧不起?”
“打扮的这么…招摇,像是搞学术的?”
“国家规定搞学术的就得穿得霉扑烂枣?再说了,现在学术界也没几个纯净的,我今天是特殊情况,董存瑞炸碉堡呢,能不盛大点?欸,你这警察能不能当得称职点?我真赶时间。”
“行,外面屋子的太婆是你撞伤的?你说你一光鲜靓丽的姑娘家,犯得着这样,脾气糟得跟吞了*一样?”
“炸碉堡能不带*?你也看到了,那老太太一点皮外伤,管我要五万块!先不说我没这钱,换做你,你会给?警察叔叔,我真是个良好市民,但是这事,真不好说。我配合你们,你们眼睛雪亮不会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吧。”
请允许我把故事推到两个小时前,毕竟人生处处有狗血,今天尤其。
傍晚五点,我,林蒹葭,在拧眉翻眼咬牙吁气上前百回之后,还是决定去参加陆心洁的庆功晚会。
陆心洁这人,说实话,还真对不起她爸妈给她取的这个空中小百合的名儿,心太黑,剽窃了我的设计去拿了个什么全国金奖,还死不要脸大张旗鼓的请了一大帮子人办庆功宴。
这一帮子人中,也包括她亲爱的室友,我。
陆心洁是有钱人,我不是啊。
所以我思想斗争了很久,才努力把自己塞进三年前买的礼裙里,企图整得气场足一些去砸场子,但是我显然低估了这三年来我身材的走样,4码的腰身勒得我肠子都快打结窒息了。
挺起胸脯撑着腰板在路边等了大半个小时都打不到车,心中一阵悲愤,只得去地下车库把我的小电瓶车给提出来。别笑,我就是这样化悲愤为力量,搞笑而壮烈的骑着它去赴宴了。
我清晰的记得身上这件礼裙连标签都没剪,好几位数呢,4码的裙子耶,处女秀啊,就这样交给了交警叔叔了,真的,那一刻感觉,连红绿灯都在冲我微笑。
这是一个特别典型的夏天,适合悲剧的发生。
我拧紧油门,在飞快的车速中,稍微长大嘴,睁大眼,吃一嘴的蚊子,钻一眼的飞虫,我就在这种*迷离的状态下,转弯,“砰”,跟一个太婆撞上了。
转弯车速已经减低不少,按道理说,杀伤力不大。
事实上,真不大,但是太婆指着她手肘和膝盖处轻微的刮伤问我要五万元的赔偿时,我觉得这下窒息的不仅仅是我礼裙下紧勒的肠子了。
就这样,一场简单的交通事故,就演变成了一场复杂的人事纠纷。
就这样,我被随后接到报警赶来的警察叔叔带回了公安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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