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看着这一切，心中不免升起了凄然的感觉。
这是他住了将近三百年的家啊。
蒋许瑶抿了抿嘴，但最终只能走上前拍了拍黑羽的肩膀。
黑羽缓过了神，转眸看了眼蒋许瑶。
他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
黑羽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思绪，而后踏着树毯走进了洞。
在把所有的人都放了之后，三人离开了这个满目苍夷的地方。
在去文山机场的路上，黑羽一直是静静的，不说话。直到到了机场，看到形形色色的拥挤的人群才又恢复了点儿原先的活力劲。
蒋许瑶从自己的包里掏了块玉佩出来，挂到了黑羽的脖子上。
“我去商店里买点东西，你们两个待在这里别走。”
“恩，好。”两人异口同声。
等蒋许瑶走进了某家商店后，沐言立刻就看向黑羽的脖子。
“干嘛？！”黑羽看到他的目光可给下了一跳，立刻双手抱胸，一脸的警惕。
“……”沐言略微有些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我只是想看看那块玉。”说罢，还喃喃着，“为什么她只给你不给我呀。”语气中有点委屈。
“嘿嘿，不知道了吧。”
黑羽不是人类，自然耳力不似常人，他听到了沐言的话后，整张脸上都写着“炫耀”二字。
“这块玉啊，可是个宝贝！可以防御也可以攻击，而且还会让人感到冬暖夏凉~”
“……我怎么记得，我给你的就是块可以掩盖你妖气的玉呢？”
听到这个声音的那一瞬，黑羽就僵住了。糟糕，这里人太多了，没有仔细感受她的气息。呜呜呜，看来装的逼要被戳破了。
在听完蒋许瑶的话后，沐言环着胸看向黑羽，眼神中有着调侃的意味。
黑羽的脸立时就红透了，“咳咳，我、我跟你开玩笑的。”
看到他这副模样，蒋许瑶轻笑了声，“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去候机厅吧。”
大约三四小时后，飞机到达沪市东区机场。三人拿着并不多行李走出了机场，很巧的就遇到了一辆空的出租车。
坐上出租，蒋许瑶报了个地名，车子开始在拥挤的车流中行驶。到了目的地，三人下车。
“这里……是宾馆吧。”
等到车子开走后，沐言才发现不对。
“是。”蒋许瑶回答的很是干脆。
“……我们之后都住宾馆里？”还是个三星宾馆。
沐言的声音里有些不敢置信。
蒋许瑶斜了他一眼，“有意见？”
沐言抿着嘴，心里默念了几句“人在屋檐下”，然后勉强笑着回答，“没意见。”
一旁站着的黑羽左右看了他俩一眼，觉得很是茫然。这房子看着挺好的呀，看上去比他的山洞要大上许多，而且明晃晃的，很有钱的样子。
以至于他随着蒋许瑶走进去办好手续，然后被告知自己住的地方只有那么一小间房，还得和沐言一起住的时候，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欺骗。
等到把两人都送进了宾馆之后，蒋许瑶出去拦了一辆出租车，地址报的是别墅附近的一家餐厅。
蒋许瑶靠在椅背上，左手手肘撑在一旁的皮质扶手上，手虚握成拳撑着头。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奔波的疲累感霎时涌了上来。
而就在她眼皮半开半阖间，突然一道黑影从外面略过……
蒋许瑶的眼瞬间瞪大，侧头往后看去。可是那里只有呆呆立着的站牌。
但她可以确定，刚才自己看到那里站着一个人。长相、穿着，都和那次在酒店里遇见的小鬼完全一样。
自己的五感向来不错，当然记忆也是。
所以……
究竟是谁让他来监视自己的？
……不知道。
而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这让她感到很不舒服。
她讨厌不在掌控中的事物。
眼中反射着隧道中的灯光，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早知道，应该在酒店里就让他灰飞烟灭的。
恩？！
蒋许瑶闭了闭眼，回想着刚刚自己的想法皱起了眉头。
那个恶念又产生了。
最近，还真是个多事之秋。
因为这件事，蒋许瑶心情变得有些不大好。她彻底放弃对身体的掌控，躺到了椅子上，一路发着呆到了家附近。付了钱下车后，还没往前走多远，就远远瞧见了站在自己门前的婆婆。
眨了眨眼，脸上露出自然的笑，脚步也立时加快。
“婆婆，你怎么站在这儿等我。赶快进去。”说罢，边扶着婆婆，边举了举自己手中拿着的东西，“看，我从云南给你带了点东西回来。”
“哎哟，都一把年纪了，还要什么呀。”婆婆笑的合不拢嘴，但还是习惯性地说了蒋许瑶几句。
“我呀，有些预感你会在今天回来，便早早地守在了门口。你看，这虽然这老了，身子骨也不太中用了，但好在能力还是剩了点的。”
“是是是，婆婆的能力向来是不错的。可婆婆还是别站在风口里等我比较好，万一着凉了就不好了。”蒋许瑶叹了口气，对婆婆的举动感到有些无奈，“这些天也没接到什么任务，我就在家陪陪你。”
“诶好。那我去买点菜回来。”
“恩，去吧。”
“别忘了给你爸他们报个平安……”
“诶知道了。”
婆婆果真还是一如既往地爱操心。
蒋许瑶摇了摇头，把礼物和包放在门口的玻璃柜上，然后转身去厨房冰箱里拿了杯牛奶。这才刚刚把牛奶热好，电话桌上的老式座机便响了起来。
她朝那边看了一眼，不急不慢地把牛奶杯拿出来倒了点牛奶进去，然后又喝了一口，才慢吞吞地走了过去。
“喂，您好。我是……”
蒋许瑶刚接起电话，两句话还没说完，那头便急匆匆地打断了她的话，“请、请问，您是个道士吗？”
听那人的语气，她很慌张、也很害怕。
道士？蒋许瑶笑了下，真是个有趣的称呼。不过想想自己做的事，也挺符合道士这个职业的。
“恩，算是。”
“我、我想请您帮我一个忙。求求您了，我快要疯了！”说着，那女孩便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般，失声痛哭了起来。
“我听着呢。你别急，慢慢说。”
“我、我求求您，救救我！”
“您好，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您查证后再拨。”
余婷婷撇了撇嘴，声音中有点没精打采的感觉，“怎么这么多空号啊！”
“这不是很正常吗？”坐在旁边的一个女孩笑了起来，“管他空号多不多，打完就可以交工了。”
“也是哦。”
余婷婷听这个同是兼职的周梦玲这么一说，觉得很有道理，一下子便又干劲十足。
在打完了一张电话单后，余婷婷停下了手中的活伸了个懒腰，想要稍微休息休息喝点水。但是很不幸的，工作电话在此刻响了起来。
余婷婷叹了口气稳了下情绪，而后才把电话接了起来，“喂您好，育恒教育。”
“刚刚，是你打我电话的？”
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泛着些阴冷的味道，传到她的耳中，让她莫名地感到有些不舒服。
“恩对的。请问您的孩子需要报个补习班嘛？”
余婷婷的声音听上去很甜，这是她工作时的习惯。
本来电话那头的家长、学生们已经被各种的招生、补课电话骚扰的烦不胜烦了，要是自己的声音还像个大爷一样，谁会愿意继续听下去啊。
“不需要。”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干脆，似乎还带着点莫名地怒气。
余婷婷的心突然停颤了下，那声音让她感到了一丝压抑，配合着工作间里的冷空调，她突然产生了想挂掉电话的强烈念头。
她轻轻呼吸了下，压住了这个想法，声音努力保持着甜美，“这样啊，那方便问一下，您孩子的平时成绩怎么样吗？”
“关你什么事啊！”声音愈发地愤怒。
“啊？”被那个声音吓了一跳的余婷婷不禁短促地啊了声，她咽了口口水，继续说着，“可是初二是个关键时期，几乎所有的学生都在补课，您家孩子……”
还没等她说完，她的耳边就传来了一道很响的声音，余婷婷急忙把电话拉开了些——那是座机挂断的声音，而后便是嘟嘟的忙音传来。
居然，是个座机吗？
这年头，似乎很少人还在家里装座机了。
余婷婷又咽了口口水，回想起刚刚的声音来，还有点没消去的恐惧。她眨了眨眼，眼珠子有些无措地乱转着。直到她开始在今天打完的电话单里找刚刚的电话的时候，手都是冰凉带颤的。
这种无由来的恐惧。
手指一行行的挪下去，然后在某一个电话号码上停住了，顺着线划过去，准备在这个名字面前打个勾。
可是，为什么这个电话旁……自己写的是……空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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