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警官，那小子跳窗跑了，”毕思宇推开门对正在给文件签字的赵乾明说，“不过不用太担心，我们从医院的监控里截到了他的照片，已经发到各个分局，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他。”
张宇宁跟在她身后，一脸愧疚。
“恩，这事交给他们吧，”赵乾明头也不抬，“你们负责昨晚所有被抓捕人员的信息核实，名单已经发到电脑里了。”
“好的。”
“尽快给我。”赵乾明终于抬起头，看着她们，“眼下还有一件事，厂主快到了，你们准备一下，先把审问的事情办了。”
“好的。”
毕思宇关上门，拍拍张宇宁的肩膀，“没事，小孩也怕惹事，我们会找到他的。”
“如果我当时多留一个心眼就好了。”
“没事的，下次注意就行。好了，不要自责，我们先去接待室等着。”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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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思宇：“老先生，请问您怎么称呼？”
“朱光辉。”朱光辉双手捏拳放在桌上，青色的血管盖在长满老年斑的皮肤下若隐若现。他着急的问：“警官，我犯什么事了？”苍老的声音轻轻的颤抖着。
在家看报的他突然收到通知，对于他而言可谓是祸从天降。如果不是老伴劝他冷静，他现在都静不下来，更不要说来警察局。
“朱先生，您别着急，我们只是想跟您核实一些信息。您好好配合就行。”
“当然，我会配合。”朱光辉悬着的心终于安稳了一些，紧皱的眉也稍微放松了一些。
“这个废旧的厂房是您的吗？”毕思宇接过张宇宁递过来的厂址信息放到他面前。
朱光辉从包里拿出眼镜，仔细看了看，点点头，“是，是，不过这个厂子地理位置不好，好多年前我就丢了。”他端详照片，“当年我对形势判断有误，亏损了一大笔钱，兜了一个破玩意。不过好在我当机立断，及时止损，换地方。”
“这么多年一直没管吗？”
“白送也没人接。”
“我们在这个旧厂子里抓获了几个人，您看看有没有认识的。”
张宇宁将照片摆在他面前，看到肖杰时，朱光辉的目光突然停顿了一下，立即飘过去，然后摇摇头，“没有，都不认识。”
“警官，厂子，我已经丢了，随便你们处理吧。以后别再为这事找我了，行吗？我一大把年纪了，只想好好度过晚年。忙了一辈子，算计了一辈子，也该歇歇了。”
“抱歉，朱先生。”
“我该说的都说了，现在能走了吗？”
“他说他认识您，”毕思宇拿起肖杰的照片，“您确定不认识他吗？”
“警官，我这一辈子干了很多事，去过很多地方，很多人认识我。”
“我想我可以走了吧？”朱光辉抓起桌上的黑色帽子。
“当然，感谢您的配合。”
“没关系。”
张宇宁为他开门，他低头说了一句谢谢。
张宇宁看向毕思宇，毕思宇耸耸肩，拿起记录簿，“走吧，回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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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昏黄。
停车场里空无一人。
“哎呦，又得一个人回家了。”毕思宇甩着小背包，抱怨。
“没关系，我可以送你啊。”张宇宁拿出车钥匙。
“你说说这两个人怎么总是出差呢？越想越气，我可是还在度蜜月的人，就这样三天两头看不见。”
张宇宁搂着她，笑笑说，“明知故问。今天我就是你的专属司机，说说要去哪里？专线服务。”
“好吧，幸好还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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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沫沫站在路灯下，抓着书包坠下的带子抬头看着白色的灯光，嘴角含笑。看到赵乾明的车过来，她立刻挥手，兴奋的喊：“嗨喽！赵乾明！”
赵乾明心跳突然顿了一下，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觉更紧了。张沫沫写给他的信里提过，有一天她会突然出现在警局出口右边的第九个路灯下，在白色的灯光下安静的等着他。他以为只是一个玩笑。
“你，怎么来了？”赵乾明摇下车窗，打量着她，忐忑的目光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我来兑现我的承诺呀，惊喜吧？有没有很期待？”张沫沫自顾自坐到副驾驶座上，难掩兴奋，直勾勾盯着赵乾明。
“没有，”赵乾明发动汽车，目视前方，“吃饭了吗？”
“没有，”张沫沫摸摸瘪瘪的肚子，“好饿，你怎么那么晚下班？害我等了好久，不过我也能理解，当警察肯定不容易，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午夜嘛。”
“想吃什么。”赵乾明心里咯噔一下，他好像也等了很久，从看到信的那一刻起，他就开始等了，每次都会不自觉的看看路灯下有没有站着一个人。
“客随主便。你喜欢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别盯着我看。”赵乾明受不了张沫沫赤裸裸的注视，忍不住说，“没什么可看的。”
“嘻嘻～”张沫沫害羞的捂住脸，从指间偷瞄赵乾明，“你也别看我，好好开车。”
我家小哥哥最好看了。
“谁看你了？”赵乾明脸一红，故作镇定的别过脸，“瞎说。”还好车里灯光暗，不然就要被笑话了。
“这可不是瞎说，这是有理论依据的。你没听过吗？”张沫沫拿开手，端坐着，一本正经的说，“如果你不看我，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呢？”
赵乾明摸了一下嘴，挡住嘴角勾起的莫名其妙的笑，轻咳一下。
“我可是全看见了。”张沫沫露出得意的坏笑，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一辆接一辆的车朝他们迎面而来。
“看、看见什么？”
“该看见的，我都看见了。”
赵乾明瞟了她一眼，飞快的收回目光。莫名的紧张起来，究竟看见什么了？
张沫沫的声音悠悠的飘过来，“别紧张，放轻松。”
此刻她心里乐开了花。果然自己没看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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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了，赶紧回去吧。”毕思宇朝张宇宁挥手，“明天见。”
“明天见。”张宇宁调转车头，想了一下，决定走近路，开着车钻进了小道里。
这条道鲜有人知，她也是无意中发现的。
过了转角，只见三五个嫩头小子将一个人围在路中央拳打脚踢，嘴里咒骂着。
“哎！你们在干什么？！放开他！”情急之下，张宇宁立即下了车，叫住他们。
“你谁啊？”为首的人问，痞里痞气的，抖着腿，看起来很欠收拾，“滚一边去，我们不打女人，但是如果你多管闲事，报警，那就说不准了！”说着又狠狠地踢一下了躺在地上的人。
“停手！”张宇宁大步流星走过去。
那群人摆好架势朝张宇宁冲过去。
张宇宁三下五除二将两个人打倒，他见形势不对，手一挥，带着手下的人跑了，“今天到此为止！”
张宇宁本想追，但是听到地上传来的痛苦的呻吟，她停下了，扶起他，“你没事吧？怎么是你？”
是肖杰，此时鼻青脸肿的。
“是我。怎么？觉得很意外吗？”
“这次给你安排五楼，怎么样？喜欢吗？”
肖杰甩开她的手，自己爬起来，“我不去医院。”
“这可由不得你，上次的帐还没算呢！”
“你想怎么算？把我抓进去还是就地正法？”
张宇宁一把拉住他，“你这小屁孩，怎么这么倔犟呢！”
“我说了不去就不去。你说什么都没有用。”
张宇宁抓着他，把他塞进车里。受伤的肖杰根本无力挣扎。
“你要干嘛？！”他用脚抵住车门。
“不去医院可以，但是总要上药！别逼我不尊重你。”
“我、”肖杰缩回脚，低下头，没有再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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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喜欢打架吗？”张宇宁一边给肖杰抹药，一边质问，“上次是搏击，这次又是这种情况。”
“你也认为一个巴掌拍不响吗？”肖杰看着她，眼神有一丝忧伤。
“他们经常打你吗？”张宇宁语气软下来，“学校知道吗？有报警吗？”
“张宇宁警官，你的问题太多了，我不想回答。”
“好吧，”张宇宁直起腰，话音刚落，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
“我也饿了。”
“去吃饭吧。”
“去哪里？”
“带你去个好地方。”看了一眼时间，微微一笑，神秘的说，“一个好地方。”
“好。”
黄昏加深了一些，天边的光亮完全被路灯代替了。
张宇宁开车朝家的方向奔去，张妈妈的好菜好饭已经在桌上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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