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是谁?一直躲在那吗?她怎么能看见我?”
苏一的内心在咆哮,但是嘴却哆哆嗦嗦说不出一个字。月光下的女生带着一副厚厚的眼镜,只能看见镜片上反射的光,女生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看了苏一一眼,示意她跟上,又转身朝楼梯处走去。
深深吸了几口气,用尽全力找回对身体的控制权,跟着这个诡异的女生,苏一顺利地沿着楼梯走了下去,
“哎?怎么可以了?”顺利通过“屏障”的她在心里惊讶到,却不敢开口说话,小心翼翼地跟着前面的身影。
到了底层,眼镜女径直朝暴躁女的尸体走了过去,十分自然的蹲下后,伸出了手指戳了一下尸体。
“我去。”苏一没忍住在心里骂出脏话。到底这种变态场面还是必不可少的嘛?眼镜女似乎很开心,伸出手不断拨动暴躁女的头,摆弄着尸体。在侧面看着眼镜女一脸满足的微笑,苏一又谨慎地悄悄退后一步。
也不知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多久,正当苏一在心里悄悄盘算要不要逃走时,眼镜女却焦急的站了起来朝她走来,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有话要说。
苏一凝神看着她,忽然发现月光似乎变得愈加朦胧了,周围的树木和建筑变得越来越模糊,好像没有对焦的镜头一样。眼镜女的表情忽然变得十分紧张,苏一只看到一个嘴形,就感觉自己似乎被人拎住后领狠狠扯了一下。
猛地睁开眼,酒店的天花板映入眼帘,苏一蹭的一下坐起来,好像想起来什么一样从床头拿来手机,解锁,
又是凌晨两点,分秒不差。她捂住头,坐了一会,走下床把桌子上写有老哈联系方式的纸条攥在手里,又给自己倒了两片安眠药咽了下去。
她已经很多天没休息好了,再不睡觉明天会没办法集中注意力见老哈的。
不愿细想这一次的噩梦,苏一吃了安眠药,见效很快,但她还是做了梦,正常人的梦,梦里三个女孩的脸不断变换。
再次睁开眼时已经十一点了,要迟到了,苏一急忙从床上蹦起来冲进卫生间洗漱。两个人约好一点在学校旁边的奶茶店碰面。
苏一推开门时,店里静悄悄的,角落的桌子里已经有一个身影了,她没想到这个人这么准时,点了一杯茶后攥紧了拳头给自己鼓了鼓劲。
“你好,我是苏一,昨天联系过的。”走到那张桌子前,苏一发现自己的声音由于过于紧张而有些微微发颤。
“我是老哈,坐下吧。”男人抬起头来回答道。
这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脸,和一身再普通不过的打扮。四五十岁的样子,就像是你身边任何一个普通的长辈。和苏一头脑中预设的,什么神秘帅气或恐怖阴狠的私家侦探的形象一点都靠不上边。
苏一怔了一下问到:“您就是张静介绍的朋友吗?”
这个叫老哈的人轻松地笑了笑回答道:“怎么?不像吗?估计是那个丫头又把我吹的天上有地下无的了。”
苏一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回话。
“看你的年纪,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同事?朋友?还是男朋友?”老哈的语气很自然,
“不用担心,都能帮你解决。”
苏一还是没开口,她想这老哈应该是把她当作一个难度不高的客户了,看来张静没有透露过自己的情况,这个女警察人真的不错。
苏一心里很纠结,她怎么能取得这个人的信任呢?一上来就说自己总能梦见真实发生的命案一定会被人当成神经病的。
对面女孩的别扭在老哈看来不过是年轻人对于隐私的羞于启齿,他顿了顿又试探着劝到:“家里的事?和父母有关吗?”
现在的年轻人太早熟,他常常遇到拜托调查父母出轨的客户。
“我的父母今年因为车祸去世了。”苏一小声说道。
“什么?”老哈的表情有些震惊。
“小静介绍的,应该是天津人,”老哈低声自言自语道。
“你多大的?在哪里出生的?”苏一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忽然大声问着,她有点被吓到了,气氛忽然尴尬。
姗姗而来的服务员端着一壶热茶打断了两人之间异常的情绪。
苏一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见老哈的情绪冷静了下来,眼睛里有一点点懊恼。
“你为什么这么问?”
“这个问题的答案对我来说有点重要。”
“虽然我不理解,但我可以回答你,不过你之后也要有问必答。”
“一个问题。”老哈挑了一下眉回答道。
苏一其实很不喜欢这样耍心眼讨价还价,她现在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对任何人坦诚一切也无所谓,不过看起来她可能很幸运地有这个男人急迫需要的信息。
她觉得自己需要一点除了钱以外的东西才能让眼前人真正的信任她。
“我今年24了,出生在市内,我的信息对你来说有用吗?”苏一开口道。
老哈面无表情,端起自己面前的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
“有用,这次换你,你想知道什么?”
苏一斟酌了很久,她只有一个问题的机会,必须一击即中。
“你最近接触过这所学校里一个叫晓静的女生吗?”
“噗,“老哈一不小心喷了一口茶出来,
苏一没说话,只默默地盯着他,紧张的等待着答案。
“是,三个月前一个叫晓静的女学生跳楼自杀了。”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苏一感觉自己的心变得像石头一样,不断下坠,她的胃里有一种不舒服的恶心感。
老哈看着对面女孩的脸色忽然变得很苍白,一脸要崩溃的样子,干这行这么多年了,老哈很少看见过这种表情。
面前这个年轻的女孩圆圆的脸和由于惊慌失措瞪大的眼睛让他想起一个人,他不由得有些心疼。
“是你的同学朋友吗?”苏一摇了摇头,拼命吞咽口水努力压下恶心的感觉,这个问题的答案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打破了苏一的心里防线。
老哈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孩用双手捂住脸,静默了好一会,忽然抬起头来,努力控制不让自己分崩离析,红着眼圈对他说:“你愿意听一听我的故事吗,我可以给钱的。”
老哈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他觉得有些奇怪,今天下午在这间奶茶店,他的行动总是先于大脑,或许两个人真的有缘分吧。
快一年的故事讲起来格外的简单,她没必要详细地向别人描述那些令自己不得心安的绝望的眼神和冰冷的恨意,
前因后果讲明白并不难,看着老哈眼神中隐藏起来的疑惑,她发现自己并不气馁,苏一双手捧住茶杯感到有一点点轻松,她有可能只是需要一个擅于倾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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