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梨是谁？”季然转头看向苏羡，苏羡费力地咽下口水，强忍住没有后退，这可是自己的未来妹夫啊，绝对不能怂。“在这里，”杨英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手里紧紧拽着一个拼命挣扎的女孩。

　　季然走过去，背着光，月亮在他身后勾勒出一把死神的镰刀，“我，我什么都没干，”小梨拼命向后退去，双腿之间已经湿了一片，“都是黄天让我干的。”“是吗？”季然蹲下来，女孩浑身发抖，瘫软成一团。

　　季然深深呼吸，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睁开，不知道是不是死亡总能为人添上几分颜色，小梨面对着这个一分钟前，徒手掐死黄天的男人竟然看痴了，“对不起。”季然微微笑了笑，带着几分抱歉，“我还是忍不住，”说罢伸出手去，捏住了女孩的脖子，“磕哒。”干净利落。

　　苏羡咽了一下口水，“咕咚”一声好响亮，惹来杨英的几个白眼。季然闻声转过头来，表情怔住了，好像刚醒来一样，打量了一下月色中的两具尸体，转身抱起沙发上的苏一走出门，苏羡连忙跟上，杨英最后看了一眼黄天的尸体，轻叹一口气也跟上了。

　　“对不起，后续要不要我来处理？”几人走出别墅，季然怀里还抱着苏一问道，“啊，”苏羡想到季然那轻松的一扭，下意识回答道，“没事，没事，我来。”“好的，辛苦了。”季然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走向他的车。

　　“哎，”苏羡看着别人怀里的妹妹，特别没骨气地没有叫住季然，看着他发动汽车扬长而去。“你怎么处理？”杨英打量着在别墅门口昏成一片的保安说道，“楼上还有两具尸体呢？其中一个还是黄天，估计黄老头发现后吓不死也气死了吧。”

　　“不用你管，”苏羡头疼的很，翻着手机上的联系人，“行，那我走了。”杨英耸耸肩也走了，只剩下苏羡满头是汗打电话叫人。

　　苏一眨了眨眼睛，视线慢慢聚焦，这是一间陌生的房间，床头一盏小夜灯暖暖的黄光，洒在墙上投下一片光晕，她渐渐感觉到自己的四肢，血液慢慢回流，闭上眼睛回忆着，梦中的一切太过真实，做过这么多次梦，唯有这一次叫人无法分辨。

　　“吱呀，”门开了，季然的脸在光影里显得格外温和，苏一挣扎坐起来，发现浑身发软，“慢一点，”季然把手里的碗放在床头，扶着她坐了起来，“给，”苏一接过了他递来的纸巾，这才记起来她满脸的泪水。

　　“谢谢，是不是你把我救出来的？这是哪里啊？”苏一接过季然手中的碗，是一碗冒着热气的小米粥，她拿起勺子一点一点地喝下去，从胃里暖到心里。“这是我家客房，”季然看着苏一慢慢喝粥的样子说道，“我和苏羡一起把你救出来的，大家都没事。”

　　“那太好了，是谁把我弄晕的？”苏一完全在状况外，被打晕后醒来就在这里了，连行凶的人是谁都不知道，“是黄天，”季然的声音还隐隐带着怒意。“黄天？莫非是他们发现了我们的计划？”苏一疑惑道，不然他忽然绑架自己做什么？

　　“你们家有一个小梨？”季然问道，“是啊，怎么了？”“是她走漏了消息，”“什么？”苏一完全没想到？为什么呢？真是人心难测。“所以会不会影响你们的计划？”她有些担心地问道。

　　“嗯，计划有变。”季然点头。“可不可以告诉我，”即便在这样昏暗的灯光下，他也能看出苏一的脸色苍白，但双眼中还闪着求知的光。“我们准备去黄家直接把他们抓来，黄家产业转移还需要他们出面，”苏一有点不太能理解，“抓来？转移完之后呢？”难道不应该是送警察局吗？

　　季然看着她，羞愧感像潮水一样，对于苏一来说，是不是杀人是一件邪恶的事？可是他从来不骗人，更别提骗她了，“黄天和小梨被我杀死了，”“什么？”苏一嘴里还有一口粥没咽下去，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杀人了？

　　“你杀人了？”她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三个八度，“怎么办？会不会被人发现。”她第一反应是抓住季然的胳膊压低声音问道，“不会，不会被发现，”苏一神色复杂，她从没遇到这样的事，以前总觉得每一个人的生命都是平等珍贵的，所有的罪犯应该交由法律来审判，可为什么轮到与她关系亲近的人身上时，想法就有变化了呢？

　　她看着季然的侧脸问道：“为什么呢？”“是我的错，黄天和那小梨早就计划要害你，我一时间没有忍住，”他的目光诚恳又真挚，还饱含着深深的愧疚，“你要报警或者怎么办都好，”季然说完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沮丧极了，到底是没有控制住自己，没有机会帮苏一查到最后的真相了。

　　苏一没想到季然这样说，释然的笑了，轻轻怀住男人的肩膀，尽管这个礼貌的拥抱是如此克制，但季然还是迅速脸红，惊讶地僵住了，“我远没有你想象地那么大义凛然，这一次就算我双标吧。”“什么？”季然没太听懂。紧接着就听见苏一笑着在他耳边说道：“这样好看的一个人，我怎么忍心为了一个人渣把他送进监狱呢？”

　　季然从未有过这种体会，酥麻感从耳根蔓延全身，他能感受到脸上的热气，双手颤抖着，还是没有勇气回抱苏一。

　　“好了，”苏一放开双手，往后坐了坐，当作没看见满脸通红呆滞的季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接下来怎么办，强行快速收购黄家一定会引起他们的警惕，你们有什么打算？”

　　“咳咳，”季然清了清嗓子，努力把自己抽离出来，“咳咳，我们都准备好了，只能硬闯，第一时间把黄家控制住，”“是不是难度很大？”苏一皱紧了眉头，现在这个紧要关头，黄家一定守卫森严。“嗯”，季然点点头并没否认，“不过我会尽力的，”他紧接着补充道，“所有人。”

　　苏一没再问，这个时候离的远远的，保证安全才是对他们最好的帮助，“不要逞强，实在不行就跑，”她眼神真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好，”季然笑着答应了，“什么时候走，”“快了，再过几个小时就走，”“这么着急吗？”

　　“必须赶在他们还不知道黄天的死，没有加强防备之前。”“注意安全。”“好。”

　　夜风总是凉凉的，吹散了白日里的热气，却吹不散担心与惦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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