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清冷的声音传来,褚景俞应声回头,便看见叶陌白不知几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叶头儿。”见了叶陌白,褚景俞便直接散了手中咒印,来到他的跟前介绍起了当下的案件情况。
“这就是死者郭景南的尸体,他的尸体是在凌晨两点被发现的。今天凌晨一点的时候,刑侦大队值班室忽然接到了一通匿名电话,那不是一通报案电话,电话里只有男人的哭嚎声和阴冷的风声,那个有些渗人的声音一直在无意识地重复着南苑之都别墅区——就是现在这个案发地。之后不论值班警察问什么,电话那头都什么都不说,在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后,电话就直接挂断了。”
当时留在刑侦队值班的是一位女警察和警校刚毕业不久的小孩,两个人懵懂的睡意被这一通突如其来的非主流报案电话吓得彻底消散。而随着电话声响起,伴随着电话那头的鬼哭狼嚎,刑侦大队值班室的室内气温也骤然开始下降,宛如直接过渡到了隆冬时节,玻璃上都结起了淡淡的霜花。直到电话挂断后,温度才渐渐有所回升,直至彻底正常。
整个过程堪称诡异非凡,尤其是发生在凌晨这个特殊的时间段,两个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的无神论者愣是觉得自己亲身经历一场现场版的午夜凶铃,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复述完了报案的全过程,褚景俞归纳总结了一句:“那通电话大概率是郭景南的生魂打的,他想报警求救。”
叶陌白低吟片刻,开口问道:“尸检报告出来了么,死亡时间是在凌晨一点前后?”
“对,是凌晨1:02分,大概就是那通电话挂断之后不久,郭景南就彻底死亡了。”
褚景俞应了一句,又微微皱起了眉头:“不过很奇怪,不论我怎么招魂,都找不到郭景南的魂魄,甚至连一缕残念都搜索不到。按理说,他才刚死不久,别说头七,死亡时间连二十四小时都没到,冥界的阴差和勾魂使动作不该这么快。”
如果不是冥界那边的动作,那么,郭景南的魂魄离奇消失,便显得很不正常了。
叶陌白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地上的尸体,淡淡问了句:“尸体最初是谁检查的,做了初步的死亡分析了么?”
“是郑穆,最开始他用龙虎山的招魂诀试着召唤郭景南的魂魄出来问话,但是折腾了半天,一丁点儿回音都没有。头儿你也知道,郑穆那小子骨子里是个好战分子,学的都是龙虎山战斗用的术法,招魂封印这些,他可能都不如人家黎小萱玩得转。”
说到这里,褚景俞的话语顿了顿,他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低笑了一声,才又再开口说道:“后来郑穆实在没招了,就让我来试试。我本来还笑话这小子学艺不精来着,谁知道郭景南这魂魄真是有点邪性,我折腾了大半天啥也没招出来——可能是最近一段时间肉吃的太多,我的修为退步了?阿弥陀佛。”
听了褚景俞的话,叶陌白的脑仁子不自觉地跳了一下。
他心说,自己带的到底是怎样的一帮小弟,为什么总有那么一些瞬间,会让人觉得继续这样工作下去前途无望。
但好在,叶陌白有着充分的心理建设,在经历了短暂的无语后,他很快恢复了平素的状态:“郭景南是怎么死的,坠楼?”
“不是,他是在死亡之后,尸体又从楼下坠下的。”
郑穆这会儿忙完了和刑侦队的同事们对接的事,也凑到了叶陌白的身边,开始汇报案子的案发经过。
“经初步判定,郭景南的死因是窒息,他的房间内散落着女性内衣内裤,以及一些较为常见的S.M道具。在郭景南的第一死亡现场发现尸体时,他的头上套有三层蓝色的食品袋,塑料袋的开口处扎有一根细绳,绳结位于颈前,绳套及绳结较松。”
说到这里,郑穆朝不远处郭景南的尸体扬了扬下巴,示意叶陌白去看尸体颈项处的红痕。
“食品袋方才取证之后,法医已经拿下去了,不过他脖子上的印子还是挺明显的。同时,发现尸体的时候,郭景南的颈部套有一条绳索,呈前位缢型,绳套与颈部皮肤之间有毛巾衬垫,刑侦的同事们核实案发现场时已经确认了,绳索两端是悬挂在郭景南卧室的衣柜高处,绳索略松,不致死。死者手腕处亦有绳索捆绑,绳套松,绳结位于拇指后方大鱼际处。案发现场整齐,无翻动和打斗的痕迹,门锁完好,无撬动痕迹,基本排除他杀可能。”
听了郑穆这一番颇为详尽的汇报,叶陌白打了个手势,打断郑穆的话:“所以郭景南是S.M爱好者,你是想说这个案子是性窒息导致死亡的自杀案?”
性窒息导致死亡的案子虽然有点骇人听闻,但是也算不得什么极端诡异的案子。
正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些人不满足普通的情事,寻求更大的刺激,便会追求一些更“新奇”的体验。大脑在一定程度的缺氧状态下,多巴胺、5-羟色胺和去甲肾上腺素等兴奋神经递质的释放量增加,会令当事人产生错觉、幻觉等症状。
此时,人的大脑神经细胞的活动性增强,外界的刺激在大脑中的反应能被某种程度地放大,并由此获得超乎寻常的快感,甚至达到高潮。
这种在心理和身体的双重刺激下获得的快感十分奇特,这也正是部分爱好者痴迷此道的原因。
而这种“新奇”的玩法,没有特别明确的规则,都是靠爱好者们自己去摸索的。在获得快感的同时,这样的行为背后也存在着与其快感相对等的风险。
越是难得的体验,越容易让人难以自拔。
这就如同在深渊旁边舞蹈,虽然理智一直在提醒着,不能太靠近深渊,这是很危险的行为,但是内心深处的向往和好奇却是很难克制住的。
有过一次尝试,便会忍不住想去继续探索,想去了解深渊中到底藏着些什么,堕入深渊又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于是在这样的拉扯与角逐之间,便总是想比上一次再多去尝试一点,并在心里告诉自己,只是比上次多越界一点点,没有什么关系的。
然而这个尺度,其实是很难把握的。
又因为这其中并没有完备且绝对的方法和流程,也很难做好相应的防护措施。一旦行为过当,如绳套过紧、绳结打死等,超出了自己的控制,解脱措施失灵等现象,就是彻底不小心玩脱了,连打120求救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跳转到窒息死亡这个环节了。
听了郑穆方才的那一大段汇报,叶陌白的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性窒息导致的死亡。
“郭景南应该是S.M爱好者,他的尸体上有很多烟头留下的烫伤痕迹,不排除自残倾向,”郑穆很干脆地点了点头,回应叶陌白的问话,“同时,他的死亡原因也确实是窒息。”
“那这个案子疑点在哪里,刑事案件为什么要转到特案处,还催得这么急。”叶陌白一扬眉,淡淡问了句,“总不能是因为那通报案电话,以及刑侦队玻璃上的冰花吧?”
“头儿,你别急啊,我还没有讲到最骇人听闻的部分呢。”
听了叶陌白发问,郑穆也不再绕弯子了,直接切入重点:“郭景南是窒息死亡没错,但是和他头上的食品袋以及他脖子上的勒痕关系都不大,而是因为他的胸腔里全都是燃尽的烟头。”
叶陌白一挑眉,问道:“什么?”
这句话多少有点令人费解,以至于叶陌白听了这句话的第一反应便是反思自己是不是没有正确地理解郑穆的意思。
然而还没等郑穆再说什么,褚景俞便先一步开口补充:“叶头儿,就是字面意思,郭景南的胸腔器官都不见了,五脏的位置全是燃尽了烟头——最邪性的是他身上根本就没有任何创伤,也就是说他的器官毫无缘由地不翼而飞,那些烟头又莫名其妙地到了他的身体内......”
接到那通略显诡异的报警电话后,刑侦大队的值班警察很快把情况反映了上去,并立刻出动警力到达了南苑之都别墅区,并在草坪上发现了郭景南的尸体。
最开始,到场的警察们还没有意识到郭景南死亡事件背后的不同寻常,而是单纯在案发现场搜集证据,按照刑事流程处理这起看起来十分普通的案子。
因为全程没有什么疑点,也没有他杀的倾向,甚至经验丰富的老刑警十拿九稳地说,这大概率是一起性窒息引起的死亡案,死者坠楼大概率是因为窒息期间行动能力丧失的挣扎所致。
直到法医的初步尸检报告出来之后,不管是工作多年的老警察,还是警校刚毕业的实习生,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都被这样骇人听闻的死法吓住了。
身上没有任何外伤,五脏六腑不翼而飞,身体里充斥着烟头,混杂在暗红色的血液里,像密密麻麻的蛆虫,爬行在郭景南空荡身躯内的每一处.....
这样堪称让人毛骨悚然的视觉冲击力,让刑侦大队习惯性叼着根烟的几位吸烟人士差点当场吐了出来,并成功的达到了厌恶疗法的效果,实现这些同志们精神上的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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