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知道你忙，不过你们都是好孩子，倘若有空一定要过来看看我这老婆子，也陪陪你们的李茂医生，行不行？”老人家可怜兮兮地开口，眼里全是乞求。

　　我们恨李茂，但老人什么都没有做错，加之要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们也挺可怜她的。假意答应，说知道了。

　　老人见我答应，笑得更高兴了，竟然老泪纵横。“我就这么一个孩子，从小到大他都是我的骄傲，我也没想过他能在大城市站稳脚跟，做主治医生。可我没想到他会去偷东西，他现在臭了，我……我自己都为有这么个儿子觉得羞愧，你们还愿意来看他……你们真善良。”

　　我们看望李茂，主要是为了从他这里得到关于那盔甲鬼的资料，万万不可能为了李茂而来，为他吊唁。

　　我不清楚青瑶和夏静，反正善良这个词肯定落不到我的身上。

　　更何况每个人的善良都有限度，我对李茂这样穷凶极恶的暴露心存善良，那么我又能分多少的善良跟真正需要的人呢？

　　“我们走吧。”青瑶催促我们快些离开，我看她已经非常不耐烦了，大概是觉得再继续待下去，她可能会憋不住，会和老人说实话……

　　偏偏老人因为一直没有人愿意听他说话，李茂的灵堂又只有他一个人忙前忙后，他身边的朋友就没有过来，她心里不安难过，我们……不偏不倚地，刚刚好，撞到枪口上了。

　　“我想问问你们，我的儿子，是个怎样的人？”老人问得非常小心，也在我们的脸上看到了为难的表情。更是心忧地叹了口气，无奈开口。“算了，你们不愿意说，我……我其实有答案的。”

　　她已经放弃的模样，简直是把我们逼到了绝路，不回答不行，但又不能违背自己的初衷。

　　如果一定要应付老人，青瑶肯定不会说一句软话，可让我夸李茂，这也太艰难了吧。我如果夸他，可能绞尽脑汁都想不出一句两句合适的话，但如果让我骂他，我能滔滔不绝地说三天三夜，不带重样。

　　我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夏静出面，努力组织语言，缓解尴尬。“那个……李茂医生他专业很好，医术还是不错的。”

　　她没有违背自己的初衷，说得特别委婉。

　　老人得了答案，总算放过了我们，结束了这场非常尴尬的聊天。出了殡仪馆，我松了口气，连忙给他们两吐槽。“我的乖乖，我刚才说话都差点把舌头咬了。你说，我让我夸李茂，我……我可夸不出来。”

　　“可不是。”夏静也表示赞同，“我现在都后悔了，我最后其实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出来，李茂他医术是不错，但是他没有医德，这样的人，是万万不能做医生的。”

　　“就是就是。”我们连连点头，对这话表示了极大程度的认同。

　　“所以，我们今天一点收获都没有，甚至我们连李茂的灵魂都没有找到。那东西说不定已经被厉鬼侵蚀了。”青瑶把手摊开，“这条线索也断了，我是真不知道事情应该从什么地方查起，不过现在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分道扬镳吧。”

　　他们两回学校，我回宿舍。我们去探望李茂的事情晋牧知道，因为青瑶在，他非常放心，就没有一同前去，不过我事后需要给他汇报这边的情况。

　　让我组织下语言，想想回去要怎么给晋牧说。

　　“等等。”青瑶突然出声把我叫住，我和夏静一脸茫然地看着青瑶，不知道她现在又在闹什么幺蛾子。我陪着小心地问。“别告诉我，你都没有找到李茂的尸体，但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当我神仙呀。”青瑶给到我一个大大的白眼，很明显他要说的不是这个。他轻轻叹了口气，稍稍咬唇，补充说。“我只是想问，明天我们还过来吗？见了老人，我们要说什么……”

　　额……

　　这问题，相当尴尬呀。

　　青瑶问得我和夏静说不上话，只能面面相觑，规规矩矩地摇头说不知道。夏静稍稍琢磨了圈，面上露了迟疑。“我们，就不能不去吗？”

　　虽然我们刚才已经答应了，但那是没有办法才被迫答应，出于权宜之计……

　　但，我们现在除掉不去，似乎有没有其他办法。

　　“那好吧。得亏我们没有留下联系方式，不然就完了。”我叹了口气，和青瑶他们分道扬镳，回了出租屋的楼下。

　　房东大叔还是非常健谈地和其他人聊天，看到我回来，赶忙神经兮兮地凑了过来。“小姑娘，你现在是回家吗？”

　　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多了，我这种乖乖女，这时候肯定要回家，总归不能在外面各种浪各种费。而且我已经走到家门口了，不回家难道我要学习传说中治水的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吗？

　　他节操高尚，我不是他，我……我做不到。

　　“我回家呀，有问题？”我之前才给了一次房租，那问题一定不是出在这上面，只偏着脑袋，用犹豫的目光将房东打量了圈。房东有些尴尬地让我过去，他有悄悄话要给我说。

　　虽然不知道房东大叔这是在唱哪出，但我还是非常乖巧地凑了过去，便见他露出为难的表情，轻叹一口气。“小姑娘呀，你们家好像出事情了。”

　　“出事情？”我一脸茫然，晋牧和渭源他们几兄弟不是在里面讨论接下来的对策吗？我就问，守着那样的四尊大佛，能……能出什么事？他们已经人见人害怕，鬼见鬼发愁了……

　　所以，我很好奇，就这样的他们，还能出事？

　　“总之你们家出事了，再砸东西，我不敢报警，你等会进去看着办。我看到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上去了。”房东大叔特别小心地说，但我发现这没有什么卵用，因为他说完之后我还是不知道上面怎么了，只能说完谢谢之后小踏步上楼。

　　大说说有漂亮的小姑娘找晋牧，怎么……

　　怎么他金屋藏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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